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春節臨近,才子很想家了也想奶奶了。但是,由於老丫母親的原因,他不敢明面回家。
此時,才子的心情就像俗語說的每逢佳節倍思親吧?越是回不去,越想家。越是想回家,越是考慮老丫的母親,他心裡極其矛盾。
他靈機一動,心想,不如把父母和奶奶接來在瀋陽過年,這樣就可以兩全其美了。
有了這種想法,她和哈順格日麗商量要把父母和奶奶接到瀋陽過春節,哈順格日麗說:“你就接他們來唄,反正也有地方住。娜莎長這麼大了,還不認識他爺爺和太奶呢?”
才子聽哈順格日麗這樣說,心裡很高興,他說:“一會我給家裡打個電話,讓他們準備一下,明後天就讓老海把他們都接來。”
哈順格日麗說:“好吧,這兩天,我也好準備一下,把那套樣板間收拾收拾。”
哈順格日麗安排好瀋陽這邊公公婆婆和奶奶的住處,才子和老家的父母通了電話。可是父親不想來,父親說:“二光過年就沒地方去了,二光過年總不能在派出所過啊?再說了,你奶奶都那麼大歲數了,大老遠的坐車,怕她受不了。”
才子說:“二光都這麼大了,他自己在家過年沒問題。”經過多次勸說,才子父親勉強答應徵求一下二光的意見,再做決定。
過了兩天,才子見父母沒來電話。他打電話給老家,這次是母親接的電話,才子母親說:“你爹給二光打電話了,二光很樂意我倆到瀋陽過春節。可是你爹還是有些猶豫,一是他擔心這二光過年一定很忙,不一定回家,怕房子沒人看。二是怕你奶奶坐那麼長時間的車,身體會受不了,還有我們還沒問你奶奶願不願意去呢,所以一直在猶豫着。”
才子說:“過年了,老叔家的小濤不是沒事了嗎?讓他去咱家住幾天不就得了嗎?奶奶那邊我看不是問題。”
才子媽說:“行到是行,現在小濤有對象了,就怕人家去對象家串門。”
才子說:“你去問問再說吧,估計沒問題。”
才子媽說:“那好,晚上等我的電話吧?”
才子說:“好吧。”
到了晚上,母親還沒來電話,才子很着急打電話去問,一問才知道,小濤去對象家了還沒回來,這事只好又推遲一天。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母親打來電話說:“小濤本來是打算初二到對象家串門,聽你爹一說。小濤給對象家打了電話,推遲到大年初三。我倆和初三就得回來,家裡不能空着啊?”
才子說:“那你倆就準備一下,讓老海就去接你倆。”
才子媽說:“離過年還有幾天呢?要不,過兩天再去吧?”
才子說:“頭年這幾天,讓哈順格日麗和三洋領你們到商店溜達溜達,買點東西啥的。”
才子媽說:“那也行,溜達不溜達是次要的,我也想我的大孫女了,那讓司機來吧。”
父親和母親還有奶奶被接到了瀋陽,才子媽見到孫女,急忙把孫女抱起又是頂頭又是親臉。娜莎由於不記得奶奶了,所以用手往外推奶奶臉。
哈順格日麗急忙對娜莎說:“這是奶奶,奶奶也喜歡你。”娜莎才勉強在奶奶身上呆了一會。
才子奶奶看着娜莎笑着,嘴裡說:“我這重孫女都這麼大了!”
才子說:“奶奶,你們幾天在家休息一下,明天我們領你們去商場遛遛好嗎?”
才子奶奶說:“大寶啊!我可不願意去,那有啥好看的。”
哈順格日麗說:“奶奶,你還沒來過瀋陽吧,走走唄!”
才子奶奶笑着說:“我怕走不動啊!我還是在家看着我的重孫女吧!”
沒一會,三洋回來了,這小子放假之後一直住在學校,整天鼓弄着電腦不放。
才子說過他幾次,他也聽不進去。氣得才子乾脆就不管他了,任他想幹啥就幹啥。
後來才子想,三洋也是二十多歲的人了,也應該讓人家有個自由。就這樣,三洋一直呆在學校。這次要不是父母和奶奶來,他還在學校電腦旁遨遊呢!母親見到三洋瘦了,關心的說:“三洋啊?你是怎麼的了,沒精打采的,瘦成這樣?”
三洋說:“沒事,這些天可能是因爲沒休息好吧?我身體棒着呢!”
孫福海說:“三洋啊,看你也老大不小了,你也不看看你兩個哥哥,就你這樣下去,將來幹啥啊!”
三洋不服氣地說:“爹,看你說的,我大哥像我這麼大也不是啥也不是嗎?我有我的打算,你別操心了。”
才子奶奶看看三洋說:“三洋啊!奶奶也想你了。”
三洋急忙到了奶奶身邊,笑着說:“奶奶,我也想你了!”
