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龍從丁芳露的房間裡出來,任瓊紅着臉把電話拿過來說:“小龍,交警大隊的項隊長找你,剛纔你太忙,我讓他等一會打來,你還是給他回個電話吧。”
張小龍摸摸鼻子,剛纔是挺忙的,丁芳露還癱軟在屋裡的牀上。
張小龍接過電話,正想親任瓊一下,任瓊避開張小龍的狼吻,嗔道:“別,家裡有客人。”
“範蓉兒還沒走?”張小龍以爲範蓉兒已經走了。
剛好範蓉兒揹着包從往大門方向走,聽到張小龍的話,笑着揮揮手說:“我這就走了,你們繼續吧。”
“下次再來啊!范小姐。”張小龍揮手與範蓉兒告別,額頭冒出了幾滴汗珠,任瓊正在後面掐他的,還使勁擰了下一下。
等範蓉兒出了門,在回頭找任瓊,小妮子已經逃了。
張小龍揉了揉肋下的肉,肯定被掐青了,等晚上在收拾她。到廚房拿了杯蘇青準備的豆漿,張小龍回到客廳,打開電視,才撥通了項一峰的電話。
電話對面傳來項一峰焦急的聲音。
“房東哥,你的手下正在市內抓捕日本人及其家屬,你到底要幹啥啊!這是會引起國際糾紛的。”
張小龍摸摸鼻子,想起了昨天下的命令。
暴風雨已經過去,龍堂的馬仔全部出發,開始抓捕在A市的所有日本人,然後然後押送到花街領賞,張小龍開出的賞金是一萬一個。
稍有反抗的日本人,都遭到了暴打,然後被拖到花街。
“昨天,有一夥日本黑幫襲擊了凱家,炸傷了凱風,還殺了我很多兄弟,我必須把這些人找出來。”
張小龍說着拿起遙控器,把電視的聲音關小了一點,然後調到本地頻道,電視裡出現插着小樹的大巴車的畫面,但畫面很快就被切換掉,看來昨天發生的事情,並沒有引起大衆的關注。
項一峰在電話對面繼續說:“房東哥,我知道您很生氣,可是也不能亂抓人啊!這些人很多都是普通商人。”
“等我排除完嫌疑人,會把無關的人放了,我又不會全殺光他們。”張小龍沒好氣的說着。
“可是……”
項一峰還想說,張小龍已經掛了電話,然後打電話找王小飛,詢問抓到了多少日本人,王小飛很興奮,說:“大概會有三百人左右,我準備在花街建個集中營,把日本人都關在一起。”
張小龍心道,果然如此,讓王小飛玩下去,被抓的日本人一個別想活,雖然他不在乎日本人的死活,可項一峰是邱政慶的人,又爲張小龍提供了很多的幫助,面子多少要給一點。
政府官員要顧及很多事情,項一峰爲日本人求情,也是迫於無奈。
張小龍說:“排除完嫌疑人,把沒關係的都放了。”
“放人,我沒聽錯吧。”王小飛在電話對面大叫道。
張小龍說:“項一峰打電話來求情,應該是邱老的意思,面子還是要給的。”
“明白了,等我審查完,會把沒有嫌疑的放了。”可以聽出王小飛有一點點的怨氣。
…………
吃過早飯,張小龍履行了一把村長的義務,到蘭家村看了看。
沿海地區,暴風雨一年內都要有幾次,這次的規模不算大,蘭家村的損失有限,只是鎮子裡多了一些積水而已。
但巡視之後,張小龍還是提出了一個改造計劃,利用沿海優勢,將挨近沿海公路的閒置土塊出租出去,換取資金修建村內的道路,改善交通環境。
計劃執行需要時間,張小龍並不着急,做白道的事情要有耐心,不能向黑道一樣,採用雷霆萬鈞的霹靂手段。
張小龍在蘭家村巡視了一趟,然後悠閒的步行前往鯊魚夜總會。剛纔接到肥仔的電話,原來三合會的人找到了鯊魚夜總會,正在和耿偉談判,貌似很囂張的樣子。
他M的,這纔剛剛消停一陣,三合會的代表難道不能晚幾天來,讓大家都休息一下,剛剛統一了A市,這才幾天的功夫,就發生了一連竄的事情,件件事情都叫人煩心。
按照之前的計劃,張小龍準備讓王小飛跟三合會談判,現在王小飛還沒到鯊魚,張小龍也不着急過去,慢慢走,等王小飛到了,張小龍再到就行。
