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我父親同意了!”
第二天一大早,朱天朗兄弟倆就跑到陳易面前,告訴了他這個好消息。
“行,知道了,你們去準備一下,後天出發”,陳易沒有什麼意外,朱解世也是個開明大義之人,肯定不會阻止這種事情。
“那個,那個,我父親想讓您去一趟,他有些事情要跟您說。”朱天朗又道。
“讓我過去?”
陳易挑挑眉頭,這老傢伙的譜是越來越大了,拍了一個記錄片,還真成了大爺,幾天功夫,就忘了被薅鬍子時的的狼狽樣了。
“他說事情很重要,必須您親自前去纔可以!”朱天朗似乎也覺得不好意思,又補充了一句。
“好吧,我過去看看。”
陳易反正也閒來無事,於是就開着何家的一輛路虎車,與朱家兄弟來到吉隆坡郊外的一個小漁村裡。
這是他們生活的地方,只是當初因爲被那三個印度裔盯上,想強奪家產,這才跑到巴魯島上躲避,陳易把那幾個人收拾了,他們也就搬了回來。
朱解世的院子不小,這個地方土地不值錢,又加上還是有些實力,所以院子要比普通人的大很多。
院子裡面種了些花草,大部分都是普通品種,生長的都極爲茂盛,幾株月季正在嬌豔盛放,豆蔻舒展着狹長翠綠葉子,當黃色的果實飽滿而風韻。
看得出來,這些花草都受到了精心的搭理。
陳易去的時候,朱解世正在拿着一把花灑,澆灌着花草,見到陳易過來,放下手中活計,衝他招招手:“跟我來。”然後走進屋中。
感覺到他的古怪,陳易沒多說什麼,跟着他進入那間極具當地風格的房子裡。
巴魯島上的很多東西都搬了回來,還是那張黃花梨八仙桌,還是那套紫砂壺具,在桌子腿腳邊的地上,還放着一根木棍樣的東西。
它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成的,通體烏黑,光滑無比,約一米長短,上下沒有一點花紋飾品,就如普通鐵棍一般模樣,但陳易能夠看出來,這東西絕非一般鐵棍,上面散發着若有若無的煞氣,在棍身之上,還有許多細小縫隙,如果不去仔細看,根本看不見。
不過他也沒有在意,人家氣大財粗,願意拿這東西燒火,誰又能管得着?
朱解世在桌子邊坐下,倒了兩杯茶,緩緩道:“犬子執意要隨陳先生去南海,老夫本來是不同意的。我活了一把年紀,雖不說經歷風浪,但也親眼看見了許多事情。人活着都想轟轟烈烈走一場,但等到老了,回過頭來想想,並無多大必要。驚天動地,歷經磨難是一生,安安穩穩,淡看風雲,也是一生,到頭來都是一抔黃土,殊途同歸。”
陳易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清香四溢,比在巴魯島上喝的要高了一個檔次,他琢磨着老傢伙的話,略帶意外的說道:“那你爲何還要讓他們去南海?”
“唉!”
朱解世嘆了一口氣,道:“道理是這個道理,但誰又能看得明白呢。佛家一直講‘放下’,可如果從未拿起過,又怎麼能放得下?不讓他們見識見識,恐怕一輩子都解不開這個心結,還會認爲老夫不近人情。”
“哦?”
陳易更加驚訝了,似是第一次見到他一般,認真看了他一遍,“我原先以爲你是想讓他們出去
長長見識,好在回到華夏的時候,不被人小瞧。看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說的很誠實,對老傢伙不由帶上了些敬意,能把世事看得如此透徹,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但是,老夫還是有些擔心。”
朱解世一口將盞中茶水飲盡,道:“他們兩人跟着老夫吃盡苦頭,馬上就要有好日子了,我不想他們因爲這一次南海之行而丟掉性命,所以特地請陳先生過來,就是囑託陳先生,能照看好他們,把他們安全帶回。”
無論長到了多大,在父母眼裡,永遠都是孩子,這話真不假。
朱天朗朱天晴兄弟倆已經快四十歲了,但是朱解世仍舊專門囑託,這種老牛舐犢之情,讓陳易不由動容。
“朱先生,這不用您多說,我一定盡力而爲。”
陳易也不想帶着兩個活生生的人出去,回來的時候卻是一片披麻戴孝,但還是說道:“我也只能說盡力,畢竟海里是什麼情況,我也不知道,我更是很少進入深海之中,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情,誰也不敢保證。”
“這個我知道,陳先生不必過多憂慮。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如果天朗和天晴沒有這個福分享受這些,那也只能說是命。”
朱解世笑着說道,又指了指桌子下面的那個東西,道:“陳先生馬上要遠赴南海,老夫沒有什麼可送的,這根金魚棍是劉伯溫軍師留下的,我今天還給他的後人,希望陳先生能馬到成功!”
“這跟棍子是劉伯溫的?”
陳易怔了怔,剛纔的時候他就覺得這棍子不是凡品,但也沒太過上心,畢竟朱解世家好東西太多,家裡大半古董,而且又隨意扔在地上,說不定就是跟燒火棍,但卻沒想到這東西竟是劉伯溫的。
“陳先生可以仔細看看,如果不喜歡,那就還給老夫!”
