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目睹了謝正英那兩種截然不同的狀態,雖然還不明白那是爲什麼,但是這不妨礙鄧桐梳鄧大小姐,直接將謝正英劃分進了不正常的那一個隊列裡。
就在鄧桐梳暗暗慶幸的時候,一直忽略了她的謝正英,滿臉的感慨,雙眼微微眯起,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就在這個時候,謝正英突然驚異的咦了一聲,這才發現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頓時收拾了紛亂的心緒。
臉上帶着淡淡的淺笑,轉頭看向了坐在旁邊,一直仔細觀察着他的鄧桐梳。而鄧桐梳,一看謝正英突然轉過頭來看着自己,心中一慌,要知道他現在可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先前謝正英沒有注意到她,讓他稍稍的鬆了一口氣。
而現在,謝正英終於注意到了她,感受到謝正英的目光,頓時心中就有了些慌亂。
不過,謝正英接下來做的事到時讓鄧桐梳稍微的放了一點心,謝正英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隨後倒也沒說什麼,轉過頭去,再次端起了精美的白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紅茶。
隨後將杯子端到了自己的面前,低下腦袋,也沒有喝,只是輕輕的嗅了嗅,臉上露出沉醉的表情,道:“很早就聽說鄧小姐是個愛茶的人,如今看來,似乎是傳言有誤啊!極品的艾菲波爾紅茶在面前,鄧小姐卻沒有絲毫的興趣,真是暴殄天物啊!”
謝正英用一種可惜的語氣感嘆着,說話的時候還搖了搖頭,一臉可惜的樣子。鄧桐梳看見他這幅作態,安下了心,看起來謝正英是沒有準備對她動手的。
面對謝正英的話,放下心來的鄧桐梳微微皺了皺眉頭,隨後開口問道:“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你是想幹什麼?”
聽見鄧桐梳的話,謝正英放下手中茶杯,笑了笑,語氣溫和的道:“只是請小姐品茶而已,不必多想。鄧小姐知道這最極品的艾菲波爾紅茶是經過怎樣製成的嗎?”
謝正英的話說完,鄧桐梳的眉頭再次皺了皺,謝正英這個傢伙,雖然已經恢復正常了,不過他現在比之前那種狀態更難對付了。自己問他的問題,他完全沒有正面回答,反而輕描淡寫的把話題轉到了茶上,真是一頭老狐狸。
不過既然他不肯說正事,那自己也就陪他聊下去好了,反正自己也不急,冷牧一定會來救她的,就是不知道是什麼時間。等待的時間總是過得很漫長,讓人心焦啊!
至於謝正英的問題,鄧桐梳自信的一笑,作爲一個愛茶之人,怎麼會不知道艾菲波爾紅茶呢?笑了笑,開口說道:“這種最極品的艾菲波爾紅茶,據說是花旗國最著名的茶莊安格里曼茶莊種植的。每三年才能長熟一次,採摘之後,經過十八種以上的秘傳工序製作,最後才能出現成品。”
說完,鄧桐梳挑了挑眉毛,道:“怎麼樣,我
說的對不對?”鄧桐梳的話一說完,謝正英頓時輕輕一笑,臉上露出讚賞的神色,道:“說的沒錯,只有這樣才能製作出這種最極品的艾菲波爾紅茶,原料的茶葉不是關鍵,那十八道以上的秘傳工序,纔是最重要的東西。”
“沒錯,艾菲波爾紅茶對於茶葉原料的品質要求並不高,重要的是安格里曼茶莊的秘傳工序,只有通過那種繁複的工序製作,才能出現成茶。”聽見謝正英的話,鄧桐梳也是點了點頭,作爲一個茶癡,說到茶這個話題上,她總是有很多話可以說。
一時間竟然都忘記自己現在是在敵營,對面坐着的人不是自己的朋友,也不是自己的茶友,而是敵人。一時間,兩人談笑風生,竟然絲毫看不出劍拔弩張之態,就好像是兩名親近的朋友在談論茶道一樣。
“可惜啊!對比艾菲波爾紅茶的成茶來說,我更想知道安格里曼茶莊的那些秘製工序。曾經我親自去過花旗國,向安格里曼茶莊的主人求取過艾菲波爾紅茶的秘製工序,可惜渦輪我開出怎樣的價碼,他們都不鬆口。實在是可惜啊!”
謝正英帶着一臉可惜的表情,開口說道,似乎對於這一件事情,讓他很是耿耿於懷。
聽見謝正英的話,鄧桐梳輕輕的笑了笑,隨後道:“呵呵。安格里曼茶莊每一年百分之八十的收益都來自於艾菲波爾紅茶,你竟然想從他們的手裡得到艾菲波爾紅茶的製作工序,這是不是太異想天開了?這種安身立命的東西,他們怎麼可能會交易給你?”
