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敵軍爲掌上玩物
凌南天自從聽了猴子所說的“鑽山溝,與敵軍捉‘迷’藏”的話後,深受啓發。
而他從多次惡戰中,也親身經歷了這樣的好處。
所以,現在雖然身後追兵甚多,又都是騎兵,但是,凌南天仍然不懼,還是想着利用有利地形,玩死這幫追兵。
他與鐵牛、猴子、洪武等人所潛伏的這處小山叫簸箕山,與九里山東面主峰寶峰山及附屬小山米山、火山子、水山等緊緊相連。
羣峰海拔都不高。
但是,也是高高低低,高矮起伏,連綿數十里。
黑夜裡,羣峰就象是一羣追魂奪命的黑衣人,正猙獰着怪怪的臉孔,兇惡地站於路邊,兇悍地等着追兵前來送死。
山間‘陰’森森的。
蟬鳴蟲唧,瑩火蟲一閃一閃的,猶如鬼吹燈一般。
如果沒有火把之光照耀前路,羊腸小道一樣很可怕。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
葉宗盛、葛河海、諸明亮等人率部,舉着火把,追向凌南天等人,由遠而近而來,揚起陣陣塵埃。
“還有手榴彈嗎?炸死前面的人!洪武領機槍手,繞山道而行,抄他們的後路。這可是一個收編降兵的好機會。洪武,想不想當團長?就看你的表現了。反正荒山野嶺的,謊話隨你編,能嚇着這幫鳥兵就行。”凌南天待洪武、猴子、鐵牛及另外六名機槍手伏身過來的時候,便低聲問他們,又調侃洪武一句。
他知道,此時的洪武肯定有些憋氣,因爲賀喜都當團長了,洪武還沒當上,僅是換來了十來‘挺’機槍。
以洪武的個‘性’,肯定想當團長,肯定不甘心輸給賀喜。
凌南天與之接觸一段時間,瞭解他的個‘性’:洪武此人,之前因爲在碭城的“獨眼龍”手下不得志,年近四旬了,還是個小排長,憋氣得很。但是,此人勇武過人,忠誠果敢,作風雷厲風行,疾惡如仇。
用好此人,重用此人,此人勢必爲自己賣命。
這也正是凌南天駕將馭兵的絕招:手下的軍官想威風嘛,自己努力去!而且,勸將不如‘激’將。
他讓賀喜收降了馬彪的一個騎兵團,洪武或其他人將來肯定會有樣學樣。
如此一來,何愁新的凌家軍建立不起來?
而這些人想當英雄,想當統兵官,機會是凌南天給的。
他們統兵之後,一樣得聽凌南天號令,一樣得爲凌南天賣命。
凌南天本是遊戲風塵的‘浪’子,聰明之人,算計很是‘精’明。
“哈哈,想!弟兄們,把手榴彈全解下來,留給三少爺,咱們去抄這幫鳥兵的後路。到時,老子當了團長,你們六個人,便是副團長、營長、連長了。”洪武聞言,果然大樂,低聲嘻笑,吩咐他的六名機槍手,把所有的手榴彈,全留給凌南天,然後起身,領頭繞道而行。
六名機槍手一聽,也是心頭大樂,趕緊解下斜掛於‘胸’前的一大串手榴彈,分別放下之後,便尾隨洪武而跑。
是啊!
洪武也說對了,他們六人,跟着洪武,如果收降了追兵,洪武都當團長了,他們這六個功臣,不也隨着洪武升官嗎?
他們七人,各端一‘挺’機槍,身法十分驕健,跑得很快,因爲都想當官,絲毫沒有感覺到累。
他們瞬間便消失於夜幕下了。
“三少爺,咱們只剩三個人了。咱們三個人,能打贏這麼多追兵嗎?”猴子卻是驟然一陣緊張,嚇得渾身是汗。
他一邊擺放手榴彈,一邊低聲問凌南天。
鐵牛則是無語。
他本不擅長言辭,只知唯凌南天之令執行。
既然凌南天決定了要在此處設伏,鐵牛纔不管能否打贏的事,反正他就要陪着凌南天。
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他都死陪着凌南天。
因爲鐵牛是從凌家走出來的戰士,是凌家培養出來的勇士兼神槍手。
他還是凌家的同鄉,由他的父親領着他,追隨凌雄來到中原腹地的。父子兩代人,爲凌家的老少爺兩代人服務,習慣了服從。
此時此刻,鐵牛獨自走開,爬上半山腰處一大塊石頭,伏身而下,端槍做好‘射’擊的準備。
他牢記凌南天的話:當好神槍手,專打敵軍的指揮官,打死了敵軍的指揮官,敵軍就會羣龍無首,不戰而‘亂’,一仗已先贏了一半。
“猴子,不是這樣擺放的。你看,這些手榴彈都是串好的,剛纔,大夥都是斜掛於‘胸’前的,你又何必一個個拆開來?你拿兩捆手榴彈去,擰開蓋,找根藤繩,連接在導火線上,把兩捆手榴彈放於馬路旁,追兵一到,你就拉栓。這樣,呆會手榴彈爆炸,就能炸死他們一大片。剩下的五串給我,我來拆。然後,你我再在高處上往下扔手榴彈,專往他們大隊人馬的中間扔、前部扔、後部扔,專往他們人多的地方招呼。這樣一來,他們的馬隊便會死傷更多,更加慌‘亂’起來。黑夜茫茫的,他們怎麼知道咱們有多少兵力?咱們‘亂’扔手榴彈,可能會使追兵馬隊誤以爲咱們在此埋了大量的伏兵。呆會,洪武幾個人又在背後抄他們的後路。咱倆再來一聲吶喊:繳槍不殺!哈哈!洪武今夜就可以當上團長了。以後,你這個副官不就更威風了嗎?那麼多的團長,得聽你的傳令,你與當軍長有什麼區別?對不對?”凌南天自有分寸,歷經多戰,他是越打越‘精’。
他對於戰爭,越來越瀟灑地面對了。
他低聲而笑,並教猴子如何擺放手榴彈。
他以前玩美人玩多了,特會說話,而且,說得特別動聽。現在,他給他手下的軍官說話,就如同他之前哄那些美上睡覺一樣,哄得手下軍官每個人都很舒服。
此時此刻,凌南天一邊哄猴子開心,也視敵軍爲掌上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