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
陳易在電話裡聽到張飛的話,即驚訝又不驚訝,說不驚訝是因爲他知道那藤木江子肯定不會這般容易落網,那不是張飛這幾個尋常警察能對付的,所以陳易也反覆叮囑過他們,不要蠻幹,不要出警,如有線索,一定第一時間通知他。
至於陳易的驚訝,則是沒想到這陸錦生也牽扯進去,而且也跟着跑了!
他陸錦生可是大好前途在即,雖說眼前連連吃癟,但日後只要按下心來,踏實工作,總體來說,前程還是一片光明的,但這一跑不要緊,卻把那光明萬丈的前程大道跑成了一條稀爛泥巴路!
“可不是嗎,這小子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竟然給劉局發了一條信息,說一切都是你搗的鬼,等他把你的真面目揭開之後再回警局,可把劉局差點氣出心臟病,吩咐我一定要儘早拿他歸案,可這小子做了好幾年警察,反偵察反追蹤的手段還是有點的,一時間讓我去哪裡尋去?”
張飛在電話裡抱怨道,陳易又給他出了一個大難題,“兄弟,你給算算那傢伙到底跑哪裡去了唄?劉局那邊可是暴跳如雷,全部壓在了我身上,兄弟就是榨乾了也沒法分身啊!”
“可以,你等一下啊!”
陳易把電話放在一邊,隨即起了一卦。
“張哥,卦象出來了。”
張飛沒等多久,就聽到話筒裡陳易的聲音,連忙問道:“那小子在藏哪裡去了?”
“不知道!”陳易回答很乾脆。
張飛一愣,旋即惱火,道:“你不是號稱前知五百載後曉一千年的泉城小半仙嗎,怎麼就不知道了?”
“孫悟空還有被壓在五行山下的時候呢,更何況老子了!”陳易在電話裡的語氣似乎很衝。
天澤履變卦乾。
尋人尋物變克體,這體用變卦全是同屬相生,測算求它倒是大吉大利,可這尋人尋物卻是一片模糊,什麼都看不出來。
陳易也倒不意外,這幾次卦象都是如此,沒有一次能看出來什麼,後面有人在矇蔽天機,不給他窺探絲毫的機會,就像是廢了他的另外兩隻眼睛,使其對即將發生的危險看不見摸不着,只能坐以待斃。
只是,陳易雖然語氣很衝,但並沒有出現多少懊惱的神色,反而看了眼擺在身前的另外幾個金人,笑容冷冽。
“我知道了,你們就按照你們的辦法來,找得到找不到都無關緊要,一個被女人蒙昏了頭的傢伙,還能玩出什麼幺蛾子來!至於劉局那邊你倒是不用太擔心,你們越是找不出來,劉局只能對陸錦生越是不滿,沒本事抓賊,卻有本事折騰你們,這後果只能他自己來承擔!”
陳易很不地道的給張飛出了個餿主意,
“行吧,只能如此了,這貨拍馬屁功力當世一流,這次肯定會馬蹄子踢慘了,我回去看錄像去了啊,奶奶的,眼都快累瞎了……”,張飛一邊嘟囔着,掛掉了電話。
“慌慌!”
青犴已經被陳易找回來了,趴在屋子裡無精打采,就像是被關在家裡寫作業的小學生一樣,簡直就是了無生趣。
陳易摸了摸他那剛剛被聞雪洗乾淨的小腦袋,說道:“你小子給我老實呆着,等過了這幾天,愛咋玩咋玩,對了,還有你那個朋友,這兩
天給我盯緊了,可別關鍵時刻掉鏈子!”
“慌慌!”
青犴不樂意地用小爪子把陳易的手扒拉下來,發出幾聲抗議的叫聲,對陳易的小瞧很不滿意。
“喵!”
一隻足有小豬仔大的肥碩黃色大貓趴在沙發上,懶洋洋曬着太陽,聽到陳易的話之後,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帶起一抹極爲人性化的表情,極爲不屑。
陳易對這倆東西也是沒有辦法,叮囑兩句,然後起身走出屋子。
來到地下室,將那“陰煞局”再次加大一些,確保蓮兒能舒服一些,像她這種活人死後殘存下來的意念陰物,如果沒有陰煞之氣的滋潤,是存在不久的。
改造完畢之後,這位於地下室天花板的“陰煞局”已經不能叫風水局了,可以稱得上是風水法陣了,與幾十年前那道人設計的,能困住水猴子的法陣有異曲同工之妙。
陳易在做這些的時候,蓮兒一直俏生生立在一邊看着,直到他做完,才說道:“想要害恩公的人很厲害嗎?”
“哦?”
陳易擡頭看了她一眼,說道:“也沒多麼厲害,就是人多一點,算計深一點罷了!”
“咯咯。”
蓮兒掩嘴輕笑,說道:“恩公就莫騙蓮兒了,您的思緒可是亂的很,蓮兒能感覺到。”
陳易看了她一眼,微微驚訝,不過稍微一想之後,也就釋然了。這蓮兒本身就是一股可以獨立存在的意念,也就是傳說中的鬼魂,對於旁人思緒波動的感知肯定會相當敏感,這次的殺局是陳易所經歷最危險的一次,危機感也是最強烈的一次,心緒波動自然強烈異常,被蓮兒感知出來也是理所當然。
陳易看着她,問道:“蓮兒害怕嗎?”
