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映湖,蘆蕩飛雪。
碧水清風,萬鳥翱翔。
抗日紅旗,高高飄揚!
我離開騰城之後,鬼子會不會拿黎小紅開刀?
劉葉英會否暴露身份而慘死於鬼子的屠刀之下?她如此愛我,爲我守身如玉,即便聽聞我之“死訊”,也不嫁他人,可見她對我專情之極。
如此淑女,我豈能負她?
唉!
看來,我很命苦啊!
我還得四處奔波,去找她們的下落。
我生命中的所有女人,我不能棄之不顧啊!
正當凌南天與韓丹凝淚相視,心思如潮之時。
“哼!什麼軍神?無非是恩將仇報的小人一個!呸!我們走!今天,我宣佈,微山湖裡,有他沒我!有我沒他!哼!他想在微山湖立足?門都沒有!”
忽然,凌南天的身旁傳來一陣罵聲。
剎那間,所有人都頓感意外。
韓丹嬌體一震,雙峰劇烈晃動了一下,移開目光,
她倏然跨步,越過凌南天,去拉那人。
她顫聲說道:“露露,咱們不是說好了嗎?咱們都是八路軍領導下的抗日隊伍,都是兄弟部隊,應該和睦共處,一起打鬼子!你怎麼又衝動起來?”
卻是湖岸邊,剛剛跑來一位少女,年約二十來歲。
她粗褲粗襖,腰別雙槍,腰身非常纖細。
她雙手叉腰,胸前飽滿突出,鵝蛋兒臉,下巴尖尖,長頭髮結成兩條粗辮子盤到腦後,非常俏麗。
她眼睛不大,但是明亮動人,水汪汪的。
此時此刻,她的眼神卻是非常仇視地望着凌南天,噘起小嘴,神情憤然。
游擊隊員們馬上就跑到她身旁去,肅立於她兩邊。
凌南天大感意外,鬆開了吳志剛,怔怔地望着這少女,暗道:老子什麼時候得罪你了?你是哪根蔥呀?老子可沒碰過你呀?
你哪處地方給老子摸過?
你怎麼一見面就罵我?
很明顯,此女是游擊隊的領導。
很顯然,之前韓丹肯定找她談過話。
剛纔,此女可能也在強忍之中,沒有吭聲。
可能,現在,她是確實忍不下一口怨氣,故此對凌南天破口大罵起來,併發惡誓,要趕走凌南天及其特戰隊員們!
不過,凌南天想質問美少女隊長的話已由猴子代言。
猴子已先於凌南天,跨步上前,正在質問那少女。
“哼!八年前,凌南天與其狼母林依依一起,慘遭凌霸天的暗算,中彈落湖,是我和我娘、繆遠志叔叔一起救了他們母子。可他倒好,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他的部將路洋來看他時,打殘了我們蘆葦寨的兩位寨主,還打斷了我爹一臂,殺了我們蘆葦寨十幾個弟兄。這是一筆血仇!我們永記心上!哼!今日,本姑娘看在他最近打鬼子有功的份上,我們游擊隊,暫時不與他計較。但是,終有一天,一定要血債血償。”少女憤然地甩開韓丹的手,回答猴子質問的話,卻也怒目而視凌南天。
她跨步上前,手指凌南天的鼻子,一字一頓,大聲述說一段埋藏了近十年的恩怨情仇。
說到後面,她眸子裡噙滿了淚水,並倏然拔槍,指向凌南天,食指扣向板機。
她在憤怒和衝動之下,又難以剋制自己,竟然要殺凌南天。原來,此女便是當年蘆葦寨的寨主譚八腿的愛女譚露露。
八年前,她是十四五歲的小姑娘。
現在,譚露露已長大成人,變成了一個貌美如花、亭亭玉立、英姿颯爽的美少女了。
韓丹甚是尷尬。
她回到微山湖時,聽說了蘆葦寨有支隊伍,便馬上前往蘆葦寨,陳述當前局勢的利敝,說服他們,收編他們。
其實,她與譚露露還是姨表姐妹。
即是韓丹的母親張氏是譚八腿妻子的姐姐,緣於十幾前韓丹之父韓長壽自持自己有些文化,甚是清高,看不起落匪爲寇的譚八腿。
兩家人才沒了來往。
但是,時過境遷。
現在,雙方作主的都是子女了。
韓丹以前參加了紅軍,現在又是八路軍的團級幹部。
譚八腿一家再也不敢小覷她了。
而且,譚露露挺崇拜韓丹蔘加二萬五千里長徵的壯舉,她搶先答應加入八路軍,並率部成爲八路軍微山湖地區的一支游擊隊。
雙方歡快洽談時,韓丹知道凌南天與譚家有恩怨,便做了譚氏父女的思想工作。
她說了很多關於凌南天的好話,指出凌南天不僅渾身是膽,敢潛伏於小鬼子的隊伍中,且一直暗中指揮軍中的特戰隊多次襲擊鬼子,給鬼子的打擊很大。
現在,凌南天部的特戰隊,是老百姓心目中的英雄。
韓丹讓蘆葦寨暫時放下私人恩怨,團結一致,槍口對外,驅逐倭寇,收復國土。
譚八腿沒有吭聲。
譚露露因爲剛剛參加八路軍,還處於興奮頭上,便滿口答應,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豈料,她此時見到凌南天,還是剋制不住。
八年過去,凌南天部隊的官兵相貌發生了變化,但是,凌南天卻沒有多少改變。
因爲他在倭寇那裡好吃、好住、好玩、好睡,哪會有什麼改變?
倭國皇室還有一個國色天香的美女“公主”陪伴他。
這樣的人生,他哪會改變什麼?
所以,當年曾爲凌南天止過血、敷過藥的譚露露,一眼就認出了凌南天。
她腦海裡自然也就浮現那段血仇。
只不過,她是事後才知道的。
她爲凌南天處理傷口,鉗出子彈之後,便出去採藥了。
她在採藥回來的路上,還遇到路洋,扔了幾條鮮活魚給路洋,因爲她當時不認識路洋,也不知道路洋殺了蘆葦寨十幾個人。
而譚八腿,尤其是繆遠志事後誇大其詞,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凌南天一邊。
他們一起瞞去了相救凌南天、知道凌南天身份後、欲謀凌南天母子財產的陰謀。
譚八腿、繆遠志等人的齷齪陰謀,哪會讓當時年幼的譚露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