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正經查房的時候發現一個小秘密,一個本該住在泌尿科的小女孩住進了婦科病房,十二牀。他看了上官婉兒的病歷,更困惑了,立即找護士長了解情況。
護士長姚雪告訴他,上官婉兒家裡沒有錢。被泌尿科的主任李海軍趕出來了。上官婉兒需要換腎,已經找到合適的腎源了,而且配型了,可是,上官婉兒家裡交不起錢。
白正經一直不清楚醫院的規定,病人手術之前,是不是一定要交一筆和手術費接近的錢。醫院收到錢之後纔給患者手術。聽姚雪的口氣,應該是這樣的。
以濱海市的消費水平,以及醫院的級別,即使按最低的用藥標準預算,至少要十五萬左右。這僅是指手術前後藥物和透析之類的費用,不包括腎源,也不包括術後排異或抗排斥用藥的費用。
可姚雪告訴他,上官婉兒家裡一萬五千元也拿不出了。之前做透析和檢查什麼的,前前後後用了五萬多了。上官家只有兩萬多的存款,其它的錢全是借的。
上官婉兒的母親蘭草抱着上官婉兒在住院部門口哭,楊紫雲路過發現她們。讓她們暫時住在婦科病房。不過,如果上官婉兒家裡不交錢,醫院不可能給她做手術。
“誰說的尿毒症一定就要換腎?”白正經突然想打人,但他明白,這件事和姚雪無關,或許,也不是李海軍的錯,這是醫院的規定,其他的醫生,不可能都像他這樣瘋狂。
他幫上官婉兒切脈之後,親自去找李海軍,索取上官婉兒的所有檢查資料,包括B超和腎活檢。不過,李海軍拒絕移交上官婉兒的資料。
“沒有錢治病的人,難道只能眼睜睜的等死嗎?”白正經握緊右拳,重重砸在李海軍的辦公桌上,“你不給她手術,爲什麼還留着她的病歷資料?”
“白正經,我告訴你,這是我的事。你沒有權過問。”李海軍拍桌站起,冷冷看着白正經,“這兒是我的辦公室,請你出去。”
“你的丫的真是欠扁。”白正經無法控制內心的憤怒了,一拳打翻李海軍,像強盜一樣把上官婉兒的資料全部收刮一空,“如果她家裡有錢再做這些破檢查,我才懶得找你。”
“白正經,你會後悔的。”李海軍抹了抹嘴角的血跡,抓起電話接通王宏宇的辦公室電話,憤怒說了剛纔的經過。
“你說得太文雅了,我幫你說。”白正經搶過話筒,用力吼了一聲,“王宏宇,相信你現在聽得更清楚了。我告訴你,我不知道就算了,既然被我遇上了,我不可能看着她送死。”
白正經扔了電話,抱着上官婉兒的資料進了楊紫雲的辦公室,一邊整理,一邊說了剛纔的經過,“你是成心的吧?知道我不會袖手旁觀,故意把上官婉兒安排在婦科病房。”
“說心裡話,我不想管,可我是第一次見到一個做母親的如此傷心。她眼中的絕望和悲痛之色,我無法形容。我當時沒有想太多,只想給她一點希望,讓她們有活下去的希望。”
楊紫雲長長嘆了一口氣,詳細說了當時的經過,幫着整理資料,“我把上官婉兒親手放在病牀上的時候,我想到了你。不過,我沒有告訴上官婉兒和蘭草。”
“這就是說,你不確定我是否會管這件閒事?”白正經從資料中抽出B超光片,反覆看了兩遍,“我可以確定,上官婉兒不需要做移植手術。這個王八蛋!又是一個黑醫。”
“你……你的意思是說,李海軍堅持要給上官婉兒換腎,不是因爲她的腎病嚴重到了非要換腎的地步,而是因爲獎金和其它的原因?”楊紫雲雙頰變色,從白正經手中搶過B超光片。
看完光片,楊紫雲傻了,光片從右手悄然滑落,很久都沒有出聲。白正經從地上揀起光片,接着看尿常規和血常規報告。最後查看腎功能測定報告。
看完所有的資料,印證了他之前的判斷。上官婉兒確實不需要換腎。這一刻,白正經反而爲難了。他不知道如何對蘭草和上官遠解釋這件事。
李海軍說得言之鑿鑿的,上官婉兒必須換腎,否則,只有等死。可是,他卻突然告訴他們,不需要換腎,最大的費用只是支付透析的錢,其它治療不會花多少錢。這樣說,他們能接受嗎?
“你怎麼了?”楊紫雲清醒了,發現白正經坐着發呆,起身走了過去,右手落在他的肩上搖了幾下,“想什麼?”
“主任寶貝,這件事還是你出面吧。”白正經苦笑一聲,詳細說了他的想法。他並不在乎拆李海軍的臺。不過,他不想蘭草一家人誤會,甚至產生某種牴觸情緒,這會影響對上官婉兒的治療。
“換湯不換藥。我只是掛名,後面的治療還是你負責。”楊紫雲沉默少頃,從頭到尾看了上官婉兒的所有資料,完全認可白正經的說法。
她也採納白正經的建議。事情畢竟是因她而起,第一步需要她出面,穩住蘭草一家三口人之後,其它的事情再由白正經接手,到時就名正言順了。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以上官婉兒現在的情況必須配合透析治療。一次透析需要幾大千,蘭草他們現在連生活都沒有保障了,別說幾千元,幾百元也無力支付了。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先把這個消息告訴蘭草他們。錢的事,我找三姐商量……算了。我把股票扔一部分。大聖過幾天要去白金上任。我把她的錢還給她。”
白正經看了看時間,確定還沒有收盤,同時拋了兩支股票。將孫靜媛的五百萬直接轉入她的賬戶。剩下的錢直接轉了五萬元進上官婉兒的就診卡內。
“你……你和靜媛有了約定,還需要分這樣清楚嗎?”楊紫雲目睹了整個過程,看的清楚,卻想不明白,以白正經和孫靜媛現在的關係,用得着把錢的事分得這樣清楚嗎?
“我不喜歡把真正的情感和金錢攪在一起。愛是愛,錢是錢。假設一對戀人的情感參雜了太多的金錢,愛情值就會打折扣,甚至變質。”白正經給孫靜媛發了一條短信,說了還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