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鎖山門,卻只是針對極少的區域,國際大學學科制度一般的考驗模式,道場內外佈置下的一切,都算是新奇無比,連奇原蟲的出現都不再吸引小正太的目光,而是完全關注到秦艾提出的條件本身。
“這樣,也算是給你一個機會,將功贖罪了,當然我知道你根本不屑於得到什麼,只是並非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清高,秦濤,當年的事情你也沒有完全解釋清楚,所以我也無法承認,一個人格存在問題的人,會是我的兄長。”
秦艾的神情怒中降雪,彷彿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無需深究,秦濤就可以體會到對方當年的複雜心情,不過也好,既然態度上如此明確,也不至於讓他心存愧疚了,進而影響到將來的復仇計劃。
“我明白你的意思,秦艾,你想說應該就是那樣東西吧,只是不知道你們得到那種力量之後,是否內心存在虧欠呢,我明白你或許是有的,只是其他人多半不會多想,秦家是怎麼誕生的,我和你一樣清楚。”
三教九流,五花八門,每個家族的過往都不盡相同,只是轉運和發家的部分幾乎都驚人的相似,唯一不同的就算是黑歷史部分了,算是各有千秋,而秦家之所以經常被人恥笑,也正是因爲祖上出過不少土匪和殺手,不算是太光彩的職業。
“定天珠,我知道你會提到這樣東西的,只不過……在我看來,當年要是你母親留下來,恐怕你也會遭殃,之所以產生今天的局面,也只是因爲你們兄弟不和,祖父說過凌風是這一代的翹楚,也是我們秦家的希望,至於你。”
少女毫不掩蓋過往和自己的想法,甚至坦蕩之處,陸雪瑾也算是連連點頭,而跟在他身邊的降頭武師們也一臉古怪,似乎對捲入這種家族爭鬥漩渦之中,並不算很滿意,但既然甘願成爲棋子,也足以證明其中存在不可告人的交易或是約定了。
“別怪我說的太現實,秦濤,如果你現在可以一手粉碎掉我們,你當然也可以大言不慚的說任何話,只是家族終究是需要發展的,秦凌風的爲人你很清楚,他十分記仇,心胸狹隘,但也正是因爲這一點,纔會適合成爲接班人。”
所謂是非黑白,亦或是善惡,在世家豪門眼中,這幾個字對媒體和普通人作秀時,還算是能掛在嘴邊,至於私底下就無需演戲了,秦家的狼性理念也算是新時代比較受推崇的一種,培養家族中心性較低甚至是心胸狹隘者。
但他們兼具天賦和銳氣,讓這種人成爲領袖,某些時候比選一個人品上乘的人繼承要理想的多。
“我明白,你們的所謂想法,不過是覺得我骨子裡的善良,會讓我最終息事寧人,而那個人渣,因爲你們也害怕他有一天可以做到隻手遮天,害怕他憎恨,甚至是報復整個家族的人。”
擇小人而不擇君子,這就是如今的法則,無數凡人感嘆自己的命運被支配,痛苦不堪,卻不願意做出哪怕是精神之上的抵抗,秦濤離開家族,或是被歧視孤立或許也是基於這一點。
他當然不是什麼聖人,或是至高道德者,只是相比於耍手段心機得到一些東西,恐嚇貶低自己的對手製造優勢,他更傾向於抵抗一切洪流,通過自己的堅忍和爆發,親手用這份力量敲碎一切,曾經踐踏在自己尊嚴之上的那些面孔。
“所以,這間小院內,是否就是考驗內容所在?我想這兩個人的出現,多半也和這件事有關吧,只不過我必須醜話說在前面。”
“現在我不屬於任何家族,但你們天玄道場的弟子,用其中一種降言術詛咒了予姐,既然我找上門來了,這件事要是解決不好,你們就剝乾淨脖子,做好準備被滅門吧。”
輕描淡寫,正襟危坐,秦濤隨地盤坐,慢慢迴歸到一種最自然的方式看待眼前的諸人,魚龍混雜,也正是風雲變幻的時機,只感嘆如今兩個煉邪蠱走旁門左道的怪人都知道收斂,秦家如日中天時,卻絲毫不知道什麼叫做分寸。
“那個野女人……根本不是我們秦家的種,我實在不明白,爲什麼你會如此偏袒她,是因爲沒有多少人可憐你的遭遇麼,秦濤,聽到你這點可憐的小心思,我簡直都不忍心對你出手了。”
門檻外再度出現動靜,正在質問時,小院外走廊上,臺階之間躊躇的道場弟子們,顯然都不太明白秦濤的真正意圖,亦或是因爲他們提到的詛咒,也絕不是普通的降言術了。