出來混越來越難,身肩黑白兩道更難。身爲總策劃人,要帶着兄弟們混好,更不容易。三合會在囂張,也不能直接砍死他們,但把人都砍死了,生意和誰做啊!守着一個A市,早晚淪落成海騾子、凱風、茅駿馳那樣的地頭蛇,張小龍的目標是龍騰四海,不能自己限制了自己的格局。
很快王小飛打電話過來,他已經到了鯊魚,談判不是很順利,三合會的代表毒蛇提出,要與龍堂聯合與上海的義幫開戰,迫使義幫交出新4號配方。
這種要求,王小飛是不可能個答應的。他在電話裡說:“三合會的代表毒蛇,就是在上海拍賣會上企圖破壞母翠的人,這幫人沒安好心,我看還是綁了丟海里去吧。”
“這羣混蛋,還真會給我惹麻煩。”張小龍在心中叫罵着。
張小龍說:“我去跟他談談,你先穩住他。”
當張小龍到鯊魚的時候,王小飛、耿偉都在那裡,毒蛇只帶了六個槍手過來,兩邊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說話。
肥仔走在門口,看到張小龍到來,馬上跑上前。說:“房東哥,這些臺灣人太囂張了,非要逼着我們跟三合會結盟,做三合會的外圍組織,猴子哥不同意,剛纔差點打起來。”
張小龍聽了心裡有氣,直接走進了舞池大廳,王小飛和耿偉一同站起來,齊聲說:“房東哥。”
他們在私下裡不會這樣,這麼有禮貌都是做給外人看的。
毒蛇大大咧咧的轉身看向張小龍,在張小龍的眼神裡看到一股蕭瑟的殺氣,頓時冷汗就冒了出來。毒蛇下意識的摸了摸腦袋,一個多月前在上海,就是張小龍用攝像機碰了他的腦袋,後來他又被拍賣行保安打斷了腿。
看到張小龍,毒蛇就感覺舊傷在隱隱作痛。
張小龍走過去,不溫不火的問道:“你就是三合會的代表,我們應該見過面吧。”
毒蛇突然不敢說話了,頭上冒出了冷汗,不由自主的站起來,又不敢跟張小龍對視,明顯露出懼怕的神色。
張小龍真想對着他腦袋再來一下,把這個毒蛇打成一條死蛇。
但爲了今後的發展,張小龍還是笑着拍了拍毒蛇的肩膀,讓他坐下,張小龍則坐到了毒蛇的對面,王小飛和耿偉分別坐到了兩側。
毒蛇憋了好久才仗着膽子說:“房東哥,我這次來,是代表三合會向您提出合作意向,希望能夠與龍堂開展全面的合作。”
所謂的合作,就是聯合起來對抗義幫,毒蛇被授予的任務也是如此,但他不清楚張小龍的態度,有些過激的話不敢在說了。
張小龍和王小飛對視了一下,馬上知道了對方的意思,按照之前的商議,跟三合會的生意,還是有王小飛打理,張小龍現在洗白了一些,有些事情不能過分的摻合。
王小飛笑着說:“我們別坐在這裡乾瞪眼了,還是談談合作的事情吧。”
張小龍站起身,走到吧檯邊坐下,叫了杯雞尾酒,邊喝邊看着他們談判。
毒蛇不敢言他,專心的談起了生意,王小飛同意接受三合會與雙益之前的合作條款,但三合會的貨要進A市必須降價。
毒蛇和身後的槍手都皺起了眉,王小飛完全無視他們的感受,只是笑哈哈的說:“雙益的賬目我看過了,他與你們合作是在掙轉手費,完全是靠數量在掙錢,現在雙益死了,我們雖然接收了花街,確沒有接收雙益的客戶,按在以前的價格進貨我們會賠錢的,還不如直接送義幫進新4號利潤會高一點。”
看到毒蛇一臉爲難的模樣,王小飛話鋒一轉,招手肥仔準備好的假卡拿了出來,說道:“毒蛇兄弟,我知道你們很難做,所以我提出一個折中的方案,你先看看這些信譽卡。”
毒蛇起先並不在意,很快他就認真了起來,拿出手機在假卡上掃了幾下,臺灣也有做假信用卡的行家,但質量跟面前的相比差遠了。
停頓了一下,讓毒蛇看清楚貨,王小飛才說道:“什麼事都是可以變通的,我們可以以物易物,我們用這些假信用卡抵貨款,按上面的面額給你們八折優惠,用句商場上的詞,叫做雙贏,哈哈。”
