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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者曾經說過,我們永遠不可能用一個正確的做法,去解決一件錯誤的事情。
錯誤已經發生,那就將永遠是錯誤,哪怕他被彌補的再好。
亡羊補牢,留下的,也不過是一個補過的羊圈而已。
秦月看到了藍色的天空。
她從小就很喜歡天空,每次看到天空,她都會覺得,不管再大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媽媽曾經跟她說過,人的胸懷就要如同天空一樣。
我們無法彌補每一個錯誤,但是我們可以選擇原諒。
在跨出窗臺的一霎那,秦月選擇原諒了趙純良,因爲她知道,那並不是趙純良的本意。
趙純良體內的另外一重人格,做出了那些事情。
所以她不恨趙純良,甚至於覺得自己深深的愛上了趙純良。
可是,儘管原諒,她依舊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她愛的是趙純良,但是不是那個趙純良。
她的身體可以給趙純良,但是也不是那個趙純良。
所以她選擇就這樣結束這一切。
當然,如果這一切能夠因爲這樣而結束的話。
面前的藍天,忽然不再有。
秦月看到了一個黑色的人影,他擋住了所有的光。
他的身體快速的落下,比她墜落的速度還要快。
“不要!”秦月忽然瞪大眼睛,她看到了那一張熟悉的臉。
那張臉上帶着冷峻的神色,沒有一點點的猶豫。
他從天上落下,披着陽光。
就像是一個來自上天的神仙一樣。
似乎只是風吹亂了幾縷的頭髮,那個人影就來到了自己的身邊,然後他身出手,拉住了秦月的手。
秦月似乎還想說點什麼,但是一股巨大的力量忽然傳來。
那個人將她拉進了懷裡,然後轉了一個身,將她託舉在了身前。
還沒有來得及任何反應,一股巨大的衝擊力,猛的傳來,伴隨着一聲悶響。
秦月知道,着地了。
她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疼痛,因爲身下那個人舉着她,將一切的力量都給卸掉了。
秦月手忙腳亂的從他的手上跳下來,轉過身,看向地上的他。
他的臉上帶着冷峻的表情,身下的地面微微有些凹陷。
秦月的臉色,霎那間變得慘白。
一根放在地上被用來拴繩子的鐵棍,穿透了趙純良的肚子。
秦月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來。
她發現,不管他到底是不是他,在他的心裡,他都是愛着她的。
若是不愛,又怎會連死,都要陪她一起?
“我只是逗你玩玩,你犯不着跳樓。”趙純良的臉上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隨後一隻手撐在地上,慢慢的站了起來。
那一隻穿透他身體的鐵棍,就這樣一點點的被從他的肚子裡抽離。
整個過程,趙純良一聲不吭,臉色沒有一點的變化,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們兩人墜落的地方,位於酒店的後方,平日裡人煙稀少,此時竟是一個人都沒有。
趙純良將那帶血的鐵棍踹飛到了一邊,罵道,“哪個王八蛋在這裡豎了跟鐵棍,差點…”
害死老子四個字還沒有說出口,秦月就已經撲到了趙純良身前。
女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上一課她可能會因爲你侮辱她而要死要活,可下一刻,她又可能愛你愛的要死要活。
“太虧了這次。”趙純良任由秦月抱住她,說道,“你掉的太快了,我只能以身體往下墜,這樣比帝劍快一些,要是多給我半秒的世間,我就可以用帝劍帶你飛了。”
趙純良語氣有些冷,但是卻也有着柔情。
就算變成了另外一種人格,有些根植在靈魂深處的東西,卻是不會改變的。
“快去醫院。”秦月叫道。
“這點小傷,去什麼醫院。”趙純良將秦月推開,隨後一把扯下身上的衣服,將整個獨自包住,說道,“一會兒就不流血了,跟你們被割傷了差不多。”
“你整個肚子都被穿透了你還不去醫院?趕緊跟我去醫院。”秦月面色堅決的說道。
“我都說了沒事,你特嗎傻啊,聽不懂麼?”趙純良怒道。
秦月一言不發,一把抓住趙純良的手就要往前走。
“你幹什麼?”趙純良問道。
“帶你去醫院。”
“你特嗎聽不懂我話麼?再拉我我殺了你!”趙純良叫道。
“你殺了我,我也帶你去醫院。”秦月說道。
趙純良猛的將秦月往身前一拉,帝劍從腰間呼嘯而出,頂在秦月的脖子上,說道,“你別以爲我不敢殺你。”
秦月倔強的擡着下巴。
脖子上五個手指印赫然在目 ,帝劍的劍鋒,剛好壓在了無名指印上。
僵持了幾秒鐘,帝劍終究回到了趙純良的腰間。
“去醫院。”趙純良嘆了口氣,雖然依舊滿身的殺意,但是此時在這殺意之中,竟然有着些許的溫暖。
