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這個執法堂的堂主忽然露出一個苦笑,把雙手一攤。
“我也不明白啊。”
他扭身走進一個小門,一直往下,走過了長長的甬道,進了一道小門。
忽然間,他的整個身子都飄了起來。
他的臉上露出一絲驚惶,趕緊定住身子。一往下看,腳都懸空近一米。
這是一個約有籃球場大小的房間,空中閃爍着無數刀光。仔細一看,不是刀光,都是鋒利的刀!一把把會發出璀璨光芒的刀!它們懸在空中,而且自身不斷翻滾旋轉,發出凌厲的呼嘯之聲。整個房間,都被這種可怕的聲音都佈滿。
大師尊的身子一懸空,立刻感到周圍好像有無數道勁風朝自己襲來,一下子就從渾身的毛孔裡鑽進去,一直鑽到五臟六腑之中,甚至是骨髓深處。雖然只是帶着微微的寒意,但大師尊卻分明感到,這些勁風裡頭挾帶着無比的能量。一旦爆發,一下子就會把他的身子撕得粉碎。
他完全就不會有抵抗之力!
房間的正中央,凌空盤坐着一個六十左右的老者。他神情肅穆,微微垂簾,竟從眼眸裡射出兩道約有十釐米的玉色刀光。正是這兩道刀光,朝着四周輻射發出無數若有若無的細線,牽引着那無數寶刀,浮在空中並不斷旋轉。
看上去,他宛若刀神!
大師尊恭恭敬敬地看着他,神色裡充滿敬佩。
他說:“宗主的太虛眸刀,越來越精進了。作爲獵國十大神刀之一的太虛眸刀,會在宗主的手中發揚光大吧?到時候,我們狩夜宗將再度強大起來,恢復千年前的榮光!”
“談何容易!”
那個老者竟然是宗主,狩夜宗的宗主!
這是元老級的人物,狩夜宗裡最頂端的存在。
他輕嘆一聲道:“太虛眸刀在十大神刀裡頭不過排名第七,而且經過千年的顛簸,已經散去了四成。經過我幾十年的努力,只恢復到八成半左右。還有那一成半,是精華啊!況且,就算十成刀功在手,也只有裂神斬的七分之一左右的功力,不容易啊!”
大師尊將之前那個大師父向他彙報的事,跟着宗主說了一遍。
宗主微微點頭:“不錯,那我們就等着那一天的來臨吧。”
大師尊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問道:“宗主啊,我有一事不明,那個陸晨分明不是血宗奸細,倒應該是一個突然潛能爆發的入門弟子。爲何您對他這麼關注,如此煞費苦心?”
宗主淡淡一笑,揮揮手說:“有些事,你不明白,就不要亂問了。你下去吧,我明白了。”
大師尊點點頭,然後忽然一愣。
這話聽着很熟悉啊,好像就是他之前跟那個大師父說的。
這個大師尊,也一樣地,帶着微微的鬱悶,默默退出。
他不知道的是,接下來,宗主忽然把雙手一攤,苦笑道:“我也不明白啊。”
這句話,跟大師尊之前說的一模一樣!
宗主收功。只見房間裡虛空上的所有寶刀,迅速朝
他的眼睛裡噴出的兩道刀光射去,剎那間就沒入其中,消失不見。
這些寶刀,可都不是煉化出來的刀氣所形成的刀刃。恰恰相反,它們都是難得的精湛寶刀,有的甚至是幾百年流傳於世的,堅硬非常,經過宗主的常年煉化,吸收其中的刀精,化作刀氣!
他的身子沉了下來,落在地上,扭身就朝房間深處走去。
他走過去的位置,分明就是牆壁。但是,當他的身子靠近它只有一米左右的時候,牆壁忽然就扭動起來,猶如水做的一般。而宗主腳步不停地走進去,一下子,他的身子在裡頭幻化扭轉起來,變成漩渦般的幻影,就此消失不見。
沒多久,牆壁恢復了原樣。
宗主走進去的地方,非常奇怪。這是一條五彩繽紛的甬道,周圍扭曲不定,宛若水波一般。上邊,斑斕奪目的像是各種各樣的奇花異卉,但都顯得模糊迷離,真真如同鏡花水月。
不過,隨着宗主的走動,周圍在翻滾之中,不斷變得清晰。
最後,竟出現了一個偌大的花園。
花香撲鼻,奇花異卉參差不齊。有的鋪滿了一座小山坡,有的竟然是幾十米那麼高,垂下足足有小車輪子那麼大的花朵,巨大的花蝴蝶在上邊飛繞不已。
這簡直就是人間仙境!
不,這簡直就不是人間了,人間哪有這樣子的風景。
前邊,一個微微駝背的老者手中託着一片完全覆蓋了他手掌的大花瓣。他的手旋轉不已,翻飛如同蝴蝶,帶動着大花瓣也旋轉不斷。旋轉之中,花瓣竟然緩緩變形,沒多久就變成了一把鋒利的刀!