“猴子哥,八折不行……六折我就幹了。”毒蛇貪婪的看着桌上的假信用卡,如果能把這樁生意敲定,下輩子都不用愁吃喝了。
王小飛直搖頭,說道:“不行不行,六折太少了,七五。”
做生意,不管黑道白道,都是漫天要價就地還錢,毒蛇心中早就有了折中的價格,說:“七折,但龍堂出的假信用卡,必須由我專營。”
坐在吧檯處的張小龍知道毒蛇在想什麼,對着看過來的王小飛點點頭,又轉過頭去品酒,這筆交易和原來計劃的差不多,反正這些卡是要賣到日本去的,只要不是在大陸消費,折扣第一點也可以接受,既然讓王小飛出面當黑老頭,他這個幕後黑手,以後最好少摻和這樣的談判。
王小飛眼珠轉了轉,畢竟手裡只有日本的假卡,如果毒蛇向他所要其他地方的卡,他也沒有,也不會去做,得把這事提前堵住。
“好就七折,但你只能專營日本的貨,其餘的不行。”其實除了日本的,根本沒有其他地方的貨。
毒蛇也在思考,一聽只有日本的卡,又皺了皺眉,沒有內陸的貨他可以理解,人家也要做生意,沒有臺灣的他就不理解了,難道龍堂要去臺灣搶生意,三合會也有做假信用卡的,質量沒有龍堂的好,要是龍堂入侵臺灣,三合會的損失會很大。
爲了杜絕後患,毒蛇說道:“猴子哥,臺灣地區的卡呢?難道你們要交給其他人?”
王小飛就知道他會問這個,便說:“我們沒有做臺灣的卡,也不打算做,這樣做會有損我們之間的合作關係。”
也許有一天,龍堂會擴展到臺灣去,但在擁有足夠的實力前,還不能和三合會敵對,到處樹敵不是件好事。
“哈哈。”毒蛇笑了笑,明白了王小飛的顧忌,想到背後強大無比的三合會,他的身子骨也硬氣了不少,可面前質量這麼好的假卡,不流到臺灣實在太可惜了。
毒蛇滿腦子都是錢的問題,至於假卡會不會影響到臺灣經濟,不在毒蛇的考慮範圍之內,那怕全臺灣的人都餓死,只要他毒蛇不餓着,他就啥都敢幹。
毒蛇提議說:“也許,我們可以進行代工合作。”
“代工可以,但需要你們提供數據資料。”張小龍在旁插口說,如果三合會肯提供數據資料,他很樂意擴展一下業務。
“數據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毒蛇拍着胸脯,把臺灣經濟出賣了。
張小龍又說:“我們要三層的代工費。”
臺灣地區信用卡氾濫,每年信用卡壞賬就要幾個億,被假卡刷掉的錢也有幾個億,龍堂出產的高質量假卡,到了臺灣就是實實在在的錢,三層的代工費並不高。張小龍要的價錢合情合理,毒蛇要是不答應,他還可以去找別人。
“就這麼定了,希望我們合作愉快。”毒蛇當場拍板,雙方的合作就算定下了。
黑幫談生意不需要合同,也沒有人會籤合同,喝一杯結盟酒,生意就算定了。確立了合作關係,鯊魚夜總會會內的氣氛,也緩和了下來。
這時毒蛇接了個電話,隨後眼神變得古怪起來,小眼珠在眸子裡轉了轉,透出一股惡毒的味道,跟電話對面的人說:“我幫你想辦法,你等我電話。”
合上電話,毒蛇說:“我說你們怎麼能做出這麼好的卡,原來是幫人蘭花會的盛倉,而且還綁了盛倉全家。”
王小飛和耿偉的眸子裡都浮現出殺氣。
“剛纔給我打電話的,是日本蘭花會的會長響山,以前跟我有一些生意往來,他現在就在A市,聽說我也來了,想請我幫幫忙,打聽一下盛倉被關押的地點。”毒蛇毫不猶豫的出賣了響山,他們之間的合作是因爲利益,一旦出現更大的利益,他們之間的關係就變得極其脆弱。
王小飛追問:“響山現在藏在什麼地方?”
“他沒說,不過我想,應該可以把他引出來。”毒蛇露出惡毒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