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經理，你這個樣子就不地道了，人家怎麼就不能說呢？沒準他的合作方式對你們長天也有好處呢？聽聽總不壞，可以開拓思維嘛！”
“就是，你這樣子說就太霸道了，估摸着卓夫人在這，聽了這小夥子說的，也會感興趣的。這小夥子不簡單啊，你也看到了的！”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這個陳經理的胸襟可真不咋地啊！”
……
大家一番教訓，讓陳愛國都擦額頭上的冷汗了。
他狠狠一瞪陸晨：“那你說啊，你說啊！”
這倒變得是他在逼陸晨說似的了。
陸晨淡淡地說：“之前大家看我說出了那些文物的缺點，不知道是否信服？我希望大家能給個評價，好評的話，請伸出大拇指，差評的話就伸出小拇指吧！”
這一番帶着幽默的話，讓大家哈哈大笑。
然後，嘩啦啦地，好多大拇指都舉了起來。
陸晨朝周圍一掃，滿意地點點頭，接着說道：“那我現在就鄭重地告訴大家，也許有些人會不相信，但是，我能做到！那就是，我不單單能指出這些缺點，也能改善這些缺點。如果說這些高仿品跟真古董的相似度是八成的話，那麼，我可以把它提升爲九點五成以上！”
說到這裡，他暫停了，目光帶着傲然地，看着周圍。
周圍的人，全都鴉雀無聲了。
這樣的話，落在普通人的耳朵裡，估計引不起什麼反響。
但是，在座的都是行家！
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包括郭京亞在內，都不由得感到震驚。
這小子，難道還真得能夠改良這些優點？
本來，聽到他指出那些缺點之後，郭京亞想要拉攏他，也就是因爲他看得出缺點。能看得出，那麼在生產過程中就能起到一定的防範作用，哪怕不多，都能夠體現爲更高的價值。
而如果他真的有辦法進行改良的話，這價值是不可估量的。
甚至，尚曉坤說的那年薪五千萬，沒準都值得！
陸晨的這一番話，尤其打動以爲已經將這個項目緊緊抓在手中的郭京亞。
如果能讓他投入自己的陣營，甚至可以以此爲把握，讓飛天公司做出讓步。
畢竟，掌握技術的可不單單是你們了，還有我的人！
所以，我理應得到更多。
這一刻，甚至沒有人懷疑陸晨說的是假的。
他之前表現出來的本事，他現在說這番話時候的大將之風，無不折服了周圍的人。
只有陳愛國表現出不甘心，他咬牙切齒地說：“你吹牛吧？就算你能說出那麼多道道，也不代表你就能彌補！我們的卓夫人花了多年心血才總結出這麼一套技術，你以爲你是誰？”
陸晨微微一笑，朗聲說道：
“還記得我之前指出缺點時，說的最後一點麼？玉硯裡頭的墨垢，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做得像樣呢？其實，很簡單，用秘藏二十年以上的硃砂墨，配以幾種草藥，就可以做到。而且，會讓玉硯散發一種很有韻味的古色古香。當然，用什麼草藥，怎麼做，那就是我的秘方。”
說着，話鋒一轉：“陳經理，我提出的新的合作方式就是這樣的。你們提供資源和技術，我們這邊提供生
產能力和改良技術，可謂強強聯手。而分紅，就按照每年銷售額的五五分！”
說完了，他好整以暇地看着陳愛國。
陳愛國呢，愣了一會兒，接着就大笑了起來，笑得真跟抽風了一樣，都上氣不接下氣了。他邊笑邊說：“小子，你是想錢想瘋了是吧？這種合作方式，你都敢提出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就算你有什麼改良技術，我們長天憑什麼要你的？還五五分成？你腦子有毛病吧？”
說着，這話都粗魯起來了，讓大家聽着就皺起眉頭。
這個陳愛國還要拉戰友呢，看着周圍大聲說：“大家說是吧？這小子，是哪冒出來的鄉巴佬啊，一點規矩都沒有！以爲有點本事，就想跟我們長天公司叫板？太可笑，太可笑！”
他笑得更加有味道了，像是看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
他以爲自己的笑聲能夠感染大家，但卻沒有看到一個笑的。
相反，大家的臉色都很嚴肅，甚至連郭京亞都不知道爲了什麼，露出一絲驚慌。
所以，陳愛國那瘋狂的笑聲，不由得就變成了乾笑，然後呢，戛然而止。
他有些茫然地看着寂靜無聲的這個場合了。
他發現，這個本來已經可以結束的招標會，似乎在往自己意料不及的方向發展。而且，掌控力已經不在他那裡了，而是——
在那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鄉巴佬手上！
場子裡，在寂靜了一會兒之後，大家紛紛開口了：
