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確，和我之前遇到的敵人都不太一樣，白少爺。”
聽到秦家的宣言，秦濤反倒瞬間沒了怒火，並非自己可以釋懷，只是如同死在他手中身穿寶甲的的蝦兵一樣，既然註定是死路一條，他也沒有必要過多憤怒了。
對秦天問這類人的德行，他已經看透了太多太多。
“但你不要忘記了，秦家是我的獵物，聽你的口氣，似乎是想要親自弄垮他們，不過我應該也是利用的一環，你現在肯定也很想要看到我憤怒的表情吧，在我知道他們提出這種條件之後。”
少年笑了，笑的如此不屑，只因爲此時元嬰神遊物外，長生法門自覺，身心之間都充滿了真正修士的覺悟，此時的他，已經引發出了一部分元神的記憶和神韻。
“但你弄錯了一點，陸雪晴是我的逆鱗，但我很清楚她的想法，也很清楚現在秦家並不能隨便打壓陸家，逼迫他們做出妥協，我唯一介意的是，你居然真的以爲，自己有機會接近她。”
那巨大的虛影，彷彿纔是完全的自己，儘管秦濤看不到此時的元神輪廓，卻可以感知到，感知力提升到一種極限，這也是爲什麼很多修士高手不願意長時間睜眼一樣，保持閉目，可以養神，還可以讓炁循環的愈發透徹，更爲重要的是，既看清了世界本質，又何必沉迷虛假，常入定，清淨神遊，纔是一種極爲純粹的修煉法門。
“我現在在意的，只有你剛纔提到的那句話，白少爺，和你的家族打好招呼吧，讓他們爲你準備後事，因爲你的手段和底牌在我看來，根本不值一提，我想你肯定有催動這些寶甲轉變姿態的手段，或許這些佩戴者，都只是你眼中的小白鼠。”
秦濤何嘗會忘記，自己還有觀察者這種BUG的輔助職業能力，如同網遊開啓了插件功能一樣，可以看到對方的數據和戰鬥資料，如今他在意的果然還是白家許多黑客的底子，還有一點白家曾經就是私下在東亞一帶販賣人口起家的，人命或是任何生物存在的命，他們都毫不在意。
“非常精彩，雖然你還無法找到我的本體，但既然你現在可以看到我的投影，想必也可以依靠你在天玄道場得到的能力，窺探到我的底細，這樣倒是可以讓你多掙扎一會。”
感知，同樣也是觀察者能力極爲重要的一部分，如同觀察一種神通靈術的破壞力和效果，乃至上升空間，都只是從表面觀察，不及入微境界。
如何產生相生相剋，甚至是和其他的功法手段相互共鳴促進，纔是更爲深層次的觀察，修士可以自我研究觀察，但想要知道別人的底細絕非易事，而擁有這種類似火眼金睛能力的存在，也絕對擁有極強的優勢。
攻擊能力中等，爆發力驚人，控制力中等，防禦力極高，擁有很強的反擊手段和恢復能力，但恢復能力來源不明，秦濤反覆檢索自己看到的數據，並且通過單方面能力的具象化體現，和自己如今的戰鬥能力對比，也得到了一種驚人的結果。
三成，如今的人，面對綜合能力評定下的白家大少，竟然只有如此可憐的勝算，秦濤完全相信自己硬件能力不輸給對方，所以唯一的變數，就是黑大漢身邊的這些兵馬了。
“殺！”而此時負傷不淺的卞大將軍也算是反應過來，明白自己完全淪爲了對方的槍子，但真正操控的還是其族人，這種將所有人都無時不刻算計到極致的人，的確可怕，甚至沒有過多的掩蓋，白少不介意被人發現自己的本性，純粹的虛僞和極惡，就是自己的墓誌銘。
“可笑，我一開始就說過，我不是什麼聖人，更不是來拯救你們妖族的，至於你想要和我合作，也只是看上了我手裡的資源和底牌，既然你明知道自己的行爲會帶來種種可能，爲何還要自欺欺人呢，卞大將軍。”
淪爲光桿司令，這無疑是一件最痛苦的事情，還是痛失自己的族人，黑大漢眼看着自己身下的坐騎都發出悲鳴聲，被那寶甲重重疊疊的精莽完全秒殺，終於明白世上果然沒有免費的午餐。
他天真以爲實力可以作爲籌碼，但從一開始，白家大少就沒有把他當做平等對象看待，哪怕是擁有一點長久保留的利用對象，他們都沒有資格扮演。
血肉橫飛，巨蝦死在了寶甲的碾壓之中，這種律動很像是煉器，但秦濤很少聽說過，活祭這種殘忍的鑄造方式。
