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沒那麼容易!”姜楚晴的心思梅凌寒雖不知道,但他卻知道,既然姜楚晴想死,那他就不能輕易讓她死!
梅凌寒拽着姜楚晴急速的向外退去,而大地此時也搖晃的更加劇烈了,時不時還有碎石從他們身邊落下。
急速前行的梅凌寒心中明白,剛纔姜楚晴一定是觸動了什麼機關,才導致姜暖煙幾人所去的地方向下塌陷,不然不可能連帶着這條甬道也開始逐漸崩塌!
感覺着身後落石的聲音愈來愈密集,梅凌寒咬緊牙,腳尖用力一點,身形如箭一般向甬道的入口激射而去。
他的身影剛從那青石假山中躥出,便聽身後“轟隆——”一聲巨響,那青石假山頓時土崩瓦解,留下的只有一片亂石!
而等在外邊的長公主與陳公公等人,只覺得大地一陣劇烈的搖晃,兩人腳步剛剛站穩,便見他們面前的青石假山仿若積雪一般一下就消融了!
“煙兒!”長公主心中不由一驚。
而立在一旁的陳公公更是臉色大變,“太子殿下!六皇子!”若是六皇子出了問題還好說,可太子殿下若是有什麼差池,那可是動搖天鳳的根基啊!
就在兩人驚慌之時,便看到原來那青石假山處,煙塵消散後顯現出兩個人影來,正是揪着姜楚晴衣領的梅凌寒。
“梅公子,其餘人呢?”陳公公小跑着衝過去,說話的聲音破天荒的開始發起顫來。
“太子妃不知觸動了什麼機關,他們怕是被埋在了這下面!”梅凌寒的聲音也有些發澀,別人倒還罷了,若是姜暖煙出事,那他可怎麼對得起諸葛長風?
一聽這話,陳公公白眼一翻,當即就昏了過去,而長公主也是身子一個踉蹌,幾乎跌倒,“你說什麼?”
“長公主不必着急,他們只是被埋在了下面,未必有性命之憂!”梅凌寒趕緊出言寬慰長公主道,不然若是長公主也昏過去,那誰來指揮這些侍衛救人?
果然,一聽梅凌寒如此說,長公主有些發軟的身子也強撐住站穩,衝周圍那些依舊處於呆愣狀態的侍衛吼道,“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將這挖開救人?若是太子殿下等人有個三長兩短,本宮讓你們統統陪葬!”
“哈哈哈!哈哈哈!”剛剛死裡逃生的姜楚晴看着驚慌失措的陳公公與長公主,聽着長公主的咆哮,忽然就大笑起來,“他們死了!統統都死了!”
“你給本宮閉嘴!”長公主衝姜楚晴怒喝道。
“我偏不!長公主,我都已經是將死之人了,你以爲你還能命令我嗎?”姜楚晴此時死意已決,豈會在乎長公主的話,“他們都死了,都要給我陪葬!”
“陪葬?”長公主看着姜楚晴道,“太子妃,你給本宮聽好了,若是太子他們無事還罷了,若是有什麼不測,應該陪葬的便是你們姜府所有的人,還有被你所株連的潘家!”
姜楚晴不由一愣,不過不等她反應過來,便覺得後頸一痛,整個人便已經昏過去!
“聒噪!”梅凌寒嫌棄的看了一眼癱倒在地上的姜楚晴,向長公主道,“長公主!不如我去找一下無悔大師,他或許知曉此中密道的情況,這樣我們施救起來也快一些!”
“好!你快去!”長公主趕緊道。
且不說此時外邊慌亂成一團,青石假山內的幾人也被隔離成幾處。
大地搖晃之時,密室中的南宮凌墨抱着姜暖雪滾到了一邊,而姜暖煙與南宮凌雲剛剛跨入密室之門,姜暖煙才望見一身污跡的姜暖雪,都沒有看清是怎麼回事,腳下的大地便一陣劇烈的搖晃。
姜暖煙一個站立不穩就跌倒在地上,跟在她身旁的南宮凌雲與她情況也差不多,而千語還在他們身後!
正是在他們一個個站立不穩,跌倒在地的瞬間,大量泥土混雜着石塊便毫不客氣的落在了他們之間。
黑暗之中,南宮凌墨將姜暖雪緊緊的摟在懷中,剛纔,就在他看清雪兒的時候,他的一顆心簡直碎成了一片、一片的。
她的臉頰高腫,滿臉的血污,渾身上下到處都是青紫之色,若不是他試探到她還有鼻息,他還以爲她已經死了!
那一刻,他後悔的要死,他恨不得自己代替她躺在這裡,代替她承受她所承受的一切!
那一刻,若是南宮婉如在他面前,他發誓,他一定沒有絲毫猶豫的就一把掐死她!
大地搖晃,碎石跌落的時候,他心中什麼都沒有想,只想和雪兒在一起,永永遠遠的在一起。
“雪兒!”