它又不是普通的刀,刀身上還帶着花瓣的顏色,甚至透出幾分柔軟。
不過,氣勢又是那麼奪人,鋒芒畢露!
任誰也都會相信,這把刀能夠輕易把人攪得粉碎。
不,不單單是人,哪怕是一座山,都會被絞碎!
它身上的氣勢,如此凝重沉穩,光看一看,就壓得人透不過氣。
看着它,宗主的眼神都變得駭異起來。就像是剛纔,大師尊看着懸在他周圍虛空中的無數寶刀一樣;就像是之前,大師父看着大師尊那凌厲的刀氣一般!
那個老者,赫然就是大元老!
曾出現在陸晨殘殺若干名登堂弟子現場的那位大元老。
宗主的神情顯得欣慰。
“大元老,你這一手,起碼發揮出了裂神斬六分之一的功力啊。非常了不得!在完全失去這獵國第一神刀的情況下,您光憑印象就能夠復原如斯!我們狩夜宗,復興指日可待!”
“那又如何。”
大元老微微一嘆:“我最多也就只能發揮五分之一的裂神斬的功力,從此再無進展,止步於此。嗯,陸晨答應了是麼?”
“是的,三天後!”
宗主微微躬身,接着露出一臉的迷茫:“只是……自我而下,很多人都對這個做法非常不解。大元老,您可否告知一二,爲何要這麼一個入門弟子跟至少精英弟子以上的人打鬥。他雖然有些神奇,但懸殊也太大
了。大元老就算要培養他,我覺得……也不該如此激進啊。”
大元老微微一笑:“如果我說,他是裂神斬所選擇的宿主。真正的裂神斬,會在他身上完美展現,發揮出千年前的可怕能量!你會信麼?”
宗主頓時震撼!
“不可能!他是裂神斬選擇的……宿主?裂神斬不是早就……早就消失了麼?”
大元老微微搖頭,淡淡地說:“你還是知道得太少了。當然,已經過去一千多年了,知道的人,真不多了。我,也快忘記了。要不是那天忽然受到震動,要不是複製了一點點的裂神斬,我也想不起來了。裂神斬的意志,從來沒有消失,它瀰漫在周圍,在我們的呼吸之中,只等着有緣人將它重聚!”
說着,擡頭看天。
忽然間,四周飛起許多花瓣和蝴蝶,它們在空中翻飛不已,漸漸化作許多花色的刀刃,飛舞不已。一種凜冽的殺氣,驟然而生!
“是的,真正的裂神斬,就要出現了。它將爲獵國對付最大的敵人,迎接即將來臨的可怕惡魔!”
大元老說得鏗鏘有力,讓宗主悚然一驚。
……
三天之後。
狩夜宗有若干個練武場,這裡是其中不大不小的一個。它就像是一個盤子,四周高起,有許多座位。中間是圓形場地,就是練武臺。
這個練武臺,那也不是一般弟子能夠上的,起碼要菁華以上的弟子,才能站在那裡。
這一天,周圍能夠坐滿一千人左右的場座,沒一個座位是能坐人的。因爲實在是太多人了,密密麻麻,跟下餃子似的。站都站不住腳,何況是坐人?
這一場比試,實在是太驚人了。
哪怕是菁華弟子升級爲核心弟子的比鬥,都不見得有這麼熱烈。
可不,這比賽不簡單啊!
竟然是一個入門弟子,站在這麼高級的場地裡,迎接最起碼是精英弟子的挑戰!
要知道,這在狩夜宗,乃至整個獵國,都是大姑娘上花轎的事兒。
這個入門弟子,他本來平凡至極,甚至可以稱爲廢柴,忽然間卻震驚了整個狩夜宗。他,連殺四五個登堂弟子,而且手段極其兇殘!他,竟然在水牢裡頭把入室弟子第一人殘殺,是在拷着鎖鏈的情況下!他,被傳爲血宗的奸細--而事實上,不少人暗地裡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血宗是何等存在,頂頂大名的一代邪宗,而狩夜宗不過是五品宗門。這麼一個小宗門,它派個奸細來幹嘛!說不客氣的,血宗拔根腿毛都比狩夜宗粗。
他,竟然驚動了大長老以上的人物,連宗主都來到現場,進行觀戰!
可以說,這是一場比任何比鬥都要轟動整個宗門的盛事。
圍觀場一角,幾個陰森森的人坐在一起。都是精英弟子!
其中一個削瘦,但氣勢非常犀利,猶如鋼槍,好像隨時都要把人給捅出幾個血窟窿來一般。他的臉容特別陰狠,雙眼流淌爆殺之氣。
“陸晨?呵呵,第一場,我要他死。他怎麼殺死陳乾的,我雙倍討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