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着這位對國家流過血·拼過命的老人,葉蕭恭敬的坐在輕老爺子對面,鋒芒內斂,雖然自己進入了新一代後經歷的很多,但他不認爲自己屁股大點的滄桑能在老人面前折騰出什麼浪花,輕老爺子這把年紀,該經歷的經歷了,不該經歷的也經歷了。
“葉蕭,按照年齡,你是十八歲進入新一代的吧?”輕老爺子問道。
“是的。”葉蕭微笑道。
“那麼,你對新一代怎麼看?”輕老爺子一來沒問關於輕舞揚的事情,而是問上了新一代,令葉蕭有些錯愕。
“沒什麼看法,就感覺這幾年過得很值。”葉蕭笑道。
“嗯。”輕老爺子點點頭。緊接着是沉默,自詡在老婆們面前很能侃的葉蕭在輕老爺子面前實在感覺不能說些什麼,看着輕老爺子還是不說話,葉蕭只能開口打破僵局。
“老首長,抽菸麼?”葉蕭掏出了滇南產的本土煙,十塊錢一包的紅河。
輕老爺子眯起眼睛,說道:“我的身體條件,他們不允許我抽菸,小舞沒告訴你?”
“說過,不過一天抽一支沒什麼問題,有煙癮硬憋着不是什麼好事。”葉蕭笑着說道,親自給輕老爺子點上了煙。
“這點我和你的觀點相同,小舞不讓我抽菸,不過她卻不知道我每天都偷偷抽上兩根,一輩子的煙癮,豈能說斷就斷。”輕老爺子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聽小舞說,你在下棋和書法上造詣很深?”輕老爺子拄着柺杖起身,道:“來,我讓你看看。”
輕老爺子說着,打開了書櫃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幅字,攤開擺在書桌上,那幅字打開的一剎那,一股淳樸滄桑的氣息撲面而來,從紙張的程度來看,至少有二十年以上的歷史。
這幾個字給葉蕭唯一的感覺就是淳樸,真實。至於筆走龍蛇,剛勁有力,入木三分之類的描述,並不適合這幅字。
“如果你是一個好人,那你要知道世界上總有沒你好的壞人,你得保護好自己。不能把所有人想象得太美好。付出沒有回報,好心被誤解,都不要對生活失去信心。
如果你是一個壞人,那你要相信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做良心,要相信報應。”
葉蕭看得怔怔出神。
輕老爺子指着那幅字道:“這是當年一個書法大家,也是我的一個老友寫的一幅字,看着還欠缺着點什麼,他說將來如果我能想到,讓我補上去。”
輕老爺子減肥果那幅字遞給葉蕭,說道:“能補上麼?”
葉蕭沉思,深吸了一口氣之後,點了點頭。
“那我讓小舞來幫你研磨。”輕老爺子那張被歲月刻滿痕跡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波動。
這算是輕老爺子的第一關考驗麼?
葉蕭心中苦笑。
輕舞揚很快進來,見到了葉蕭桌前的字,心裡一驚,輕聲道:“你別逞能。”
葉蕭搖了搖頭,示意她研磨。
屏息,凝神,提筆。
寫字的葉蕭格外專注,這是他從小在爺爺的教導下養成的習慣,因爲從小練太極拳的關係,所以葉蕭字的風格圓潤而顯鋒芒,但在新一代經歷多了,那股鋒芒自然而然斂去。
沒有刻意模仿前輩的筆鋒,葉蕭依舊是自己的風格。
“如果你是一個男人,要知道女人的善良,珍惜她們的青春;如果你是一個女人,要知道男人的不易,理解他們的奔波;如果你是一個孩子,期待着精彩人生,不要急着長大;如果你是一個老人,見多了風霜險惡,請不要把慈悲麻木;如果你是一個功成名就的富人,輕尊重人生;如果你是一個即將絕望的窮人,請繼續希望。”
一鼓作氣,葉蕭額頭沁出汗珠。
輕老爺子眯着眼睛,若有所思。
輕舞揚神采奕奕,看着葉蕭越來越順眼。
下午來臨,四合院裡也開始熱鬧起來,當葉蕭陪着輕舞揚和輕老爺子出了書房的時候,一眼便見到了客廳裡聚集了一大羣人,十多個,老少都有。
輕舞揚拉着葉蕭的手介紹在做的親戚,大多都露出笑臉,不過卻有那麼一兩個人列外,即使貴爲省部級領導也是如此,輕舞揚的二姑媽,輕曉芳,對葉蕭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另外一個則是輕曉芳的老公,輕舞揚的二姑夫張誠。