蓮兒嬌笑一聲,說道:“咯咯,蓮兒更可怕的事情都經歷過,這些算得了什麼,況且,我相信恩公有本事能把壞人打跑。”
“呵呵,算你會說話”,
陳易心情稍微輕鬆了一些,笑着說了一聲,“作爲獎勵,給你換個又大又漂亮的房子。”
“又大又漂亮的房子?比劉郎給蓮兒蓋得那棟還漂亮嗎?”蓮兒期待的看着陳易。
陳易想起那間農家磚瓦房,笑了笑,說道:“肯定比它漂亮,等到找到你的劉郎,也讓他給你蓋一座這麼漂亮的房子。”
“嗯,蓮兒就等着恩公脫出身來,幫蓮兒尋找劉郎了”,蓮兒嬌笑應道,很是開心。
陳易又在地下室裡呆了半晌工夫,佈置了一個法陣,這才抱着一堆雜物出來,回到屋中。
韓聞雪洛雁還有姜欣幾人看着陳易忙前忙後,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卻沒有人多嘴一句,雖然陳易告訴她們只是小麻煩,但沒有人是傻子,自然能從陳易這兩天的忙碌中看出一些端倪。
陳易已經兩天兩夜不眠不休了,無論白天還是晚上,都忙碌個不停,讓幾人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佈置完所有的事情,陳易對幾個女人叮囑了幾句,無論出現任何事情,都不準出門,在得到幾人的肯定回答之後,才獨自一人出了門。
來到泉城飯店,陳易找到陸錦生和藤木江子過夜的房間,因爲之前張飛打過招呼,酒店這邊仍舊保持着屋子裡的原狀,陸錦生離開時是什麼樣
子,還是什麼樣子。
房間裡面凌亂不堪,就像是招了賊一樣,被褥落在地上,枕頭撕碎,牀頭櫃翻倒……
關於藤田江子所有痕跡全部被抹去,沒有給陳易留下一星半點的線索,衣服,毛髮,體液都消失乾淨,腳印指紋也都處理過,甚至連氣味都被特殊處理,又被從十八層高樓窗子中進來的大風吹走。
陳易不用多想也知道這必定是藤木江子所爲,就憑陸錦生自恃很高實則草包的傢伙,是不可能想到這些的。
不過百密總有一疏,很多事情不是想做就能做到的。
比如說陳易還是在牀前找到了一堆菸灰和一個菸頭,從一邊牀上那被擠壓過的痕跡來看,顯然是有人坐在這裡抽過整整一支菸。
從張飛告訴自己的話,和菸頭的咬痕來看,抽菸之人定是陸錦生無疑。
陸錦生在藤木江子走了之後,又回到這裡,之後接到了張飛的電話,這才發下“弘誓”離開。
陳易甚至能想象出來,這陸錦生坐在那裡抽菸時咬牙切齒的糾結模樣。
“呵呵,多虧你咬得這麼用力,省的麻煩我先去尋你!”陳易將那菸頭撿起,凌空施了個法決,笑着離開。
離開賓館的陳易,就像是一個觀光客一樣,開着牧馬人,在泉城街道上游走,大街小巷,看似毫無目的可言。
可是,正是陳易這看似毫無目的閒逛,卻引起了十幾里路外,泉城最高樓上的三個身影的注意。
一胖一瘦,還有一個面容陰鷲的老者。
“手冢前輩,馭龍者在做什麼?”
身材精瘦幹練的吉見赤雄,目光中露出一絲不解,看向中間的那手冢南,問道。
“我連續觀察馭龍者多日,發現此人雖然年輕,但心機卻極爲深沉,如此行事,想必不是隨性所發,他先是從昨夜江子下榻之處離開,後又在城內多方打探,必然會有他自己的目的”,微胖的島野明日同樣眉頭深皺。
手冢南左右看了一眼,面上帶起一股冷笑,道:“呵呵,困獸之鬥而已,天機已被矇蔽,馭龍者的卜術等於是被廢了,廢了卜術的馭龍者就像是沒了眼睛的老虎,即便爪牙再厲害,還不是任人宰割?”
他對自己的佈局極有信心,早年在華夏之時,他就用如此手段配合軍隊,滅殺過華夏數位強者,其實力都不輸於這馭龍者,但當時的他和身邊之人,卻遠不如現在。
吉見赤雄與島野明日相互對視一眼,看到了彼此臉上的那抹憂慮,可卻又不敢質疑手冢南。
他在那個軍國主義盛行的國度中,一向都是說一不二的存在,質疑他的人不是沒有,但卻並非兩人這個層次的。
“既然手冢前輩胸有成竹,那我們就按照您的指令行事……”
吉見赤雄只能如此說道,可是,還未等他把話說完,卻見身側的手冢南神色猛然大變。
“馭龍者人呢?”
手冢南身體前傾,眼中光芒噴薄而出。
吉見赤雄和島野明日連忙沿着手冢南的目光看去,透過十幾裡的空間,透過泉城上空那朦朦朧朧的尾氣煙霧,只見陳易剛纔所在的方位,只剩下一輛橫在路中央,正在熊熊燃燒的牧馬人!
而陳易卻已經消失無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