數千年前的大將白起曾經說過,雷電乃是至強至剛的屬性,但凡雷電屬性奪天武者,都會被雷電所影響,變得嗜殺暴力,如果這時候放任殺意滋長,最終其人將會變得鐵血無情,沙發果斷,成爲如他一樣縱橫無雙的強者,而如果想要壓制甚至消除殺意,最終雷霆至強至剛之力,將會傷到奪天武者本身,因爲此舉有違雷電基礎屬性,而最終的結果將有可能雷屬性奪天武者身體被雷霆毀壞殆盡,要麼變成一個廢人,要麼,身死魂消。
趙純良依舊難以控制他的殺意,可是,當趙純良託舉起秦月的時候,他就已經走上了一條與大將白起完全不同的路。
此生,他都不會再對那些愛自己的人出手。
或許這將帶來許多羈絆,再或許,這有可能會讓他身死魂消,可不管是現在的趙純良還是之前的趙純良都覺得,讓他們安然無恙,遠比自己活着,更重要。
而這一切,都將成爲趙純良以後屬於自己的…道。
趙純良的身體恢復能力十分驚人,他和秦月一同去了醫院,醫生檢查的結果是趙純良除了有點貧血之外其他的也沒什麼大礙,傷口縫合一下就好了,內臟並沒有受到什麼創傷。
本來醫院那邊的意思是趙純良縫合了傷口後多少在醫院住上一天,不過趙純良卻是十分不給面子的在傷口縫好之後就走了。
“你還要回去?”秦月站在醫院門口,看着趙純良的背影問道。
“要。”趙純良點了點頭,說道,“我想殺人。”
“那你殺了我。”秦月說道。
“我又不想殺你。”趙純良轉過頭,戲謔的說道,“我殺你幹什麼?好不容易救了你,怎麼着也得多享受幾回吧?”
“那你跟我走,我把身體給你。”秦月認真說道。
“不管我跟不跟你走,你這身體都得是我的。”趙純良嘴角露出一個鬼魅的笑容,說道,“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回去洗白白,等着我臨幸。”
說完這些,趙純良忽然停頓了一下,然後認真的說道,“不能自殺。自殺的人連輪迴都進不了,永世只能成爲怨魂飄在人間,很可憐。”
秦月點了點頭。
“還有,剛纔對不起你。”趙純良咧了咧嘴,說道。
秦月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個笑容,說道,“我原諒你了。”
“不過,你那一對玩意兒,還真好摸。”趙純良笑道。
“混蛋!”
秦月憤恨的握緊了拳頭,先要再罵一句,卻發現趙純良已經走遠了,她只能惱怒的跺了跺腳,然後轉身離去。
趙純良回到了之前秦月的房間,他坐在沙發上,臉色時而變好,時而變差。
世間一點點的過去,沒多久,太陽就要下山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酒店的門口,停下了一輛輛的大巴車。
大巴車上下來了一羣羣的人,這些人全部穿着黑色的西裝,下車後就聚集到了一起。
剛開始也就幾十個人,後來慢慢的規模變到了幾百人,再後來,整個酒店外竟然密密麻麻的全部是這些人。
酒店的客人都傻眼了,還以爲這是在拍戲,因爲放眼望去足有數千人,這數千人統一着裝,不是拍戲就是公司集體出遊,可一般公司出遊這麼多人可沒有住五星級酒店的,因爲這絕壁是住不下的。
一輛黑色邁巴赫,穿過了人羣停在了酒店的門口。
蔣元生和一箇中年人一同從車上走了下來,他下車的時候,所有門口聚集着的人,同時彎腰喊道,“蔣先生。”
蔣元生戴着副墨鏡,臉色陰沉的往酒店內走去,那些早已經聚集在酒店外的人,跟在了蔣元生的後面,一起走進了酒店。
蔣元生走到電梯前,其他人開始走酒店的樓梯,一波波的人往酒店的樓上前進。
沒過多久,蔣元生坐着電梯,來到了趙純良所在的樓層,此時,這個樓層的走廊上,已經佔滿了人,所有人的手上,都拿着刀,現場看起來十分的恐怖。
蔣元生往前走去,人羣自動的讓出了一條路。
蔣元生一直走到門口的位置,發現門是開着的。
門內的地上躺着幾具屍體。
蔣元生的臉皮扯動了一下,隨後走進門內。
隨着蔣元生的腳步,人羣開始朝着門內涌入。
蔣元生被一大羣人簇擁着,走到了客廳。
客廳裡坐着一個男人,他的身上帶着無邊的殺意,那股殺意讓人動容,只憑着一股殺意,他就壓制住了房間內其他所有人的殺意,讓其他人如墜冰窟一般。
若無人下令,估計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對沙發上那個人動手,在所有人眼裡,那就是一尊殺神。
蔣元生儘管見慣了世面,但是碰到此情景,也有了瞬間的失神和緊張,他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心裡的情緒,然後張了張嘴,剛想說句話。
忽然一個女人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老公,麪條煮好了,要回去吃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