眼看距離吃飯時間還有一個小時,輕曉芳用手肘拐了拐丈夫張誠,兩人在家裡已經商量好了,張誠是象棋高手,在京城圈子內赫赫有名,少有敵手,輕曉芳準備讓丈夫殺上葉蕭幾局,速戰速決,讓他面子全無。
“葉蕭,會象棋嗎?”張誠在老婆的示意之下,笑着說道。
“會點,不精。”葉蕭心中冷笑,有趣了。
“閒着也無聊,有沒有興趣陪我下幾盤。”張誠繼續誘導,深怕葉蕭不下棋。
“張叔想欺負我?”葉蕭笑得很憨厚,像個傻子似的。看得輕侯將一陣白眼,葉蕭的象棋在新一代可是連劉雙週都讚不絕口啊。
“哪裡哪裡,我也只是半吊子水平。”張誠笑着擺擺手道。
“那好,我們就下三盤。”葉蕭笑道。
傭人很快端來了棋子棋盤,在場的懂棋的年輕人也都站着坐着圍觀起來,都想看看張誠怎麼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殺得片甲不留。
張誠沉默擺棋,葉蕭哼着小曲,很輕鬆毫無壓力。
都說棋如人生,這道理誰都會講,只不過葉蕭沒想到他和觀棋的輕舞揚斷然是兩個迥然的層次,兩個圈子天壤之別的男女就這麼走到了一塊,葉蕭不得不承認這是一種緣分。
葉蕭擅長快棋,不過這一次和張誠對弈卻落子極慢,但棋至中盤,幾乎每一步都能嗅到其中的慘烈,拼至末盤,完全是一個同歸於盡不死不休的局面,可惜不知道踩了狗屎走運還是真的棋高一層的葉蕭總是避重就輕一舉擒獲張誠的那枚帥。
第二局,張誠精神集中了二十分,用了最擅長的猛攻戰術,但還是敗北。
第三局,葉蕭下棋像蝸牛一樣,索性張誠還是個有定力的主。不過,最終在所有有人認爲葉蕭這一局終於沒有走狗屎運的時候,葉蕭微微一笑,一舉拿下張誠。
張誠瞠目結舌,連續三場失敗令他顏面無存。
輕曉芳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葉蕭的輕家之行註定一波三折,在書房的時候過了輕老爺子的一關,而且輕老爺子也沒表態說小舞以後就交給你了什麼之類的,出了書房之後又有張誠象棋這一關,在飯桌上,無論是小輩還是輕侯將一輩,都頻頻讓葉蕭舉杯。
幸好,葉蕭在新一代練出了酒量,八風不動,沒有出醜。
不過晚飯完畢的時候,葉蕭也被灌得有五六分醉意。
…………
四九城內,傳奇性家族很多。
其中樑家和輕家一樣,正統的紅色家族,隨着老首長們一個個去世,活下來的老人顯得愈發珍貴,其中樑家樑老爺子在瀋陽軍區和京城軍區的影響力非同一般,而且和輕家是世交。
因爲要換屆的關係,所以有事沒事兒會經常來樑家坐坐,畢竟樑家掌握的票數足夠讓她的排名上一個臺階。兩家是世交,她過來也算是名正言順。
樑家傭人地帶領下來到客廳,見到樑景鬆的母親朱玉清正坐桌子邊喝早茶。見到她來了,也不起來招呼。只是淡淡地說道:“曉芳來了。”
輕曉芳一臉笑意地說道:“是啊玉清。知道你這邊的早茶好喝,我過來討一杯。”
朱玉清笑笑,讓人又添了一份碗筷,輕曉芳給自己倒了一杯普洱茶。故意張眼看了看四周,問道:“樑軍長不在?”
“在呢,在書房和景松下棋。”
“什麼?景鬆回來了?”輕曉芳一愣,笑道:“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和我打聲招呼,我們家小舞來京城一個月了。”
“是嗎?小舞回來了?”醇厚的男聲傳過來,一身白色休閒西裝的樑景鬆俊氣逼人的從走過來。
“哎喲,景鬆起牀了。”輕曉芳趕緊站起身。上下打量着樑景鬆,嘖嘖稱讚道:“難怪京城無數的大家閨秀說非樑景鬆不嫁呢。”
樑景鬆對輕曉芳的讚美淡然笑笑,問道:“小舞怎麼會回來的?”
“家裡老爺子做手術,回來一個多月了。”
“哦,輕爺爺出院了?那我得趕緊過去看看。”樑景鬆一臉笑意地說道。
昨天晚上被輕叔教育了一晚上,葉蕭睡得很晚,早上葉蕭正坐着有關輕舞揚臀部的美夢時,被一陣敲門聲給吵醒。
葉蕭頭腦昏沉,穿着小紅內褲正準備去開門時,纔想起來這不是他西湖小區,趕緊又跑去穿戴整齊了,這纔過去拉開房間門。見到是昨天晚上見過一面的傭人王嫂站門口,看到葉蕭開門,一臉笑意地說道:“王先生,小姐請你去餐廳用餐。”
因爲昨天葉蕭的牛•逼表現,所以輕家的傭人對葉蕭都很敬畏。
“謝謝。”葉蕭又轉身去洗涮,這纔跟着王嫂去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