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紛擾擾的鳳城事件,僅僅頭一天剛開始,第二天就謝幕了,會這麼快?怎麼回事?
第二天上午,中組部的通知就正式下發到了江中省,這個很正常,話說幹部考覈結束之後就等正式通知了,畢雲軒豪氣干雲的步入省委組織部準備接受新的任命,可結果匪夷所思。
“雲軒同志,中組織建議你入中央黨校學校半年,這樣的機會可不多啊,恭喜你嘍!”
畢雲軒似給千斤巨錘轟在當胸,氣悶的差點沒一頭載倒,怎麼回事?我一趟京城跑下來,基本敲定了的事,怎麼會變卦?有進中央黨校的必要嗎?直接出任副省長才是應得的結果。
他有點明白了,發生在鳳城的事已經在不到二十四個小時之內把影響擴散到了中組部,天吶,這是誰呀?這麼大的能量?一瞬間,畢雲軒的雄心偉志崩散無餘,仕道坦途只在一夜之間變成了荊棘漫布,縱是他定力過人,也無法接受這樣的打擊,強顏一笑,“謝謝部長!”
省委組織部長滿含深意的拍拍他肩,“韜光養晦未嘗不是好事,組織上還是信任你這樣的老同志的,你也要信任組織嘛,省委對鳳城近幾年來的工作還是給予了充分肯定的,卸下擔子吧,不要有思想包袱嘛,另外組織研究了誰接任你的擔子,你是鳳城大班長,談談嘛!”
畢雲軒現在什麼心思也沒了,他無法想象對方的能量有多強大,陸如衡啊陸如衡,你一直在裝吶,我沒看透你,真的沒看透,我認輸了,“部長,鳳城班子非如衡同志不能勝任!”
“哈哈哈!雲軒同志的看法和省委很一致啊,最後我祝雲軒你中央黨校學習順利吧。”
也就在同一天,省委組織部的部長親自和鳳城市委副書記、市長陸如衡進行了談話。
12月16號,陸如衡返回鳳城市時,已經是全新的身份了,他未回市之前,省委的正式任命已經下達,任去畢雲軒同志在鳳城的一切職務(市委書記、鳳城軍分區黨委第一書記),同時也免去了陸如衡的市長職務,另行任命陸如衡爲鳳城市委書記,17號,鳳城軍分區召開黨委會,選舉鳳城市委書記陸如衡爲軍分區黨委第一書記,至此,陸如衡初定鳳城市!
在這一系列變遷的背後,那個叫唐生的少年影響巨大,當陳向廉完全接受這個結果的時他才真的笑了出來,少年好手段啊,覆手來雨、翻手有云,他才十七歲啊,過些年還了得?
也就是陳向廉許秀芝夫婦知熟了唐生的底子,他們也不向任何透露,另外他們以爲陸如衡、許東梅夫婦知道這些呢,似是心照不宣,都也不提這些,可事實上陸如衡夫婦不知情
。
對於這一系列變化,陸如衡也有措手不及之感,他都沒搞清楚怎麼回事呢,直到回了家知道了鳳城事件,那夜和老婆許東梅一直聊到深夜,就聊唐天則這個兒子,少年如此厲害?
最終陸如衡對唐天則或陳向廉的背景有了新的推測,到底是誰在這一事件中起了至於重要的作用,表面上看是陳高廉,可根據老婆許東梅的描述又似唐生,他給他父親打那個電話似是極爲重要,嗯,後者更有可能,唐天則啊唐天則你是何方神聖?黨校同窗半載,我居然一直沒看透你?你這時候派來兒子到鳳城攪風攪雨,最後把老畢副省長的夢都碎了,厲害!
陸琛拆線後,基本沒大礙了,這兩天唐生來看了他三五次,同爲少年心性,相交也快,雖然我們的二世祖在裝嫩,但這份救命大恩,陸家人永銘五內,他沒顯山、沒露水,卻把鳳城的政治形勢徹底顛覆,本來傳開的畢陸之爭以爲有一場好戲要看,哪知曲終人散,老畢走了,畢系官員慌慌不可終日,新權初立,大刀闊斧的整頓在即,望風歸順也許是唯一選擇。
不說陸氏夫婦心裡如何感念唐生和陳家父子,當那份《關於瑾生集團在鳳城的投資方向與重點》在陸如衡手中閱過之後,他是真的心動了,這真的出於小唐生的手筆?奇才啊!