“這位苦主,我們的道場內原本學會了降言術的人就不算多,所以剛纔師弟纔會多有冒犯,如今你描述的症狀的確是出自於降靈術高手所謂,只是普天之下,會這門技藝乃至類似法門的宗派和山門,也不算少。”
小鬍子監院是隨着那刻薄話語走出的救場人員,秦濤倒是不太在意事情會不好收場,秦艾早就暗示自己,那時候已下定決心,只是沒想到這人來的如此之快。
對方不僅言語極盡刻薄,更將自己重視親人成爲野女人,囂張至此,曾經熟悉的感覺也一併涌上心頭,順勢衝上前去,距離那個小院所在也只有一牆之隔,秦濤奮力爆發雙拳的勁氣,卻也只算是撲了個空,竟然那道身影毫不猶豫的踏入了秘密小院中。
這裡四面的牆壁上,都有一層鎏金色的度紋,談不上富麗堂皇,只是建造上更爲大氣,假山穿梭,獸石嶙峋,水池居中而沒有絲毫違和,植被青苔都生長恰到好處。
院落的原生態部分卻像是以一牆之隔,真正精髓的部分,竟然只是其中一個破舊的小屋,其中大門似乎從未關閉過,亦或是遮掩無效,其中傳出的演練聲,八面玲瓏而來,聲聲不斷,震的秦濤心中都有一股說不出的沸騰和澎湃。
“秦凌風?果然少不了你一份,只要有投機取巧的機會,你這種人也有資格繼承秦家,看來一個家族的沒落,純粹因爲上位者的愚蠢決定而埋下隱患了。”
秦濤回首望月,探出了一拳,雙拳擺動之間,聚氣反倒是成爲了最大問題,只因爲眼前的壓迫感過於強烈,迫不得已也動用了幾家絕學的氣息綜合撞了過去,卻活生生被一股牆壁阻攔般,渾身上下都有一股被壓制的莫名感覺。
“哼,你還是這麼能說,秦濤,本來我也應該叫你一聲大哥,這繼承人的位置,也遲早會落在你身上,只是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不經意之間就得到了原本屬於你的一切,噢,對了,你母親的遺物,還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練功神器呢。”
擒龍爪勁,炁升如流,山禾樹立,如拳腳攻勢錯落無序,正是因爲狂亂之中蘊含的一股純粹力量,源自於妖族的血脈之能,如今卻被人類兼容凝練,秦天問衍生出的一類秦家絕學基礎上的絕學,如今赫然還有幾分剋制秦濤的意味。
“我可不管你身上,有沒有什麼妖族的骯髒血脈,但你們的力量只有被我們支配的資格,秦濤,這裡並不適合動手,只是通過試煉之前,我還是必須讓你知道,當年我和你之間的差距,如今只會被拉的更大。”
資源的掠奪,算計,一切都操控的行雲流水,父親去世之後,秦濤經常做的一件事就是捱罵,備受屈辱的他,也只是爲了保住母親,那時候唯一的願望就是拯救自己最後的親人,眼前這些輪廓熟悉,感覺上卻逐漸陌生的傢伙,早就不配稱之爲親人!
吼!怒吼,那是陸雪瑾都沒有見識過的劣勢,曾經看到秦濤大殺四方,甚至自己的姐姐都因此暗暗傾心秦濤,強者,永遠都可以得到尊敬和崇拜,甚至是異**慕。
只是如今諸多條件綜合下,秦濤一身氣勢,竟也被壓迫的一時掙脫不得,純粹硬拼的話自己或許還有機會重創對手。
只是秦艾在場,哪怕不幫秦凌風暗算自己,這座天道場的人也不會坐視不管,與其說是公平的決鬥,不如說從一開始,秦凌風就只是爲了維護自己的正面形象,卻從骨子裡希望用卑劣的手段徹底擊垮秦濤。
“勝與敗,我早就看透了,只不過我會證明當年的一切!道場的諸位師傅不要見怪,這項試煉說起來我也有資格進行,但如果損壞了什麼東西,也怪不得我了。”
衝上前去,果然如秦濤感知的一樣,前方所有的呼喝聲,竟然空無一源,一股詭異氣息從中升起,偏偏這時候那乾瘦的骷髏鬼蠱師不知中了什麼邪,猛的一嗓子對準了秦濤。
凌風大少都來不及憎惡兩人多嘴,秦濤也頓時捕捉到了重點所在,也難怪秦艾說這一關的一旦通過積分極高,竟然所有的比武中,吶喊打鬥聲全都是從眼前的這個貌不驚人的木頭人身上發出。
第一時間排除機關人的可能,或許只是一尊練功用的道具,但結合古武流派本身的奇異性來看,修煉過程中積攢的鬥志和武炁散而不盡,都是極有可能的,才造就瞭如今這尊無法出手,氣息上卻囊括無數武學宗師的可怕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