朱解世一掃剛纔那老牛舐犢的溫情模樣,滿臉的肉疼,重新變成了那個老摳門貨的樣子。
陳易瞪了他一眼,就知道這傢伙藏私,當初肯定還有很多好東西沒拿出來,現在看來果然如此,這根棍子絕對不在他與自己平分的那些東西里面。
彎下腰,把那黑不溜秋號稱自己祖師爺遺物的金魚棍拿在手裡,陳易臉色猛然一變!
很重,足有上千斤!
這麼一根小小的棍子,陳易拿在手中,竟然非常耗費力氣。
他現在的力量不說能力拔山兮,但是舉起一輛卡車也不在話下,可這金魚棍卻是讓他感受到了很沉重的分量。
倒不是說陳易拿不起來,而是因爲太小,手臂粗細,一米長短,重愈千斤,給人的感覺,似乎比五六千斤的鐵塊子還要沉重!
他這個時候終於明白爲什麼朱解世非要讓自己親自過來,一千多斤的東西,一般轎車根本運送不了,他總不能扛着過去吧?
“呵呵。”
朱解世揶揄一笑,對陳易震驚的模樣很是滿意。
把金魚棍拿在手裡,陳易再也不敢有小瞧之心,甚至連老傢伙不地道狗窩裡還藏着別的寶貝的事情都忘掉,仔細打量起來。
這東西不是現代器物,應該是元明時期的老物件,也就說是古董。但它的工藝,卻是遠遠超過陳易所見到的,那個時代所有的東西。在陳易的神識探查之中,那些縫隙深入到棍子
內部,縱橫交錯,或者說,這根棍子都是有無數個小器件組成的。
即便是現代工藝,想要做到如此,也絕非易事。
“這東西該怎麼用呢?”
陳易站起來,揮動兩下,風聲呼嘯,氣勢磅礴。但他卻不認爲金魚棍只是個用來打人的棒槌,也太短了些,還不如一些長劍長刀,不符合常理。
“劉伯溫軍師是神念高手,您也是神念高手,爲什麼非要把它當成一根純粹的棍子使用?”
陳易聽到這話,臉上一紅,只顧着震撼,竟然忘了這一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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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念放出,包裹住這根棍子,忽然,金魚棍就像是一塊乾涸的沙漠一般,猛然把他的神念吸入進去,填充進每一條縫隙之中,滲透進每一個小構件裡面!
咔嚓!
金魚棍發出一聲歡快鳴叫,整根棍子頓時散開,化成一百零八條梭型部件,兩刃鋒利,靈動無比,就如天上的鳥,水中的魚,在房子裡,歡快飛遊!
陳易面色一變,這一瞬間,他的神念就消耗掉五分之一左右,而且,它在神念之中,感覺竟然比在手上還要沉重許多,但是,一旦沁入神念,這金魚棍就如自己的身體的延伸一樣,隨着念頭,左衝右突,異常的靈活。
“哈哈,當年劉伯溫軍師離去,沒有帶走這金魚棍,沒想到在千年之後,它又重新找到良主,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朱解世後退一步,免得被初次接觸金魚棍的陳易傷及無辜,面上綻放笑容,顯然是很開心的。
陳易收回神念,那一百零八條梭魚重新聚集到一起,再次變成了那不起眼的棍棒模樣,落在陳易手裡,陳易把玩一番,愛不釋手。
“謝謝朱老了,我這些天還在愁着選件什麼樣的兵器,才能適應水下的阻力,哈哈,朱老先生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他由衷說道。
“小事,小事,陳先生儘管放心去南海,以您的實力,衆路宵小還不望風而逃?”
朱解世“哈哈”大笑,接着說道:“再說,幫您就是幫我自己,等到您熟悉了這金魚棍,我們老朱家這些人,在華夏的安危也就更有保證。祖上留下來的這套璽印,也不會落於他人之手了!”
說來說去,老傢伙還是在爲自己着想,如果不是他那兩個兒子非要一起,他絕對不會大方到把這東西貢獻出來。而且,他一直擔心有人會打他那副玉璽的主意,其實在內心深處,恐怕還是擔心陳易吧。
“朱老先生不要想太多,我說過它們是你的,就絕對不會讓他人染指,我自己更不會出爾反爾,這你儘可以把心放在肚子裡。我陳易說話還是能算話的!”
陳易哪裡看出來老傢伙在想些什麼,但他能忍痛割愛把這東西送給自己,陳易心裡還是很感謝,也不想逼人太甚。
如果當初他實實在在的,不是拿自己的名號嚇唬自己,說不定陳易心腸一軟,分文不收就把他帶回華夏去,可誰讓這傢伙非要自作聰明,氣了他個好歹呢!
“走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準備,你也好好收拾收拾,儘量全劃拉回到華夏,如果再想回來,可是隔着好幾萬里路。”
陳易打了聲招呼,拿着金魚棍,晃晃悠悠離開。
老傢伙看着陳易的背影,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子,“終於把這白眼狼餵飽了,我容易嘛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