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些人就是這幾日每晚入戶行竊、四處放火的賊人!”姜暖煙睜着眼說瞎話道,“今日我本是計劃去慈安寺爲長公主與六皇子上香,可剛出了城門便覺身子不適,於是派了一個丫頭替我前去,而自己卻回了府上!”
“這些賊人,或許正是留意到我今日出城,想着府上的侍衛比平日少,所以才這麼膽大包天前來尋事!”說着,姜暖煙又向宋不羣福了一禮道,“還望宋大人對這些賊人嚴加審查!”
“諸葛夫人不必多禮,這是卑職分內之事!”宋不羣側了側身,避開了姜暖煙這一禮。
“千陌!去請長公主和六皇子!”吩咐完花語之後,姜暖煙才向宋不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宋大人!請!”
“這位是?”宋不羣擡步跨過門檻進入房中看向諸葛長風問道。
“哦,這位是武安侯的一位朋友,姓梅,梅凌寒!剛纔多虧梅公子及時趕到,否則我如今怕是已經成篩子了!”姜暖煙含笑向宋不羣介紹諸葛長風道。
“宋大人不記得梅某了嗎?上次諸葛夫人的馬車受驚,宋大人趕來的時候,梅某也在場!”諸葛長風眼眸一閃向宋不羣道。
“哦!”宋不羣恍然道,“難怪我看梅公子有些眼熟!宋某眼拙,還望梅公子見諒!”
諸葛長風笑而不語,姜暖煙見此便向宋不羣道,“一會長公主與六皇子便會過來,此處便有梅公子先陪着宋大人,我去看看府上其餘地方的情況!”
“諸葛夫人請便!”
花語跟在姜暖煙身後出了紫竹院才向姜暖煙低聲道,“夫人!這位宋大人果真是剛正不阿啊!”
“之前我也這樣想,不過此時,我認爲他遠遠要比我想象的圓滑得多!這也是件好事,省得我與他再費脣舌!”姜暖煙邊走邊向花語道,那宋不羣明明看到了姜思忠,卻故作不知,明明認識梅凌寒,卻還要等着她介紹!
“對了,夫人,您是怎麼認識宋大人的?”
“我不認識他!我只不過傳信給了馮大人,讓他差人去京兆尹報案!”
兩人說話間便到了前院。前院中,千景正忙碌着配合宋不羣帶來的差役,收攏、清點蒙面人的屍首!
見千景忙完,姜暖煙才向千景問道,“情況怎麼樣?我們的人可有傷亡?”
“性命都無礙!我事先便將夫人的吩咐告訴了大家,不過卻有幾個受傷的!”千景如實向姜暖煙道。
“那你可看出這些人是什麼來頭?”朝雲城中不可能憑白涌進這麼多人而他們卻不知情,所以,這些人一定便來自城中某個府上的護衛!
“他們身上沒有任何可以彰顯他們身份的東西……”
“夫人!”
千景的話還未說完,芸香的聲音便在姜暖煙身後響起。
見姜暖煙回眸,芸香繼續道,“長公主請夫人過去一趟!那些蒙面人突然間全都死了!”
“死了?”呵呵!姜暖煙冷笑一聲,這人做事可真夠絕的,一個活口都不留下,那姜思忠不會也死了吧?
等姜暖煙匆匆趕回紫竹院,宋不羣正指揮着侍衛將那些灰衣蒙面人的屍首一個個查驗、搬離。
諸葛長風遠遠看到姜暖煙詢問的目光,不着痕跡的搖了搖頭,示意姜思忠還活着!
姜暖煙懸着的一顆心這才放下,移步走到長公主身邊道,“母親!我先推您回去!”
“沒事!”長公主衝姜暖擺擺手道,“當年雙王之亂時,更加血腥的場面我都見過,還會在乎這幾隻跳樑小醜?”
“宋不羣!”說話間,長公主看向宋不羣道,“本宮限你五日之內查到這些人的來歷,否則,你這京兆尹也不用做了!”
“是!卑職遵命!”宋不羣應道,繼而轉向姜暖煙,“諸葛夫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姜暖煙瞥了一眼諸葛長風與長公主,這才向宋不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將他引到紫竹院一個偏僻角落中,這纔看向他問道,“不知宋大人有何見教?”
“諸葛夫人!今日之事,若是夫人有什麼線索或者發現,還望夫人告知再下一聲!”宋不羣向姜暖煙行了一禮道。
“宋大人客氣了!這是理所應當的!”
“另外,”宋不羣話鋒一轉道,“今日夫人府上出了這種事情,朝雲城中必定人心惶惶,還望夫人加緊府上的巡護,但也不用每晚好心去幫他人巡護!”
姜暖煙稍一錯愕,便明白了宋不羣的意思。他一定是發現了這幾晚各府的失竊、失火之事與諸葛侯府有關聯,所以這才隱晦的提醒自己收手。這人倒是有趣!
“宋大人是怎麼知道我這人是個熱心腸的?”姜暖煙心思一轉向宋不羣問道,既然宋不羣會察覺,那會不會也被他人察覺?
