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軟的女人才會保留一份女人的柔美,這樣的女人平日裡即便再彪悍,哪怕偶爾表現的蠻不講理甚至於跋扈,只要在關鍵時候露出柔美的一面,也足以讓男人死心塌地的喜歡、呵護。
這一刻的何佩佩無疑就把她的柔美展露出來了,所以冷牧也沒有去戳破她爲鍾念之開脫的謊言。
反正都是來消遣的,點了這麼豪華的包間不用也是浪費,一行人重新坐下,新開了幾瓶酒。
有兩個長輩在,鍾念之那些小心思自然只能乖乖地收起來,只不過看着冷牧被父親和劉書南以平輩相交,她心裡憤懣的不行。對於冷牧再一次破壞自己的好事,也讓她心中充滿了怨毒。
不忿也好,怨毒也罷,眼下是沒人理會她了,就連何佩佩,也找個藉口貼着冷牧身邊坐下,繼續裝那個嬌俏可人的女朋友去了。
“姓冷的,老孃不把你好好修理一頓,老孃跟着你姓。”孤家寡人一般地坐在另一邊,鍾念之冷光嗖嗖地瞪着冷牧,就準備拿一瓶酒過來自己悶。
鍾鐵勇一巴掌拍過來,斥責道:“一個女孩子,喝那麼多酒幹什麼?”
鍾念之倒是不懼怕父親的威嚴,卻一直感念父親獨自把自己養大的不易,再加上自己不可能像父親期待的那樣嫁人生子,她心中又多了一些愧疚,所以面對父親,哪怕她的性格再潑辣,也不從有過忤逆的行爲。
“爸,我又沒有喝醉,怕什麼?”鍾念之小聲說道:“你們在一邊喝的那麼熱鬧,我又插不上話,連酒也不讓喝呀?”
鍾鐵勇道:“我們也沒有聊什麼高深的話題,什麼叫插不上話?你看看你,好好的一個女孩子,整天弄的跟個男孩子似的,想什麼樣子?”之前撞破女兒和何佩佩那一幕,雖然被證實是一個誤會,他心裡到底還是有些不舒服,想起女兒像男孩子的性格,一種莫名其妙的擔憂從心裡冒出來就揮之不去了。
“老鍾,念之又不是沒有酒量,讓她喝吧,少喝點就行。”劉書南出來打圓場,他素來觀察入微,鍾念之看着冷牧時神情裡的不善,他注意到了,這讓他想起了之前和冷牧談過的一件事,由此就誤認爲這個侄女應該是對冷牧動了心思。
他甚至大膽的猜測,鍾念之今天把何佩佩約出來,說不定就是宣戰的,此時一定是看到冷牧和何佩佩的親暱,鍾念之心裡嫉妒了。
心裡有了這些推測,劉書南就着急起來,他悄然給鍾鐵勇使個眼色,然後對冷牧道:“冷兄弟,你先喝着,我和老鍾再去叫人弄點點心過來。”
鍾鐵勇迷迷糊糊地跟着劉書南走出包廂,立刻就狐疑地問道:“老劉,你搞什麼名堂,弄點心直接把服務員叫過來不就行了?”
劉書南往包廂裡看一眼,壓低聲音道:“你這當爹的就沒有看出來?”
“看出什麼?”鍾鐵勇一頭霧水地道。
劉書南拉着鍾鐵勇往前走幾步,道:“你家丫頭怕是春|心動了。”
“呸!”鍾鐵勇怒道:“你一個長輩這樣說你侄女
,好意思嗎?剛剛冷兄弟的女朋友不都說了嘛,那是誤會,她們鬧着玩呢。”
劉書南罵道:“誰他孃的說念之和冷老弟的女朋友呢,還好意思說我,有當爹的那麼想自己閨女的嗎?”
鍾鐵勇是關心則亂,這時候回過神來老臉也有些發燙,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劉書南指的是什麼,心中不由一怔,喃喃道:“你是說念之對冷老弟?”
劉書南似笑非笑地點點頭,“我看十有八|九。念之今天偷偷把冷老弟的女朋友約出來,我估計就是想旁敲側擊,挖牆腳的。不是,我說你這臉色怎麼回事,難道冷老弟還配不上你家閨女?”
鍾鐵勇道:“雖然還搞不清楚冷老弟的背|景,但就你瞭解到的這些情況,就已經比我好多了,他怎麼可能配不上念之。只是……”
劉書南盯着鍾鐵勇,笑道:“不對,我跟你小子認識時間可不短,這不是驚喜的表情,反而像是驚嚇。怎麼,你是不贊成念之和冷老弟在一起?”
