夏夜,繁星點綴星空,月光如華,灑在地面上,銀色光芒,溫軟,詭異,讓氣氛變得神秘,讓人忍不住產生美好向往。
接近郭昌城西門,不足兩三裡地方,忽然傳出隆隆馬蹄聲,驚天動地的聲音,一下子打破了夜空寧靜,郭昌城上,頓時變得亂糟糟起來。
城牆內樑軍快速集結,抓着兵器,嚴防以待,夜襲?大將軍預料的沒錯,燕軍果然夜襲!
站在城頭上遙遠,遠處忽然升起大片火光,似乎隨着燕軍移動,火光變成火海似的,面積還在不斷擴大。
城牆上,樑軍將領馬上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瞧着燕軍陣勢,對方不像佯攻,倒像事先準備充分,似乎準備攻陷郭昌城。
守城將領抹了把頭上冷汗,急忙叫道:“燕軍來了,燕軍來了,全部打起精神,快,快,快,馬上把西門情況彙報給大將軍。”
白天,趙充國曾經當着三軍將士的面提醒過,事出反常必有妖,今日,燕軍沒有像往常準時進軍郭昌城,夜裡,燕軍肯定會夜襲,果不其然,被大將軍一語中的。
當前,既然燕軍襲擊,主動攻擊,還是被動防守,守城將領必須搞清楚。
很快,隨着將領命令,城牆上變得忙亂緊張起來。
這幾日來,燕軍不斷攻擊,卻無一不是佯攻,不曾向今夜,大軍來襲,席捲大地之勢,似有驅狼逐虎,氣吞山河的氣勢,樑軍上至將領,下至兵卒,皆不敢掉以輕心。
城下,隨着燕軍騎兵快速狂奔,不久,郭昌城西門被圍的水泄不通,曹阿蠻策馬在大軍前方,神色冷凝,喝令刀鋒戰士不斷猛攻,第一波衝上去,被城牆上滾木壘石驅逐,第二波,第三波,又會迅速補充上去,意志非常頑強。
當前,郭昌城內十萬狼騎軍,五萬軍隊分別把守三個城門,重中之重又放在南門,是故,當前西門上,僅有一萬守軍,看起來,極有可能難以阻擋虎視眈眈的燕軍。
一時間,樑軍將領直覺的西門之上,戰雲滿布,西門彷彿孤城,從城牆上望去,遠處黑壓壓,舉着火把的燕軍,彷彿一羣羣螞蟻,源源不斷涌上來,似乎不擔心樑軍攻勢。
然而,很快城頭上樑軍就發現,即便城下燕軍攻勢兇猛,城牆中樑軍箭羽不斷,滾木壘石似湖水由城牆上傾瀉而下,可是,城牆下方百米之地,除了樑軍丟下的滾木壘石,橫七豎八散落地面,密密麻麻箭羽鋪在地面時,竟然沒有一個燕軍屍體。
佯攻?燕軍在佯攻!半個時辰防守,守城將領擡起頭,掃了眼地面不斷叫囂,氣勢洶洶的燕軍,頓時明悟。忍不住向身邊樑軍士兵喝道:“燕軍在佯攻,全軍停止還擊,待對方靠近,全面撲殺!”
郭昌城南門,羅達率領五千刀鋒戰士,趁着夜色,步行緩緩向郭昌城南門移動,夜色下,刀鋒戰士形成的長龍,彷彿枯葉下,悄無聲息向目標移動,準備發動致命一擊。
當西門燕軍佯攻聲響起,城下亮起無數火把時,駐守在南門樑國將領韓無敵馬上變得謹慎起來,派人也把西門情況快速彙報給大將軍趙充國。
依照趙充國猜想,燕軍想要繼續北上,郭昌城乃必經之地,從燕軍駐紮的營盤來看,攻擊南門最爲接近,花費時間極短,非常容易給郭昌城內樑軍形成致命攻擊。
當樑軍主力軍隊留在南門時,燕軍卻派出大量軍隊急攻西門,從樑軍發出的喊殺聲,及西門將領傳來消息,韓無敵從側面正面瞭解到襲擊西門的燕軍數量不會太少。
頓時,雙目變得凝重,韓無敵擡頭望向南門遠方,擔心燕軍調虎離山,目光所指之處,卻風平浪靜,沒有看到燕軍半點蹤跡。
想到林楓的狡猾,用兵之術詭異,喜歡出其不意,韓無敵沒有接到趙充國命令,在西門守軍第二次前來救援時,就分播出南門五千樑軍,快速前往西門。
南門城牆內變得慌亂起來,潛伏在地面的羅達,口中發出清脆蟲鳴聲,連續響起幾次,很快淹沒在城牆內的驚呼中。
不過,羅達身邊潛伏的刀鋒戰士,卻像夜色下覓食的野獸,終於退去身上僞裝,手裡抱着乾柴,裝着火油的陶罐,口中咬着戰馬,迅速向不足五百米的郭昌城南門移動。
這一刻,因爲城頭樑軍注意力全部放在西門,巡邏侍衛根本沒有留意南門,即使偶爾像城頭下瞄上兩人,夜色下,也看不到靜止不動潛伏下來的刀鋒戰士。
此刻,刀鋒戰士悄無聲息啊向南門靠近,完全超出城牆上樑軍意料之外。
當百名刀鋒戰士抱着乾柴與盛着火油的陶罐抵達南門下,百人快速行動,很快把手中抱着乾柴堆積在南門下,這些乾柴多少燕軍尋找的木柴,每根足有半米長,大腿粗,堆積起來,很快在南門前壘起近兩人高的木堆,遮掩了大半城門。
那些抱着陶瓷燕軍,快速拔掉罐子的塞子,把火油全部淋在上面,掏出火摺子,迅速從幾個方向點燃。
火油遭遇火星,馬上迅速燃燒起來,一股濃煙騰空而起後,火焰撲哧撲哧躥了起來,火勢一下子蔓延到了城頭上。
“失火了,失火了!”