鄧桐梳微笑着,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聽見她的話,謝正英也是輕輕的點了點頭,道:“說得也對,這種東西恐怕在誰的手裡都不會交易。只要掌握在手中,只要還有人喝茶,那這就是一顆源源不斷的搖錢樹,沒誰會傻到去賣了它。”
說完,謝正英自己也是自嘲的一笑,隨後看了鄧桐梳一眼,再次取下了一隻茶杯,輕柔的倒了一杯茶,送到了鄧桐梳的面前,道:“艾菲波爾紅茶如此珍貴,每年的出產量也不過十幾斤左右,各國政府搶都搶不過來,我這裡也是機緣巧合之下得到的一點。”
說到這裡,謝正英語氣微微的頓了一下,隨後繼續道:“這樣的好茶不容浪費,何況你剛纔也沒有好好的品味這艾菲波爾紅茶的美妙之處,現在再飲一杯吧。你也可以放心了,我是不會動你的,放心喝茶吧。”
看見送到自己面前的茶杯,香醇的茶水的溫度已經不如先前了,只是溫度的微微下降,倒也沒有影響艾菲波爾紅茶的整體口感,反而別有一番風味。看見謝正英都將茶水遞到了面前,鄧桐梳便自然而然的接了下來,湊到跟前,剛想要好好的品嚐一下這杯極品的紅茶。
就聽到了謝正英後面的話,頓時手微微一抖,差點將被自己的紅茶抖了出來,鄧桐梳深深的看了謝正英一眼,什麼也
沒有說。不過她也知道,自己恐怕真的可以暫時放心了。
從剛纔和謝正英聊得這麼幾句看來,這個人既然說她暫時不會動自己,那恐怕就一定不會動,而且就算他想動自己,現在人爲刀俎,我爲魚肉,自己也沒有什麼能夠攔住他的辦法,最多也就只要一死了之。世間諸般苦難,萬般爲難,最終不過一死。
所以自己也沒有必要再去多想什麼了,現在自己在人家的地盤,人家就算想做什麼,自己也不可能攔得住,還不如放下心來,好好的品嚐一下這最極品的紅茶。如果最後實在不行,人選擇不了自己的命運,但是人可以選擇自己的死亡。
鄧桐梳從來就不是一個怕死的人,如果真的到了萬不得已的情況,她是寧願選擇死亡的,不用懷疑,她有這個決心,也有這個狠勁。
看了謝正英一眼,鄧桐梳將茶杯端起,低下頭,放空了心思,輕輕的抿了一口茶杯之中香醇的茶水。一種溫潤的感覺在口腔之中擴散開來,隨後則是一種濃郁的醇香,裡面還帶着一絲絲的甜味,頓時就讓鄧桐梳陶醉了。
這個時候她已經放下了所有的雜念,專心享受着這已被世界最頂級的紅茶,臉上露出陶醉的表情,眼睛微眯。一旁的謝正英看見鄧桐梳這幅表情,臉上微微的露出了一個笑容,這個時候,他倒是想起了他自己的女兒謝紹羣。
想到了小時候,紹羣也經常和自己一起喝茶,她以前也是一個喜歡茶的人,每一次河道好茶都會露出這樣沉醉的表情,眼睛會微微的眯起來,看起來很可愛。這個時候,謝正英看到了鄧桐梳的表情,鬼使神差的,竟然想起了自己的女兒。
想到自己曾經和女兒一起的時光,謝正英的嘴角勾起一抹溫暖的微笑,頓時陷入了回憶之中,有些走神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鄧桐梳回過了神來,看見謝正英看着自己,嘴角掛着微笑,表情倒像是回憶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看起來像是在懷念什麼一樣。鄧桐梳本來是不想打擾他的,只是謝正英這麼一直看着她,讓她感覺渾身上下都不自在,很尷尬。
爲了避免這種尷尬,鄧桐梳輕輕的乾咳了兩聲,看着謝正英,一臉不滿的樣子。聽見鄧桐梳這兩聲乾咳,謝正英頓時回過了神來,不由得輕輕嘆了一口氣,今天之後,自己恐怕是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女兒了。
而且就算是到了,反正自己也不會再有什麼感覺了,那樣的話,見與不見有什麼去區別嗎?想到了這裡,謝正英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自己的命運,應該也就到今天爲止了吧。
今天之後,無論結果如何,自己恐怕都將不存在於這個世上了。
想到這裡,又想起了自己的女兒,謝正英再次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對於謝正英來說,這無疑是絕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