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讓我查,我現在卻沒有心情查。只想找一個陌生人聊天。”白正經苦笑坐下,擰開綠茶喝了兩口,“我到醫院快兩個月了,覺得今晚的時間過得特別慢。”
“你有心事?”火狐真的愣了,仰身坐起,“你不是有一堆女人嗎?有心事爲什麼不找她們,反而和陌生人交流?”
“陌生,就意味着不瞭解,不熟悉。說白了,不必在意自己到底說了什麼,可以隨心所欲。才能盡情的發泄,最大程度的減壓。”白正經從茶几下面拿出棋盤,“陪我殺一局?”
“白醫生,白博士,你不要忘了。我們之間是仇人,不是朋友。現在沒有開戰,不代表我就放下了。”火狐盯着他的雙眼看了近五分鐘,發現他眼中隱藏着一絲化不開的憂鬱。
他認識白正經不是幾天了,接觸的次數不算多,但是,她大致瞭解白正經這類人。沒有特別的事情發生,他不可能這樣糾結、矛盾、憂愁、苦悶。
“正因爲我們是敵人。我才找你。一、和自己的敵人面對面的坐着,才能讓自己保持相對的清醒。二、這是一種意志和毅力的挑戰,也是一種忍耐修爲。”
白正經挪動茶几擺好棋盤,“三、和自己的敵人下棋,可以從彼此的佈局試探對方的深淺、行事風格、i口高低、e口控制力等。在玄幻小說裡,這種純粹的思想對決叫神戰。”
“這就是說,你現在真的很矛盾。已經開始或是即將實施的計劃至關重要。你卻沒有把握。”火狐挪了挪身子,看清棋盤上紅黑雙方的佈局,雙頰微微變色,“這是十面埋伏的殘局。”
“從現在的局勢看。紅方似乎佔優勢,或炮、或馬、或車,三者循環呼應,都可以長將。但關鍵在於如何用紅黑雙方的車。”白正經再次挪動茶几,給火狐倒了一杯水,“紅、或是黑?”
“你說紅方似乎佔優勢。這就是說,紅方有很大的潛在危機。黑方有一枚不起眼的暗棋,只要走活了這一枚棋子。雙方優劣之勢就會轉換。紅方處於劣勢……”
火狐俏臉突然變色,緊緊盯着他的雙眼,“你無法識破黑方的暗子。如果黑方激活了這枚暗子,你一點勝算的機會都沒有。這枚暗子真的這樣重要?”
“是一種直覺,卻又找不到現由支持這種直覺。”白正經試着選擇紅方,車一進九,吃黑車。吃了之後,士5退6。暫時擋住紅車的攻勢。
馬三進四,再將。將5進1。車一退一。又將。將5進1。可是,炮二進五,再將。他真的不知道黑方如何抵擋。將紅黑雙方的棋還原之前的局勢,苦笑看着火狐,“炮二進五,再將。黑方如何化解?”
“你都找不到黑方隱藏的暗子。我就更沒有辦法了。”火狐試着走黑方,炮二進五之後,她真的不知道如何抵擋,“我走紅方,你走黑方試試。”
火狐選擇紅方的時候,第一步和白正經走的一樣,車一進九,吃黑車。她放下黑車,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這個殘局有沒有說,這個局勢到底是黑先或紅先?”
“我明白你的意思,假設紅先,當然是車一進九。滅了黑車。反之,假設是黑先,車9進9,滅紅車。如此一來,紅方車、馬、炮三重包圍的長將之勢立告瓦解。”
白正經笑了,是苦笑,坦然表示,這個殘局的玄妙可能就是紅先或黑先的問題。留局之人並沒有說到底是黑先或紅先。這一點不但是最大的變數,也是最大的玄機。
“假設是黑先,一旦紅車被滅。這個殘局就沒有意義了。個人覺得,應該是紅先。車一進九,立即滅了黑車。紅方車、馬、炮聯合長將。假設黑方可以抵擋或化解,才能顯示出真正的水平。”
火狐反覆觀看整個殘局,可是,真的找不出黑方隱藏的暗棋到底是什麼。假設以她的說法紅先。車一進九,立即滅了黑車。紅方車、馬、炮循環呼應,長將不息。到了炮二進五,將無退路,就是死局了。如何才能救活呢?
爲了研究這個破殘局,白正經在火狐的病房呆了近兩個小時。不過,他覺得時間過得太慢了。兩個小時的時間比兩天還漫長。如此漫長的夜,他是第一次體驗。
她出了火狐的病房,心一直無法真正的平靜。只能跑到住院部天台入靜,對月吐納,採氣潛修。前前後後,折騰了近半個小時才真正的入靜。
東方發白之時,一個炸雷將他驚醒。震得地動山搖的巨雷彷彿在他的頭頂轟炸。白正經兩耳嗡嗡作響,意識出現短暫空白,大約持續了五秒左右。
“什麼意思啊?在我頂頭上亂轟一番,是不是真的想霹我啊?”白正經彈身而起,擡頭仰望,發現天黑色昏暗,烏雲翻滾,耀眼金蛇,生生撕裂黎明前的黑暗。
突然之間,白正經一陣心煩意亂。立即思索之前的各種安排。鄧月仙有紅狼保護,沒有重大意外發生,相對是安全的。曾秀文和肖亞萌有車太谷盯着,翻不了船。
孫靜媛遠在白金,那兒是葉家的天下。毫不誇張的說,沒有人敢在那兒撒野。他又特別叮囑過葉芝穎,相信她會派人暗中保護孫靜媛。
楊紫雲、蔣竹溪和羅珊在901病房,有多馬克暗中保護。馬恩娜在吳玉玫的病房。暗中有印山紅保護。都沒有什麼問題……問題?
“完了,我只想到自己的女人,而忘了蔣經常、羅嵐、孫彬以及田嬌幾人的安全。”白正經念第三遍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他們,低吼一聲,跳步向樓梯口衝去。
他進了電梯,立即打電話給蔣竹溪,讓她陪着楊紫雲和羅珊去吳玉玫的病房。與馬恩娜呆在一起。他現在必須撤走多馬克。並給阿里山發了信息,讓他去羅嵐和金憶盈的病房。多馬克去蔣經常的病房。他去孫彬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