12月18號,陸琛出院,當晚陸如衡讓妻子請唐生他們和陳家三口來家做客,擺家宴以酬衆恩,拋開其它的不說,必竟有兒子的一條命的恩情在吶,不謝不足以表達心中濃情。
餐後書房中陸如衡第一次與唐生交流觀點,“瑾生在江陵市的作爲,我在這趟在省裡參加會議時也有了耳聞,頗有氣勢啊,居然敢把江齒集團這樣的龐然大物吞下去,能消化?”
“陸伯伯,這不是消不消化的問題,而是必須去消化它,它制礙着江陵經濟的騰飛,我老爸假裝不愁,心裡豈能不想?我一天逃學翹課的,再不爲老爸分解點憂煩愧爲人子吶。”
“哈哈哈,向廉,你聽聽唐生這話說的?小子有氣魄啊!感情你告訴我,你能左右瑾生集團吧?”陸如衡以手點指唐生朝陳高廉說笑,心裡卻有一份震驚,小小少年,左右瑾生?
陳高廉是軍人,對經濟什麼的都不熟,只是微微點頭,也不發言,但很看好唐生似的,主要是這小子一頓瞎扯把畢雲軒副省長的夢扯醒了,由此可見,他的胡扯他老子重視啊!
“陸伯伯,您上了趟松山,偶發嘆詞,我擅惴其意,故有了松山鎮開發項目的規劃,但是搞旅遊業不是民營資本的強項,許多民營資本考慮到自己利益的問題不會介入什麼環境治理,這完全是擺慈善姿態撈個名吧,不過旅遊業周邊附屬產業不少,瑾生不是不可以推動。”
“嗯,你這份規劃很詳細,很有前瞻性和建設性,我很欣賞啊,怎麼沒有預算資金?”
“介個、另做了一份報告,薔薔姐,你和陸伯伯說說吧。”唐生轉頭朝一邊的羅薔薔道。
羅薔薔是參加書房小會議的唯一女性,誰叫她是瑾生的董事長呢?她不坐進來怎麼行?
陸如衡的目光轉望這位風姿綽約氣質高雅的瑾生羅董,她道:“陸書記,瑾生的投資要看政府治理松山的力度而定,松山鎮外世桃園,若是環境治理得當,瑾生可能會投資上億資金開發生態物業,一但有了物業,周邊產業將迅速衍生,鳳陵地產商們必來分享蛋糕,地價一漲,松山鎮就有錢了,良性循環的結果就是導致良性環境的誕生,政府必須牽頭的吧
。”
“嗯,羅董,話是這麼說,可是鳳城的財政預算吃緊,能拔到松山鎮治理環境的錢沒多少,於整個大治理規劃來說,那點錢無疑是杯水車薪,畢雲軒在時定下的預算,不能他一走我就推翻吧?下面的官員會有其它想法的,只能是去別處籌款,鳳城的地產商們,精的很吶,沒看到黃金土壤給翻現出來時,他們怎麼肯砸錢進去,所以要起這一步難啊,我頭疼呢!”
唐生這時道:“陸伯伯,松山鎮要建立成旅遊區,這個可以和省裡要支持的嘛,財政廳要是審覈項目過關,做個三年預算,五七六千萬還是有的吧?市裡再擠擠,瑾生再大方點,松山鎮項目一過年就能啓動,您新官上任的頭一把火就燒松山吧,遍山蒼松,一燒就火了!”
陸如衡心動了,以前不是沒想過去省裡要支持,一方面是自己還沒有完全掌握鳳城大權,一方面不確定唐天則的老婆柳處長給面子,現在可好了,唐生這麼說了,自己由他來開口和柳處長談審覈項目的事了,省財政能給一筆款子,松山鎮項目就敢啓動,一動作商機就來。
雪夜是迷人的,兩天後的這一夜,唐生和陳廉、陸琛、羅小虎、端木真五個人一起泡浴在‘多萊寶’的浴宮中,人生有時候要享受的,低調歸低調,享受歸享受,這低調的享受它也是一種享受,出來之後匯合了羅薔薔、高玉美、林菲、袁娜四女一起去了鳳凰雅茶社。
夜裡喝茶聊天小曲,更是享受啊,時代太進步了,偶爾享受雅茶社的大碗茶,聽聽二胡和古箏的協奏能使人進入另一個天地,彈箏的少女約模二十一二,清秀如水,身條如柳,一身旗袍把曼妙線條凸凹顯形,坐在那古色古香的鏤空圓鼓凳上,予人視覺上的無比享受。
“各位,話說我七歲就會拉二胡子了,記得當年爺爺說,成了纔是楊六郎,成不了纔要去買麻糖,我當時說肯定不買麻糖,爺爺就說那跟着爺學拉二胡吧,這玩意兒能練涵養!今兒高興,哥哥姐姐們全在座,我給你們亮亮手藝,準保能搏個滿堂彩。”唐生就起身了。
嘩啦啦的鼓掌聲響走,茶室內衆人一齊叫好,高玉美笑着說,“唐生,你行不行啊?”