雖然的確出現過類似的典故，但只是人類歷史上遇見了修士和能力者無法對抗的敵人，犧牲內部的人鑄造更強的武器，和通過活祭增強自己的實力四處作惡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不！！”
黑大漢雙臂上舒展開重重赤色和黑色的鱗片，蝦鉗狠狠法相狠狠咬住了水中的波紋，彷彿將整個空間都碾壓到了極限，這種恐怖的能量讓秦濤有所察覺，明白對方肯定要施展自己的本命法門了，但天地法相展開之後，也必定有短板所在。
“你冷靜一點，現在發現也不算晚，這一次的劫難不分洞府，是你們水府三層修士共同的考驗，若是那老龍王還加持要統帥三府，這件事就很難化解。”
秦濤洞徹根源，意識到這一次雖然靠寒潭的水醫治好了小昭，卻也捲入了一番爭鬥中，鬥法出手他向來不懼怕，怕就怕此時鑄神石也成爲了白家的籌碼其一。
“這便是天意！天意爲何，便是要讓你們這些卑賤的小人成爲我手裡的祭品，只要下了血本修改，沒人可以知道曾經白家的過去，他們只會記住現在的白家。”
白家大少手中掌控的乃是鑄神石的本源之一，原石的威能堪稱驚天動地，關鍵詞便是創造，秦濤方纔觀察到的對方戰鬥屬性，本質上也是因爲這寶貝發生了質變。
“呵呵，現在可是網絡信息次時代，醒醒吧，白少爺，這裡的一切都被我實況記錄下來了，我手上還掌控着最大資源的國內直播平臺股份，只要我願意，隨時可以將你們家族的那一點老底抖出去。”
少年自信滿滿，如今亮出自己的底牌，便是要讓對方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否則白少堅持和他游擊戰，這件事就會異常麻煩，而秦濤當然明白自己手中平臺的資源，未必就可以撼動白家的老底，網絡主播們宣傳是一方面，對方還有很多資源和渠道可以壓下來。
“可惜啊，你們最瞭解人心了，落井下石是常態，只要你們白家沒落了一點，會有很多人出來踩你們的，到時候根本不用我出手了，隨便發佈一點消息，就可以讓你們身敗名裂。”
秦濤逐漸恢復了自己的意識，元神虛影收斂不少，而此時也通過一層層的算計和謀劃，成功讓黑大漢冷靜下來，既然要復仇，保持冷靜絕對是最難做到，也是最需要做到的一件事。
“住口！沒想到，你和秦凌風交代的完全不同，看來我的這位老朋友一定是有什麼特別目的了，我會和他算清楚的，這筆賬遲早會有一個交代，只是現在，我們也應該好好談談了。”
白家大少堅持用交談的方式，和秦濤做出了斷，手中的動作卻沒有減緩，反倒是愈發瘋狂碾壓着帶上寶甲的妖士，黑大漢眼睜睜看着自己手下的蝦兵蟹將幾乎全部淪爲肉泥，甚至連妖元和精魄都完全被那詭異的寶甲碾碎。
“這不是神石，這絕不是我從大君手上看到過的神石……”
崩潰，絕望，眼睜睜看着自己成爲唯一的倖存者，卻幾乎毫無作爲，黑大漢憤怒的幾乎敵我不分，而對於束縛住自己行動的秦濤，卻始終擁有一份忌憚。
“我很明白你的心情，卞將軍，當我被這麼迫害的時候，也懷疑過自己是否應該存在這個世界上，但你必須戰勝自己的心魔，而不是被他支配。”
痛苦，無奈，掙扎之中，何嘗不是希望得到更多，對比，沒有對比就沒有痛苦的根源，秦濤看到親凌風，看到對方享受的資源，長輩的寵愛，縱容，而自己幾乎一無所有，被當做是廢物的典型來不斷蹂躪。
“而我現在明白了，我永遠都不可能成爲秦凌風那種人，所以他擁有的一切，我沒必要介意，我曾經擁有的，也可能是失去的，也既是未來所擁有，本我之外，一切皆未虛無。”
武技通神，別無他念，秦濤一心不亂，忍受恐怖的壓力朝着白大少衝去，此時對方已經不再是虛影，而是在上層水府，龍門石檻，寒潭最爲洶涌之處現身。
白少周身的寶甲竟沒有穿戴，只是作爲一件甲類的兇器使用。
可見這寶甲從一開始，就不適合被修士佩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