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秦磊,我們明人不說暗話,這一次回來,我要做的事情其實很簡單。”
拋開雪晴被綁架這一點不談,準確說應該是扣住纔對,陸家好歹也有一些臉面,霸道歸霸道,規矩歸規矩,秦家再霸道,始終有一個極限。
海城的所有家族都是如此,雖然都是一羣吃人不吐骨頭的狠角色,但沒有足夠籌碼和底氣,他們還是寧願中規中矩,做做表面老好人,何樂不爲?
“這就是你的態度?秦濤,別忘了,輩分上你應該叫我一聲叔爺纔對。”和短髮大小姐不同,八字鬍男好不退避秦濤的目光。
這人兩鬢斑白輪廓卻依舊是五十歲上下,顯然是家族內的養生功法和修爲的效果,即便是印象中自己的祖父,也要比眼前的男子顯得蒼老的多。
當然並非是秦磊深藏不留,能在家族裡以外姓人身份被賜名,從古至今都是需要極大功勞和威望的,實力肯定是有,只是虛有其表,繡花枕頭一個,終究不足爲懼。
“看來你祖父對你的訓誡,這些年你都忘了,果然把你逐出家族是對的,秦家規矩不多,但不養閒人,不留敗類,你剛好兩樣都佔全了,也是夠難得的。”
有了諸多底牌之後,哪怕秦艾明顯露出心虛表現,八字鬍依舊處變不驚,對秦濤的黑暗過去如數家珍,言語之中沒有半分留情。
“我懂了。”秦濤淡淡看了一眼微妙的局面,如果現在動手,李思琪恐怕沒辦法和盤龍山莊一樣輕易離開,不過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規矩。
“既然這樣,就以划拳爲論吧,如果我輸了,今天的局隨便你們發難,但如果我贏了,人你們可以不交,但起碼我要有談條件的資格,這樣不算過分吧。”
表面上他們處處被動,受盡限制,老祖宗卻留下一句話,否極泰來,人的運氣糟到極點,也既是轉運的徵兆。
在一件事時機之中也是如此,被動到極點時,如果能抓住契機,反客爲主絕不是什麼難事,看只看有沒有這層悟性了。
“哼,哈!秦濤,別忘了你現在的處境和身份,不過是陸家可憐收留的一條狗,看看他們家族長老和高層的態度吧,現在就算你進入了所謂內部,也什麼都不是,那些老狐狸的態度,你還不懂嗎?”
關於陸家的事,秦濤也算是瞭解一些,雖然從秦磊口中說出,那封信上的蓋章,也正是代表陸家高層的態度,只是這件事明顯陸雪晴不知道,可見她在家族內處境始終是尷尬的,應該和陸父的癱瘓不無關係。
醫界天才,小聖手之稱的陸景,不僅經營家族有自己的一套,更是海城少有的醫武雙修的高手,點穴通竅的功夫是一流,也精通一些家族傳下的古武,得其精髓,少年成名,也算是一號風雲人物。
“唉,真是可惜了,我未來的老丈人如果威風還在,我現在肯定也不敢這麼囂張了。” 沈立假惺惺說道,這也算是不成文的規矩。
“秦濤,要怪就怪你不是普通人,否則我們肯定會是收買你的,不惜一切代價收買你,可你的身份居然是秦家的棄子。”
秦濤即便成就超越現在,因爲自己棄少的身份,和那些大少之間簡直有天壤之別,不管去任何地方都會受到歧視,甚至沒有幹崛起的新人來的輕鬆,所謂規則,說白了也就是落井下石。
由此可見,家族背後潛藏的殘酷法則,陸雪晴一直極力迴避,二十年前那場悲劇,動搖了整個陸家根基,那時候她還年幼,陸景如日中天,卻被邪人暗算,最狗血的經脈盡斷,修爲全失。
只是他身上當然沒有獨特的光環,多年來臥牀不起,哪怕高超醫術有增無減,武者身份喪失,還是不足以撐起陸家的大梁,最終幾經波折才落到了陸雪晴身上。
途中她的那些祖爺爺叔爺爺乃至父輩的族人沒少覬覦這個位置,只是奈何順位繼承人還在,陸景還沒有嚥氣,沒人敢真的下狠手。
何況最重要的配方和資源也掌握在第一繼承人手中,這纔對這位女總裁言聽計從。
只是以微觀宏,從他接觸陸雪晴開始,就沒有見到那些所謂的高層和陸家內部成員,哪怕只是表面的婚約關係,這種態度也十分反常。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些老雜毛想翻臉已經很久了,只是等待一個完美的時機。
“划拳?好,好,只是區區小輩,就算你偶然得了誰的指點,如今還是沒有資格和我交手,還是你們兩家自行解決吧。”所謂划拳,雖讓八字鬍不屑一顧,秦濤提出的比試卻十分有講究。
即便他嘴上輕蔑,眼神卻已然變得犀利起來。“沈少爺,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我可以無條件幫助你,當然也可以無條件撤回所有的幫助。”
“那是自然,秦三爺放心好了,這趟秦濤這小子既然有種來赴宴,我就沒打算讓他好胳膊好腿回去。”包房內,四周的景色一覽無餘,高瞻遠矚,意興闌珊。
這裡果然是有錢人才能體會到的人間仙境,不覺中,沈立也帶上了幾分當家做主的口吻。
“上次的事害我被家族罵的是狗血淋頭,到頭來還不是把沈落星那個廢物棄掉了?正所謂無毒不丈夫,要做大事,就不能有婦人之仁!”