“沒錯，這個小夥子說的很有道理！這個新的合作方式真是很不錯的，長天公司提供資源和技術，他那邊提供生產能力和改良技術，這是相得益彰的。大家出的都一樣多！”
“是的，五五分成，我覺得也是正確的，應該這樣子！”
“卓夫人的技術固然重要，但小夥子的改良技術也同樣重要！”
“陳經理啊，我看你還是向卓夫人做個彙報吧，這個招標會的結果，不適合就這麼倉促決定啊！如果是爲了長遠發展，我建議你真的要考慮這個小夥子的！”
……
一個人兩個人這麼說，陳愛國還可以反駁，但大家都這麼說的時候，他感到無力了。
大家呢，可樂於看到這樣的現象出現了。
第一，他們本來就質疑陳愛國和郭京亞相勾結；第二，反正自己已經不能失標了，起起鬨玩一玩也好；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他們確實很認同陸晨的能力！
而郭京亞呢，臉色有點白了。
尚曉坤又歡快起來了。
難怪晨哥讓他淡定呢，難怪晨哥說船到橋頭就直了呢，原來，他還有這麼一招！
果然是晨哥啊，太厲害了！
郭京亞，就算你塵埃落定了，招標會負責人都宣佈你奪標了，那又如何？
咱的晨哥還是可以發動羣衆的力量推翻的。
現在的形勢，可不由得你們控制啦！
陳愛國在臺上僵立了一會兒，嘴角都在痙攣了。在大家議論紛紛的浪潮中，他好不容易纔鎮定了心神，拿出負責人的權威來了。
“大家別吵了，這裡不是菜市場，這裡是我們……我們長天公司的會場！你們這麼吵，是對我的一種不尊重，對我不尊重，就是對卓夫人不尊重！”
這喊得，有幾分歇斯底里了。
聽到卓夫人，大家倒是靜了下來。
但是，他們看向陳愛國的眼神，明顯多了幾分鄙視。
雖然卓夫人確實是很多男人都比不上的強悍存在，但陳愛國一壓不住場子，就搬出她來鎮場，這也太沒本事了吧？
好歹也是一個經理！雖然在飛天公司裡，這麼一個經理不算什麼，但你現在好歹也是在這個招標會裡當家做主的人嘛！
陳愛國接觸到那些眼神，雖然看得出來其中的意味，同時感到一陣陣羞惱，但也沒辦法。他只能裝作看不到，抓着麥克風，大聲說道：
“各位，我理解你們的想法，但我作爲負責這場招標會的經歷，我必須嚴格執行卓夫人交代下來的命令。那就是按照程序，認認真真地做好這個工作，選出最合適的、最符合規定企業，來和我們合作！”
狠狠吞了一口口水，繼續說道：“這項工作，很榮幸地在大家的支持下，已經圓滿結束，劃上了一個很棒的句號。那麼，請大家拭目以待我們跟郭先生之後的閃亮合作！也請大家繼續關注長天公司，希望我們以後有合作的機會。現在，我宣佈，招標會結束！”
說着，狠狠一揮手，倒還真有幾分領導人的架勢了。
可惜，他表現出來的那種素養和素質，跟領導人卻完全沒有瓜葛。
不知道誰帶頭的，長長地噓了一聲。
接着，就是噓聲大作了。
噓聲之中，大家還朝陳愛國揮出一隻手，像是揮出了自己的所有不屑。
陳愛國狼狽不堪，只能大聲嚷着：“散會！散會！”
他畢竟是這裡的組織者，代表的也確實是卓夫人，大家也不好說什麼，只能不滿地咕噥着起座，朝着門口緩慢移動。
而郭京亞呢，也是暗暗地鬆了一口氣，不由得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就在這時，一個聲調不高卻顯得特別清越的聲音響了起來：“陳經理，你真的不考慮我的合作方式？甚至，不向卓夫人彙報一下？如果出了問題，你負擔得起這個責任？”
說話的，正是陸晨。
他的聲音，清晰地貫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頓時，大家停住了腳步，都覺得有好戲看了。
這個小夥子，還真是有韌勁啊，這個時候還敢跟陳愛國叫板？
雖然他在文物考究方面很有本事，雖然他跟四大惡少之一的尚曉坤交情不淺，但這可不意味着他能跟卓夫人作對啊！
這簡直就是胳膊想要去擰大腿嘛！
大家都捏了一把冷汗。
當然，除了尚曉坤和他的兩個保鏢外，還有一個人是不會捏冷汗的。
那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
她只是搖頭嘆息：“唉，真是可憐！”
旁邊另外一個女孩子咯咯地笑：“阿蕾，你是擔心那個帥哥嗎？沒什麼好擔心的，他衝撞了陳愛國，陳愛國也不能拿他怎麼樣，最多就是把他轟出去而已。”
“我不是擔心那個帥哥。帥哥他呀，他可是……”
阿蕾說着，忽然又吞回了話語，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接着說：
“我是擔心陳愛國。這回，他真的是完蛋了！”
“什麼？你說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