唐生朝她豎了拇指,肯定的道:“信唐生、得永生!”這話惹的大家全都笑翻了呢。
他過來就拉了二胡那位手裡的胡琴,坐下來也把腿蹺上來,微彈了下弦,似是高手一般,惹得羅薔薔她們紛紛掩嘴,小樣兒,還有這麼一手?羅小虎更是高叫,“哥,我看好你哦!”
古箏小姐這時歇手,頜首爲禮之後清脆脆的道:“不知公子要奏哪曲?箏女附合就是。”
唐生也不說話,右手一抖就拉了起來,劍眉軒動回了她一個眼神,那意思是你聽的懂。
悠揚婉轉的二胡聲一起,滿室寂靜了,呀,真看不出來,二世祖還有這一手?羅薔薔第一個震驚,認識他有些年了,他還會拉二胡啊?從來沒聽說過呢,陳廉忍不住叫了聲好
。
古箏女露出微笑,纖指挑了箏弦,叮叮咚咚就合上了鬍子琴音,頓時間室內流溢起纏綿悱惻的優美卻充滿着悲愴的曲音,衆人聽的如醉如癡,不覺陷入了意境中去,仿若與情人苦戀無果,淚眼相對,說不出的柔腸百結,到最後時,薔薔、玉美、林菲、袁娜一齊落淚。
古箏女突然唱道:“……問世間,情爲何物,愛是苦澀也是甜……”
唐生一邊拉二胡,一邊和了一句:“問世間、幾多有情人,孤單隻影過一生……”
古箏女美目悽迷,幽幽一眸瞥來,繼續唱道:“……緣和份原是水中月……”
唐生也低沉鬱鬱的和了下一句,“……情未盡始終參不透……”
“……問世間,情爲何物,教人生死相許……”
“……問世間,幾多有情人,終身攜手共此生……”唐生落句之後起了身收了胡,朝古箏女頜首爲禮,至此一曲終於了,衆人猶意未盡,半晌才紛紛鼓掌,數雙美眸註定唐生。
他放了二胡也自拍手,灑然一笑,“古箏小姐箏藝無雙,音色幽優動人,我們也算是巧遇的知音了,今兒領的姐姐們太多,倒不便要你的聯繫方式了,改日有閒,我偷偷來約你。”
衆人不由給他逗笑了,這傢伙厲害啊,原來是打古箏女的主意,拉二胡是爲了泡妞兒?
羅高林三女的白眼飛過來,那古箏女倒是一笑,起身回禮,玉手輕擡虛引朝後面的壁上,那裡都是山水墨畫,中央一條橫幅上書‘人比黃花瘦’,她道:“公子取笑,我當不起!”
大該是真怕唐生來約她吧,故此趕緊婉言相拒,可見潔身意堅,此女說不上美極,但隱有一股幽淡風韻,柳眉拖着一縷輕憂,誰看見她都不免會心生一絲憐意,藝人果然善演。
“玩笑戲言可別當真了,我敬你箏藝造詣不俗,也沒別的意思,這句‘人比黃花瘦’字意深刻,箏小姐引以自喻,我就不敢唐突佳人了,好字啊,瘦體透意,勾尾連絲,可見筆者心中有千千之結,無法書盡酣暢淋漓,娟秀筆鋒卻力透紙背,又現堅卓心志,小姐手筆?”
“拙手獻醜,公子見笑了,”箏女鬱憂美眸中現出一絲亮採,旋又隱去,更把眉眼垂低。
他們這一答一對的這就勾搭上了?唐生你好手段呀,陳廉笑道:“的確是字喻心跡。”
高玉美卻是明顯的吃醋了,不冷不熱的道:“借古句抒發小小幽怨而已,也不算什麼。”
羅薔薔卻沒她那麼醋勁兒足,更知二世祖脾性,他可能是真的賞藝而不是看人的。
“只這一行單字越發顯得寂寥,你們誰能替箏小姐接對一句?”羅薔薔轉移大家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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