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揭開,底下露出臉盆大小的洞來,伸手一摸,還熱乎着呢!
衆人大奇:“什麼東西打的洞這麼大?”
鮮于峰指指和尚:“問他!”
和尚渾身如篩糠,猶自爭辯道:“我……我怎麼知道。”
鮮于峰此前已給唐林打過招呼,說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饒是如此,他氣得血氣上涌,薅住和尚領子往前拖:“媽的,你來看看你乾的好事。”
和尚自知理虧,又見對方人多,不敢動手,只得拼命叫:“我……我……放開我,唐三,唐三,叫你侄兒住手!”
唐三糊里糊塗,跑去把頭伸進洞裡探了探,滿臉狐疑地問:“什麼意思,這是啥東西?”
唐三嫂把老公往旁邊一掀,埋頭使勁嗅了嗅,奇道:“好像隱隱約約有點腐臭味兒,聞不真切。”
和尚被拖到那洞邊,大家也都圍了過來。
鮮于峰問他:“和尚,要是從這裡伸根鋼管進去,是不是恰好就在老人家腳的位置?”
和尚的光頭及額上冷汗如雨下,結結巴巴地道:“我,我……咋知道。”
鮮于峰手裡順手拿過一根木棍,在手裡掂了掂,然後定定地看着他,什麼都不說。和尚心虛,道:“你看着我幹啥,又不是我挖的!”
“那是誰挖的?”
鮮于峰眼神凌厲,自有一股不敢違抗的威儀,和尚生怕他遷怒於自己,慌忙撇開關係,道:“他們!”
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唐林再也忍耐不住,“啊”的一聲大叫,跳起來一倒肘砸在他背上,和尚個趔趄撲倒在地,他一腳踩在和尚他背上,厲聲道:“快說,是誰挖的,不說老子今天弄死你!”
爺爺新死,居然遭受此等畜生折磨,他氣得聲音都變了。
和尚吃痛,腦子反而清醒了過來,知道絕不能承認自己跟此事有關,忙不迭連連喊冤:“冤枉啊,和尚我只是看到你們家風水有問題,纔想起來幫你們遷墳。你們自己兄弟鬧矛盾便罷了,何苦把氣出在我身上。諸位好心的大善人要給我做主哇,和尚我不管他家事情了。小施主,小兄弟,小少爺,你快把腳拿開,讓我起來。”
殺豬一般嚎叫,哪裡還有半點神仙的樣子。
唐三夫婦傻了眼:“怎麼回事?”
鮮于峰輕蔑地在和尚屁股上踢了兩腳,道:“敢做就不敢認了?你敢說這不是你同夥事先挖好,而且趁這幾晚上的後半夜從這個洞裡放火下去燒?把棺材燒焦。然後你就上場,藉口什麼火形地,蠱惑唐家遷墳,到時候開墳一看,果然如你所言,棺材被燒焦,那時候你再趁機要價,不知道又要幾個一萬。”
和尚:“我……”
“你什麼你?你想說你是仗着真本事吃飯,不然也不會給他們找個了靈龜地,幾鋤就挖出個石龜來?”
和尚衣裳溼透,渾身戰慄,牙齒格格打顫,結結巴巴地道:“你,你血口噴人……”聲勢語氣比之前弱了好多。
衆人漸漸有些明白,紛紛
罵道:
“龜兒子,敢情你是來騙財害人的哦!”
“媽的,竟然打主意打到我們最老實厚道的唐三身上,不求想活了是不是!”
說歸說,人們還沒動手,只是在揎拳擄袖。
和尚見勢不妙,雙手抱頭,大叫:“不關我事,我什麼都不知道!”
唐林使勁一踩,他作死亂嚎:“啊啊啊啊,打死人了!”
一句話瞬間將仇恨值拉得滿滿的,本來不想打他的衆人立刻圍上來,也不知誰先動手,其後大家毫不客氣的你一拳我一腳伺候這位大“神仙”。
和尚左躲右閃,哪裡躲得過莊稼漢的拳腳,沒幾分鐘他就死豬一樣躺在地上,動彈不得了。
鮮于峰踢踢他,道:“怎麼,不叫了?”