兩人在見證下,分別坐在了一對老式的方長板凳下,這也是龍城酒店檔次高的原因之一。
有牌面的人不止喜歡用貴的東西,還好用古董,頂級傢俱只是用錢就可以買到,始終是暴發戶的象徵,真正有錢有權的家族是可以搞到真傢伙的。
要知道,其中需要的財力和專門的鑑定高手,就是一筆天文數字,還有背後需要的巨大背景,否則一般人收藏古董,光是這一項就夠抓進去頓幾年的了。
“有點意思,又是這種味道……”身爲家族子弟,身上佩戴一些物件,算是再正常不過,只是秦濤剛和沈立對上,就察覺到對方身上極力隱藏的那股氣息。
尤其是據說京城內,幾乎有頭有臉的人物,不管老少,身上肯定要來幾樣開過光的好傢伙。
按照修煉者的角度分析,也算是通過能量和契的結合,還有精神上的灌注,甚至需要一些特殊條件才能形成的加持效果,哪怕是無神論者,帶着身上也是有益健康。
甚至還有增長財運諸多效果,也難怪這些寶貝都有價無市,會開光的大師高人,更是千金難求了。
只是在古武者和修煉者崛起的衝擊下,這些手段都融入了門派乃至武館之中,看似更加複雜,在秦濤想來卻是一種倒退。
所謂文明和科技,殊不知古代修真者就發展出了屬於自己的科技,只是因爲一些原因無法保存傳承下來,就像是海城的那些所謂時裝潮牌,不知道多少款式都是老祖宗傳過的舊款,翻翻新再弄上一些時代元素,不過如此。
“少廢話!秦濤你別以爲幹掉了一個煉氣武者就可以囂張,現在我如果願意,就算是什麼狗屁武宗也可以照殺不誤。”目光堅定,顯然不似作假,眼前的沈立果然鋒芒畢露,拳路之中藏着一股說不出的陰狠,最爲重要的是他的牙齒也隱約露出一些突出跡象,目露兇光,血管膨脹異常,顯然不是人類原本的特徵了。
“划拳,講究的還是一個劃字,比的是巧勁,只是用蠻力的話,你根本贏不了我。”所謂破而後立,看似節節敗退,不斷陷入困局之中,秦濤卻依舊榮辱不驚,對於他見識過的場面相比,眼下這點東西,根本不夠看的。
“好!好一個巧勁化魚,你並不是太極推手和內家拳的路子,卻能用的得心應手,看樣子家主果然是看走眼,當年就該把你除掉,也就不會節外生枝了。”
相比於秦艾的矛盾立場,秦磊則更爲果斷,顯然是身負使命而來,誓要爲家族除去恥辱,三拳兩腳之間,高下立判,如今沈立看似因爲某種改造實力大增,卻反倒是落入了虛幻之中,所謂風水,看似老掉牙的東西,卻和修煉者息息相關。
人在勢中,勢在人上,人上有道,道中走勢。
字語玄奇,藏悟精瑰,一個走字意會分明,這些看似粗淺卻包羅萬象的口訣心法,便是那枚戒指中所留下。
秦濤腦海中也隨之浮現出一道倩影,遙不可及,如水中望月。
心情複雜時,武境反而愈發順暢自如,秦濤揮灑之間將沈立一掌反勁,借勢之下,乾坤勁剛猛如斯,一擊便將對方放到,還沒有破壞切磋划拳的規矩。
而另一隻手,早已蓄勢待發,對上了側面而來的陰冷一爪,撞擊之下週遭之人不見座椅牆面崩塌,卻感覺身軀動搖數次,彷彿魂兒都要被震出體外。
“武宗!秦濤消失多年竟修成了先天武境……這勁力如此詭異莫測,莫非你已知曉了當年的隱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