奶奶拽着三洋的手,摸着三洋的臉說:“看看你,都瘦了。是不是在瀋陽帶呆不服啊?”
才子笑着說:“奶奶,三洋那不是在這呆不服,是在這呆的太服了!”,奶奶笑了,大家坐下來,嘮着家常嗑,今天才子一整天都沒出去。他要陪着父母,奶奶。
他要感受一下家的溫馨和諧,他要擺脫想家的痛楚。
哈順格日麗出去買了很多的菜,回到家裡,哈順格日麗和才子媽去了廚房。
才子坐着奶奶身旁,奶奶看看拽着的手,帶着幾分激動和自豪說:“才子啊!現如今你出息了,奶奶真的高興!”
才子說:“奶奶,您不是老是說我的性格像您嗎?我能出息主要是學了您的性格啊!”
孫福海看看才子說:“才子啊!你奶奶說的對啊!你確實有你奶奶的性格。”
這時,三洋走進奶奶嬉笑着問奶奶:“奶奶,那您說,我的性格像誰?”
才子奶奶說:“你啊!有的地方想我,但是也有的地方像你嗎?都是沒多大心眼子的人。”
三洋笑了,小聲說:“奶奶,你說我媽沒心眼子,我媽能高興嗎!”
才子奶奶說:“你媽和你爸剛結婚時我就這樣說她了,他早已經聽慣了!”
才子笑着說:“奶奶,小時候我誰也不怕,我就怕奶奶,奶奶那時說人不像我爹那樣只是知道教訓人。奶奶都是說服人,而且做事從來不拖泥帶水。”
孫福海起身,說:“我們你叔叔都隨你爺爺的性格,做誰是都不愛出頭。所以我那時經常被你奶奶罵!”
說話間,飯菜做好了,才子還開了一瓶茅臺酒,一家人坐到飯桌旁才子打開茅臺酒,說:“奶奶您喝點酒嗎?”
才子說完,拿起奶奶的酒杯,爲奶奶倒了一杯底酒。隨後剛給爹倒酒,這是奶奶說話啦:“大寶啊!再給奶奶倒一點,奶奶年輕時能喝幾大杯呢!”孫福海這時看看母親,輕聲說:“媽,你喝一點就行了。”
三樣卻不知到爹的意思,說:“爹,這可是茅臺酒啊!咱村裡有幾個喝過茅臺酒的啊!讓奶奶多喝一點唄!”
奶奶笑了,說:“可不,要不是咱家大寶有出息了,我這輩子也許喝不到這茅臺酒了。”
才子媽說:“孩子他爹,媽有酒量,再給媽倒點也沒啥。”
才子笑了一下,見奶奶和媽都這樣說,又給奶奶倒了一點。我端起酒杯,畢恭畢敬的敬向奶奶,由衷地說道:“來,奶奶,大寶先敬你一杯,願您健康長壽。”奶奶端起酒杯,笑言到:“要的要的,來,喝。”此時,我注意到,奶奶笑後,那皺紋更深了,奶奶是真的老了,端起酒杯的手已開始顫抖,身板已不再如以前那樣硬朗,開始有些佝僂了,眼神也不再有從前的光彩,多了幾份渾濁,說話也不再有從前的宏亮,一舉一動也不再有從前的靈活,快80歲的人了,真的老了。望着奶奶,才子忽然感到一種莫名的辛酸,爲奶奶,也爲易逝的年華。
家人們並沒有注意到我霎那間的傷感,奶奶一面小口小口的喝着,享受那茅臺酒進入脣舌,穿過咽喉的快感,我猛地喝上一大口。
漸漸的,奶奶的話開始多了,開始向大夥重複那些我曾聽了無數遍的陳年往事,最後,當說到才子爹的時候,奶奶眼圈開始發紅,看看孫福海長長的嘆息:“哎,現在好了,咱家‘大寶’出息了,你也減輕了負擔。”
聽到這些話,才子明白,那是家裡確實很窮。現如今自己有了些錢,想到了自己那些年爲了躲避公安,爲了躲避老丫全家,常年在外漂泊,不能在他們身旁盡一份孝道。
看着如今的奶奶已經漸漸地老去,想着兒時那些美好回憶,想到老丫那張依稀可見的娃娃臉。終於沒能忍住自己的淚水,假借上廁所的機會,才子讓自己的眼淚盡情的噴涌而出。
才子上完廁所,回到桌上,奶奶已經把那半杯茅臺喝了。才子爹和三洋自然還能喝點,才子乾了這杯酒,又給爹和弟弟到了一杯。隨後有開啓一瓶,爺三個竟然又把這瓶茅臺酒拿下。
茅臺酒畢竟是高度酒,才子爹今天有點喝多了。才子和三洋也見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