“燕軍攻城,燕軍來了”
當火勢串起來時,城池上樑軍馬上吼叫起來,即使當前還沒有留意到城門附近的燕軍,卻已經意識到南門也出現了燕軍蹤跡。
察覺燕軍縱火成功,羅達情不自禁常常鬆口氣,猛地從在地面上站起來,蓋在身上的枯草全部散落,彷彿翩翩起舞的蝴蝶。
枯草亂飛中,嗡一聲清脆金屬聲,直接羅達揮舞着剛剛躊躇的戰馬刀,高喝道:“兄弟們,衝啊!”
衝啊,衝啊,震天動地聲音從距離郭昌城不足五百米的地方響起,頓時,密密麻麻燕軍,從地面爬起來,彷彿無數生靈從幽暗的地下衝出,着實讓注意力還放在南門下大火的樑軍驚恐不已。
還好對方沒有攻城,否則,悄無聲息中,對方未必不能摸到郭昌城城牆上,神不知鬼不覺打開城門。
南門上,韓無敵也被宛如天降的燕軍嚇壞了,他剛把南門的部分樑軍調往西門,南門卻忽然出現數量不少的燕軍,更糟糕南門下燃起大火,若不能迅速撲滅,天亮時分,南門城門肯定被大火焚燬。
顧不得西門情形,韓無敵急忙朝着城牆上樑軍喝道:“敵襲,敵襲,拿水來,撲滅城門大火。”
“是!”
“撲哧!”身邊侍衛剛剛應聲,一道箭羽直接射在他脖子上,箭羽直接從勃頸穿過,這名侍衛來不及邁出步子,就直接側身倒下,重重摔在地面上。
韓無敵見狀,急忙蹲下身子躲在牆垛下面,瞬時,城牆走道內傳來叮叮噹噹響聲,只見無數箭羽直接從空中落下,慌亂城牆上,那些來不及躲避的樑軍,當下被燕軍密集箭羽射殺。
一時間,城牆血腥味撲鼻而來,慘叫聲,彷彿深夜中野獸的吼叫,從受傷的樑軍口中傳出,簡直恐怖之極。
“蹲下,快蹲下….”燕軍第二波箭羽落地之前,韓無敵瞧見城牆走道內慘不忍睹景象,急忙壓低身子,揮動手臂,示意驚慌失措的樑軍趕快自我保護。
據他了解,諸侯國中,宋軍與燕軍手中多爲連弩,第一波箭雨後,肯定有第二波,第三波…….倘若不能及時躲避,尚未與燕軍正面搏擊,樑軍就會損失慘重。
可是,即使韓無敵提醒,依舊有許多找不着北的樑軍受到箭雨傷害,當前,且不要說迅速反擊了,單單躲過城池下方燕軍射擊,已經變得非常困難了。
頓時,韓無敵陷入糾結,燕軍悄無聲息摸到燕軍南門,又在西門搞出動靜,若不是打算兩面開花,雙管齊下,便是在西門佯攻,準備破開南門,殺入郭昌城。
倘若不能迅速撲滅南門處,燕軍點燃大火,隨着時間推移,堅厚的城門遲早被付之一炬,失去城門阻擋,燕軍鐵騎衝出郭昌城,將非常不利於樑軍對付燕軍。
不顧空中飛來的箭雨,韓無敵狠心喊道:“快,架起牀弩,對燕軍進行反攻!”
事已至此,恐嚇下去,城門失守,樑軍必敗,還不如冒死反擊,只要守住南門,即使樑軍有所傷亡,也還不至於郭昌城失守,十萬樑軍全部覆滅。
然而,羅達帶領的攻城部隊數量不少,有五千之多,連續的箭雨,讓這五千燕軍變得越發恐怖,韓無敵吩咐下去,樑軍除非特別小心謹慎,否則,均會遭遇箭羽襲擊,而那些沿着牆垛前行的人,依舊時不時被空中落下的箭羽誤傷。
四面傳來的痛叫聲,以及越來越弄的血腥味,讓韓無敵短時間內竟猜不出究竟有多少燕軍出現在南門下。
西門喊殺聲又爲平息,何方究竟是燕軍主力,燕軍真實目的何在,改怎麼化解燃眉之急,均讓韓無敵陷入左右爲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