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子揹着肥婆買的東西奔往火車站,火車站的檢票口,肥婆對才子說:“回家呆幾天就回來,記得瀋陽有你的蓉姐在等你回家。”
才子木然的點點頭,之後直奔檢票口。檢完票,才子回頭望望,見肥婆站在那裡向自己招手。才子點點頭揮揮手,隨後他淹沒在人流中。
火車徐徐的駛進了鐵嶺火車站,這是一箇中等規模的火車站。
當時是九十年代初期出行的人還不算很多,下車的人不算擁擠,才子按順序出了站臺。
他的第一個目的地是舅舅三歪家,可是肥婆所買的東西只有自己父母和兩個弟弟禮物。
他停在那思索一下,心想,自己出來這些年了,也不知道老丫現在怎麼樣了。她是不是嫁人了,或者是……?他猜不出……。嗨……!不管怎麼樣,我都得給她買點啥!想起來自己確實對不住老丫啊!嗨……!
想到這,他在火車站附近的一家商店停下腳步,放下身上背的東西歇歇腳,然後背起揹包走進了商店。
他在商店裡轉着、琢磨着該買點什麼。吃的就不要買了,重的也別買了,才子思索着。這時他轉到手錶櫃檯,一眼就看見一塊小巧精緻的坤錶。
放下揹包叫服務員拿出那塊表,此時,他想起肥婆帶的手錶和這塊的樣式差不多,一問價一百八十元。
才子看了看和它相仿的幾塊還不到它價格的一半,服務員介紹着:“這款手錶是專爲女士設計的,這是國產表中較好的。”
才子聽後問:“這樣的手錶都適合啥樣人戴啊?”
服務員看看才子說:“是給你的愛人買的嗎?她看了一定喜歡的,雖然貴點,你可知道,現在不少戀人給對象都買這個品牌的,這樣的表最適合現代的女孩子戴了。”
聽服務員這樣介紹,才子遲疑了一下,心想,老丫算是我的啥人那?對象……?同學……?初戀……?想到這,才子自己也說不清。
服務員看着才子在猶豫,笑了一下說:“給心上人買東西還嫌貴嗎?難道不是給女孩子買嗎?”
才子一聽笑了,才子看一眼服務員說:“是啊,我是給女孩子買呀。”
說完,他心想,不知道這個手錶老丫喜歡不,這一百八十元可是我一個月的工資啊!想了一會兒,才子下定決心,對服務員說:“就買它吧!”
才子交了錢,服務員把包裝好的手錶交給才子。他又給舅舅選了五十元的那塊手錶,給舅媽買了當時挺時尚的圍巾,給舅舅家的弟弟妹妹各買了一支鋼筆。
拿好這些東西,他奔往汽車站,買了途徑三岔口村的汽車票。
才子的第一站是舅舅家,20分鐘後,在三岔口村才子下了車。下車後,他又徒步走了20分鐘的路程,到了舅舅三歪家。
這時,天已經擦黑。
三岔口村三歪家……
此時,才子舅舅和舅媽賣肉剛回來,舅媽正做飯。
昏暗中見到房門口進來一個小夥子揹着揹包,舅媽嚇了一跳,舅媽愣愣的看着來人說:“這人那,你找誰啊?嚇我一跳。”
才子笑着,說:“舅媽,你不認識我了,我是才子啊!”
舅媽聽後先是一驚,之後上前仔細看看眼前的這個小夥子說:“你是……才子……?”
這時,舅舅聽到外屋有人說話從屋裡走出來,舅舅家弟弟周明明,妹妹周悅悅也從西屋出來,才子喊:“舅舅、明明、悅悅!”
舅媽這時,說:“誒啊,媽呀!你都長這麼高了,不細看你的臉我怎麼也不相信是你啊!”
三歪站在門口也是一臉的狐疑,仔細地看看才子的臉,進到裡屋,才子放下揹包。藉着明亮的燈光舅舅仔細打量着,隨後說:“是你,你是才子!這小子,怎麼變這些啊!”
明明和悅悅也在仔細的打量着眼前的身材魁偉,寬肩熊背,濃眉大眼的俊哥哥,他倆只是笑,沒說話。
三歪欣喜地說:“這才幾年的時間,變化也太大了。個子高出一頭了!都有一米八了,肩寬背厚的,說話聲音都變粗了,已經是一個大人了!”