“有日晚上,我半夜睡不着,便出來遛狗,才發現朝雲城中很是熱鬧!”
宋不羣的話雖有些沒頭沒腦,但姜暖煙卻已明白,宋不羣是在說是他的狗發現了線索,追蹤到了這裡!
“宋大人真是有趣!”姜暖煙向宋不羣福了一禮道,“他日宋大人若是有空,歡迎來府上喝茶!”
對姜暖煙的這一禮,宋不羣卻沒有躲開,他是在向姜暖煙承諾,他不會向他人泄露此事!“多謝諸葛夫人相邀,他日卑職必定前來叨擾!”
就在此時,朝運城的西街上,一個人影卻極快的閃身衝進了一座普通的宅院。
“事情怎麼樣?”見人影閃入,一個女子的聲音在房中響起。
“那姜暖煙今日並沒有去慈安寺,就在府上!還有那京兆尹的宋不羣來的也太快了些!”陰影中的男子道。
“京兆尹怎麼會收到消息?你的人沒有封鎖諸葛侯府嗎?”女子不悅的聲音緊跟着響起。
“怎麼沒有?我的人將諸葛侯府圍的水泄不通,根本沒有人外出,而且我也差人絆住了武安侯!”那男子對女子的指責略略有些不滿。
“姜暖煙沒有去慈安寺,是巧合?還是她對我起了疑心?”那女子思付着。
“誰知道呢?反正這次我這邊的人手是折損慘了,回去之後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向將軍交代了!”那男子的聲音中有些沮喪。
“交代?呵!一將功成萬枯槁!我想將軍是會理解的!”那女子話題一轉又問道,“姜思忠呢?他不是和你一起去的嗎?人呢?”
“不知道!他哪肯聽我的?我讓他在外邊守着以策萬全,他耐不住性子和我的手下一起衝了進去了!”
“你……”那女子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那現在呢?”
“不知道!宋不羣的人都出來了,也沒見他出來!就那種沒頭腦的人,說不定早死在裡面了!”那男子的聲音之中是滿滿的不屑,“如今我們怎麼辦?”
“等!”那女子倏地起身,一句話也不與那男子多說,便匆匆向外而去。
而諸葛侯府中,姜暖煙與諸葛長風安頓好一切,這纔回了自己的房間。
一回房間,姜暖煙便迫不及待的向諸葛長風問道,“姜思忠呢?”剛纔她已經看過,姜思忠已經不在紫竹院了!
“在這!”姜暖煙的話音剛落,千景的聲音便在門口響起。
緊跟着,千景一個推搡,雙手被捆綁在後的姜思忠便被推了進來!
被推進來的姜思忠此時卻忘記了膽怯,一雙小眼睛從姜暖煙身上轉到諸葛長風身上,再轉到姜暖煙身上,對這兩人的關係好奇至極!
姜暖煙心思一轉,便已經拉住了諸葛長風的手看向姜思忠道,“你一定很奇怪,他是誰吧?忘了向你介紹了,這位是梅公子!梅凌寒!”
諸葛長風垂眸間已然明白了姜暖煙此舉的目的,十分配合的在姜暖煙額頭蜻蜓點水的吻了一下,看向姜思忠道,“煙兒!是我此生最愛的女子,也是唯一愛的女子,我想煙兒對我亦是如此!”
“自然!”
姜暖煙含情脈脈的看了一眼諸葛長風,這才轉眸看向姜思忠,“你不必奇怪,我嫁給諸葛長風,只不過是爲了讓他去北疆,好將你的父親換回來,至於他的死活,與我無關!”
“最毒婦人心!最毒婦人心!姜暖煙,你的心腸可當真是歹毒啊!”姜思忠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人人都以爲姜暖煙與諸葛長風伉儷情深,卻沒想到,姜暖煙這賤人,竟然勾搭了眼前之人,對諸葛長風只不過是利用而已!
難怪諸葛長風走了之後,這姓梅的便來了諸葛侯府,難怪在慈安寺的時候,這姓梅的會豁出性命去幫姜暖煙!
“你知道就好!”對姜思忠的話,姜暖煙完全當做了誇獎,她緩緩放開了諸葛長風的手,輕輕踱步到姜思忠身邊,繞着他滴溜溜的轉了一圈,這才道,“所以,我問你什麼,你最好老實回答,若是膽敢欺瞞我一句,我可就當真將你身上劃上一千個、一萬個口子,再塗上蜂蜜,扔到蟻穴旁!”
“梅公子!”姜思忠忽然轉向梅凌寒道,“你看到沒有,這惡毒的女人,她能如此對諸葛長風,有一日也會這樣對你的!”
“呵呵!”諸葛長風輕笑一聲,“這件事就不勞你操心了!我就喜歡她的惡毒,怎麼樣?倒是你,再搬弄是非,小心我活扒了你的皮!”
“不知姜公子聽說過沒有?塞外給那些虎狼蛻皮,只需要劃開一個小口子,便能將整張皮都扒下來,我一直都很好奇,人的皮究竟能不能活生生的扒下來?姜公子!不如你給我練練手,如何?”諸葛長風將聲音壓得極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