“八字都沒有一撇呢,談什麼在一起。再說了,人家冷老弟又不是沒有女朋友。”
劉書南搖搖頭,“現在的年輕人不是我們那個年代了,只要還沒有結婚,一切都有可能。依我看啊,念之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都不比冷老弟現在的女朋友差,所以她未必就沒有機會。不過我也看出來了,你擔心的不是這個。”
鍾鐵勇道:“閨女是我的,我當然希望她能嫁個好人家。冷牧這個年輕人也確實優秀,但我不覺得念之跟了他就是一個好選擇。”這就是實話了。
“怎麼會這樣想?”劉書南不解地問道,眉頭皺得有些緊,顯然不理解鍾鐵勇的思維。
鍾鐵勇低聲道:“之前在飯局包廂裡喝茶的時候,你也感受到了冷牧身上那股殺氣吧?我告訴你,那是見過血纔可能凝聚出來的殺氣。他如今纔多大,不過二十出頭,這麼年輕手上就已經有了人命,只有兩種可能,要麼他是一個亡命之徒,要麼他就是出身於那些背|景大的嚇人的豪門世家。以冷牧的氣質來看,他顯然不可能是什麼亡命之徒。”
頓了頓,他又道:“老劉,一如侯門深似海啊。更不要說那種可以不把人命放在眼裡的世家豪門,別看他們在世人眼中光鮮,可是內部的鬥爭遠比我們一般人想象的要殘酷無情。我們都是普通人,雖然做了官,根子上也還是普通人。我只希望我女兒一輩子平平安安,不希望她去摻和什麼殘酷的豪門爭鬥。”
劉書南沉默了,鍾鐵勇的話說到他心裡去了,他這些年積累了無數的人脈關係,可爲什麼就是不願意利用這些關係爬的更高一點,說到底,也正是因爲有這些擔憂。
鍾鐵勇說的很對,說到底,大家的根子上還是普通人。
“是我有些想當然了。”劉書南拍拍鍾鐵勇的肩膀,說道:“冷牧的背|景恐怕還不止世家豪門那麼簡單,不讓念之深入是對的。不過看樣子念之已經動了心思,恐怕得花點功夫才能讓她把這些心思斬斷啊。”
鍾鐵勇道:“所以我在猶豫到
底要不要請冷牧幫忙解決三佛疊的事情。這件事涉及了一些不爲人知的勢力,省廳都束手無策,完全抽身不理會了。”
劉書南沉吟道:“走一步看一步吧。省廳都解決不了的事,強壓到三佛鎮派出所,說白了也就是拖而已。上面壓根兒就沒想過要把這件事情解決了,只要念之他們不出事,就算是完成了工作。”
鍾鐵勇哀聲嘆道:“而今之計也只能這麼處理了,回頭找個機會我再跟念之好好談談。”談談,一是談工作,二自然是談情感了。
兩個中年男人苦苦地相視一笑,不約而同地嘆一聲,這才往前臺走去。
……
包廂裡,三個人可不知道劉書南和鍾鐵勇自主給他們腦補了一段錯綜複雜的關係,三個人各懷心事,屋裡流淌着歡快的音樂,他們之間的氣氛卻有些緊張。
“佩佩,幫我點首歌吧。”鍾念之湊過來,指着放在點歌臺上的遙控器說道。
何佩佩看出鍾念之是要支開自己,她有些猶豫,這時候支開自己,自然就是要找冷牧的麻煩。
冷牧呵呵笑道:“去幫她點。鍾大警官,你要唱什麼?”
鍾念之冷笑道:“什麼都行,老孃會唱的歌多了去了。”
冷牧壞笑道:“那就給她點《忐忑》,誰要是唱不出來,誰就是小狗。”
“你!”鍾念之氣得牙癢癢,輸人不輸陣,她豪氣地一揮手,“佩佩,去點,老孃今天豁出去了。”
何佩佩帶着苦笑走向點歌臺,鍾念之的唱功她領教過了,還真是唱什麼都無所謂,反正隨便什麼歌都能被她唱出《忐忑》的味道。
“小子,你是鐵了心要跟老孃作對是吧?”鍾念之坐到冷牧身邊,壓低聲音說道。
冷牧嘿然一笑,“鍾警官,這話又從何說起,我什麼時候又得罪你了?”
鍾念之恨不得把這個傢伙的臉皮扯下來,她惡狠狠地說道:“你別以爲把我爸找來我就會怕,老孃想要得到的東西,那就肯定得弄到手。我勸你最好少管閒事,不然老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我好害怕啊!”冷牧裝模作樣地一縮肩膀,“警官,你這算不算假公濟私,我能不能告你啊?”
鍾念之冷笑道:“別給老孃嬉皮笑臉,老孃沒跟你說笑。”
冷牧收起玩謔的表情,淡然道:“別一口一個老孃的,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你的那層膜都還沒有破掉。想要變成老孃啊,等你那層膜破了再說吧。”
“你……你簡直就是流|氓!”鍾念之氣得粉面托腮,她雖然取向有些不正常,但絕對不是什麼放|浪的女人,冷牧的話讓她羞惱至極。
冷牧道:“連幾句葷話都聽不得,還學人家玩什麼同|性|戀,我勸你,省省心吧,你爹把你養大不容易。”
鍾念之氣得嬌軀亂顫,臉上的神情一連數變,正打算暴起揍人,鍾鐵勇和劉書南去而復返,她只好硬生生地把火氣壓下,心裡對冷牧的恨意也因此更上一個臺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