此時一片漆黑,透不過一絲光亮,他再也看不到她身上的傷勢,可是觸手卻依舊有粘黏之感,他知道那都是她曾經流的血。
“雪兒!都是我不好!”南宮凌墨後悔的恨不得給自己兩個耳光,是他的野心,將她從自己身邊生生逼走,是他的野心,爲兩人之間豎起堅實的屏障。
“雪兒!你知道嗎?”南宮凌墨對着懷中的人喃喃自語道,“我好後悔!後悔我沒有聽你的話!你說的對,這世上,的確有許多比權利更爲重要的東西!”
“雪兒!你說的對!幸福從來不是因爲站在高處,而是因爲可以與相愛的人廝守!雪兒!我發誓,只要這次你可以平安無事,我以後再也不離開你一步,我以後,再也不會讓你走出我的視線!”
“雪兒!倘若你不會好,我倒是寧願我們就這樣被埋在地下,生不能在一起,死能與你同穴,我也滿足了!”一滴淚珠從南宮凌墨的眼角滑落!
“雪兒!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相見的時候,那是在姜府的碧波池。那一日,你就靜靜的坐在碧波亭中,我還記得你穿着湖綠色的錦裙,只靜靜的坐在那裡!”
“微風吹過,你好似就是那湖中的一朵水蓮花,溫柔而又嬌羞,那一眼,你便住進了我的心裡!”南宮凌墨的聲音在這一片漆黑之中也仿若那微風吹過的湖水,輕輕的泛着漣漪。
“以前我在書上看到,說女子是水做的,我以爲這只不過是一種比喻,可是迎上你眼眸的那一刻,我才知道,這天下果然是有水做的女子!”
“可是,我卻將這個我最愛的、水做的女子弄丟了!”南宮凌墨的聲音透着些許的苦澀,“雪兒!你知道嗎?其實我,我想要那個位置,並不是我貪戀權勢,而是我想要給你更好的一切!”
“雪兒!你知道嗎?那一日,我跪在鳳鸞宮外的雪地上,那風如刀一般削在我的臉上,那寒冷如針一般刺在我的腿上,可我的心卻是暖的,一想到你看到你姐姐時那開心的笑容,我的心就仿若一盆熊熊燃燒的炭火!”
“雖然身體在痛,可我的心卻是快樂的!雪兒!”南宮凌墨垂下頭,在懷中人兒的額頭上輕觸了一下,可是聞到的不是女子的幽香,而是刺鼻的血腥味,“你知道嗎?”
“此刻抱着你,我身上沒有任何的傷痕,可是心卻痛的厲害,或許這就是肝腸寸斷吧?雪兒!看你如此,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啊!”
淚珠又順着南宮凌墨的眼角滑落,“倘若再來一次,我發誓我絕不離開你!倘若再來一次,哪怕是殺了南宮婉如,哪怕是會被父皇打入天牢,我也會用盡各種手段,威逼南宮婉如將你交出!”
儘管他知道姜暖雪就在南宮婉如手上,可是他卻不曾想過南宮婉如竟然會如此的殘暴、兇狠,這樣的南宮婉如,他好似從來都沒有認識過!
“雪兒!”南宮凌墨向上抱了抱姜暖雪,好讓她在自己的懷中躺得更加舒服,“你能聽到我說話嗎?如果我們能出去,我們就立刻成婚,你說好不好?若是父皇不同意,我們便私奔!我的幸福、我的人生,再也不要被他掌控!”
“從今日起,從此刻起,雪兒,我南宮凌墨便只屬於你姜暖雪一個人!”或許,只有當失去了纔會覺得珍貴,或許只有得不到,纔會覺得美好!
姜暖雪失蹤的這些日子,尤其是現在,南宮凌墨纔看清楚,什麼是他心中最想要的!他的心中最渴望得到的其實從來都不是天下,而是她!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此刻,南宮凌墨的淚珠便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撲簌簌的落下!
就在此時,南宮凌墨忽然察覺到有隻手在輕輕的觸碰他的臉頰,他心中猛的一震,一把抓住那手,“雪兒!雪兒!你能聽到我說話是嗎?”
被他握在掌心中的手指動了動,“雪兒,你這是能聽到的意思是嗎?如果是,你再動一下!”
果然,他感到他掌中的手指又動了一下!
“雪兒!我說的這些你都聽到了嗎?你一定要堅持住!一定要!”南宮凌墨抹了一把自己的淚水道,“出去之後,我們就成親,倘若你挺不過去,我也絕不獨活!”
“你、真、傻!”
姜暖雪細如蚊蚋的三個字緩緩的傳到了南宮凌墨的耳中,若不是此刻處在一片死寂之中,他未必會聽到她說的這三個字!
“對!我就是個傻子!是個傻子!所以,我說的都是真的!雪兒,你一定要好好的!不然,我,我說到做到!”
南宮凌墨此時悲喜交加,雪兒還醒着,令他高興,可是如今他們被埋在地下,還不知什麼時候能夠獲救,不知道雪兒還能堅持多久,這又他難過!
而被石頭隔開的另一面,姜暖煙正伸着手沿着石塊一點點摸索,“雪兒!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