和尚哼哼兩聲,不知是痛還是其他。
“不叫那就說吧,說你跟葉伍一夥怎麼設圈套害人的,老老實實一字不落的給我交代清楚,否則,後果不用說你心裡都明白。”
和尚此時還心存僥倖,以爲他們怕打出人命,便信口胡說道:“你們說的葉伍我根本不認識,只是有人在街上拉住和尚,拿刀逼着和尚,非要和尚來唐施主家如此這般說。天地良心,和尚一個出家人,慈悲爲懷,哪裡知道什麼圈套不圈套。”
“喲嗬,你當大家是三歲小孩,還有人拿刀逼你!”唐林暴怒,抓過一根棍子劈頭蓋臉一通亂打。
這回和尚是真被打得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的份兒了,直挺挺地躺屍躺在那,兩眼直翻白。
唐三夫婦真怕出人命,趕忙把侄兒連推帶拽到一旁,不住勸他消氣。
“消氣!”唐林怒火難消,“這種連死人主意都敢打的狗雜種,老子不打死他算他命長!”依着他的脾氣,和尚今天不死也要殘廢。幸好有唐三夫婦和唐文志一家勸着拉着。
和尚幾乎是死去活來後,終於招了實話:原來葉伍早已從唐家場上醫生哪裡打聽到唐愛國命不久矣的消息,又聽聞他大兒子在龍灣開摩托車配件廠,遂想在此做文章,大賺一筆。
於是他帶上高個男以及和尚等幾個同夥,精心佈局,那臉盆大小的洞早就挖好,烏龜石頭也提前埋好。一切準備就緒,先由他出面以通靈文書救命和點陰宅爲名撈一次。然後,他們等晚上衆人都睡着以後,再來往洞裡頭灌汽油燒棺材。等把新棺燒得發焦了,和尚便上場勸他家遷墳。
與鮮于峰之前給唐林分析的絲毫不差。
唐家諸人及鄰居聽罷,只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把他龜兒子活埋在那洞裡給唐愛國老人賠罪。
龍灣市,吳小清的清風堪輿館,門大打開着,紫陌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玩手機,鮮于峰好幾天沒有給她發短信了。她把兩人的短信記錄一條一條翻出來看,越看心裡越氣:
“就叫個小丫頭在家守着,去哪兒也不跟我說下,哼!當我是什麼人!以後我再也不理你了!理你我就是小狗。”
當看到鮮于峰說好擔心她師姐會爲難她的短信時,一擡眼便看到
對面那個坐在椅子上,無聊得把兩條玉腿晃來晃去的小丫頭方芳,她的氣便不打一處來,心道:
“師姐早就說過男人不可靠,我居然還相信你,你成天和郝白、方芳兩人姐姐妹妹的親熱得很,哪裡還會想起我!鮮于峰你個大壞蛋,我恨死你了!”
越想越氣,纖纖玉指把真皮沙發上抓住了好幾道印子。
方芳也正無聊,眼瞅着對門紫陌一會兒哭一會笑,覺得十分有趣,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
紫陌沉浸在自我世界中,渾然不覺有人在觀察自己。
“砰!”一人驚慌撞開大玻璃門,闖進大廳高叫:“吳小清!吳師姐!”
她被嚇了一大跳,下意識把手機往衣兜裡塞,慌忙站起來問:“你找師姐幹嘛?”
那人走得很急,手撐在膝蓋上氣喘吁吁,頭也不擡地道:“叫,你叫吳小清來見我。”
紫陌聽得這聲音有些耳熟,彎腰側頭一看,便如兔子見了狼一般,不禁連連往沙發後藏,不甚驚慌道:“師師兄,你,你來幹嘛?”
“我來幹嘛?”來人氣喘得勻淨了,大剌剌往她此前坐的沙發上一坐,手一伸,“茶來,我渴。”
她卻不敢給他上茶,畏畏縮縮地道:“師兄,大師姐不在,你明天再來,好不好。”
來人大怒,胳膊橫掃茶几,茶几上的陶瓷茶具碰到地板磚應聲而裂,碎片飛濺得到處都是。
他怪眼圓睜:“媽的,又去哪裡勾引男人去了?”
紫陌瑟縮:“大師兄,不要這麼說師姐。”
“哐咚!”他一腳把茶几踢翻,“允許她不要臉,就不允許我說?別在老子面前裝聖女。”
紫陌氣得渾身發抖:“大師兄,你,請你自重!”
“自重?喲?這話也是吳小清帶出來人的會說的話啊!嘖嘖,來,讓我看看,幾年沒見,嘖嘖,當初怎麼就沒想到把你弄到手……”
他說着說着,便起身朝她走去,雙手作勢要解皮帶。
紫陌氣急,看牆角有個花瓶,二話不說拎起來就朝他砸去。大師兄頭一偏,花瓶砸空,跌成粉碎。
“小賤人,你還反了!”大師兄勃然大怒,直接朝她撲過去。
紫陌奔逃尖叫:“啊,救命!”
這邊廂,方芳本來還在看熱鬧,一見她摔花瓶,才發現事情不對勁。
“媽的,敢當着姑奶奶的面欺負女人!”小姑娘從抽屜裡掏出一把鮮于峰送給她防身用的匕首,直奔過去。
紫陌一見方芳,猶如見了親人,大哭道:“方芳救我!”
大師兄扭頭一看,原本淫笑着的臉忽然一絲絲僵住了,指着方芳問她:“她……她是你什麼人!”
方芳柳眉倒豎:“我是你姑奶奶!”話音未落,張牙舞爪撲過來朝他身上亂捅。
大師兄以爲她不敢真捅,待閃不閃的,導致胳膊生生被插了一刀。
“啊!血!”方芳未料自己真會擊中,尖叫着丟下刀,本能地朝紫陌身後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