才子帶着輕笑,說:“我自己沒覺得變化挺大啊!”
就這樣,才子和舅舅家的人嘮着,才子把給舅舅家人買的東西一一拿出來。小才子十多歲的明明和悅悅得到鋼筆樂得直蹦高。
舅媽特意做了好吃的飯菜,飯後三歪問才子:“這幾年你是怎麼過的啊?”
才子知道,上次和舅舅通電話,自己只是說了在工地幹活,其他的事情他並不知道。隨後他把這幾年經歷的事說了一遍……
但是,他故意把自己遇到肥婆,現在和肥婆生活在一起的事抹去了。
回答完舅舅家人的問話,才子問舅舅:“我爹和我媽還有二光、三洋都好嗎?”
三歪說:“他們都還好,只是他們都很想你。上次你打電話回來,我就把你的事和你爹說了。他非要去看你,在我家被我和你媽攔住了,我覺得他不去會好些,萬一老丫家人知道你在那,那可就麻煩了。你爹最後聽了我的話纔沒去瀋陽看你。”
才子說:“我也想他們啊!這麼說,公安不抓我了,老丫家還在追那件事呢?”
這時,才子舅媽說:“這都有四五年了吧,老丫家,能不追嗎?”
才子聽到舅媽這樣說,帶着鬱悶,急切地問:“對了,我從家裡出來那年,老丫去赤山補習,她考上高中沒?現在她回來沒?她幹什麼呢?”
聽到才子的問話,三歪並沒立即回答,他看看媳婦。
舅媽又看看丈夫,他倆同時底下頭,卻沒回答才子的問話。
才子從他倆的眼神中覺察到了一種不祥,他又急切地追問一句:“舅媽,你倆怎麼不告訴我呢?”
這時舅媽擡起頭,滿臉的嚴肅,看一眼才子。
才子心想,是不是老丫已經嫁人了?他倆不願意告訴自己,或者是……?才子猜不出來。
才子看看站在地上的明明問:“明明,你告訴大哥,老丫怎麼了?”
明明還是個四十五歲的孩子,自然天真不會撒謊,明明說:“大哥,我聽我爹說,那個叫老丫的死了!”
這時,三歪擡起頭說:“瞎說,老丫死不死現在還不知道呢,她只是失蹤了。”才子聽到這樣的結果眼睛發直,呆呆地看着舅舅三歪。
過了好一會,緩緩神,他也不管太多了,他衝着舅舅大喊起來:“舅舅,現在老……老丫到底怎麼樣?舅舅,你快告訴我!”
“嗨……!”三歪嘆口氣緩緩地說:“老丫一直還沒有消息,也不知是死是活,你們村裡人有的說是已經死了,有的說是讓你拐跑了,有的人說是讓人拐賣了……嗨……!”
才子聽到這些,感覺頭“轟”地一下,宛若五雷轟頂,他的腦袋一片空白。
過了一會,才子焦急的問:“舅舅,什麼時間的事啊?怎麼還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舅舅低下頭,已經說不下去,才子舅媽說:“也就是被你舅舅送上火車那年。在內蒙古赤山市,那年開春,老丫和同學去什麼沙溝子玩,遇上沙塵暴走丟了。”
才子聽到這些,他的心就像有無數根針紮在心裡一樣,他覺得心裡一陣陣劇烈的疼痛。他的淚水已經無法被眼皮擋住,他閉着眼睛,淚水在臉頰上流淌着。
舅舅、舅媽、明明、悅悅的眼睛也流出了淚水。緩了一好一會,舅舅說:“才子,你也別太傷心了。你在瀋陽的事,其實我一直沒敢和你家說。剛纔我說,你爹要去瀋陽看你,那是假的。這樣做我怕你說我不盡親情。有你消息的事,我沒告訴你家,主要是我怕你的家人一旦不小心,把你在瀋陽的事說出去。我怕老丫家人知道你在瀋陽,他們會找你的麻煩!”
這時舅媽插話說:“現在老丫家人見到你家的人,還在追問你在哪呢。老丫的母親現在得精神病了,經常去你家哭鬧。她硬是說你把老丫拐走了,張家的兩個哥哥見到你家人都不說話了。”
才子仰面朝天,躺在炕上沒再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