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承祿是個腦瓜子活的,他也不單單只是送貨,就連雪橇的生意也承包了。
那雪橇找幾個匠人模仿一下,就能做個不離十,然後賣給那些想要同樣送貨的商戶,總不能自己吃了大頭,連口湯也不給別人喝吧!
以前大街上只有稀稀拉拉的人羣,如今也開始人來人往,又恢復了往日的熱鬧。
“也不知道老二老三兩口子還來不來了……還是別來了,這麼大雪呢,路上也不安全。”蘇二柱心中惦記兩個兒子,想讓他們來,可又覺得不安全,又覺得還是別來了。
“我覺得也是還是別來了,連送個信也不方便呢,早先下那麼大的雪,咱們不如先把東西送到老家去,別讓孩子們跟着操心了,捎個信兒就讓他們別回來了。”王氏心中也十分惦記。
“還是別操那個心了,他們又不傻,估計不能來了。老四手底下不是有個雪橇隊嗎?讓他找人把咱家的東西送回老家去吧,也不費勁兒,那些大狼狗跟馬一樣好使呢!”
“中,就這麼辦,我去收拾東西讓人帶走。”王氏覺得這人一年比一年的難湊齊了,見不着人,難道東西也不送了?如今孫女和老四搗鼓出了雪橇,這個東西正好能夠派上用場。
誰知東西送到了,人也拉回來了,老二老三一家子也跟着一塊兒過來了,這交通便利了,有了雪橇,大不了多穿一些就是了。
王氏樂得牙不見眼,高興的不得了,誰
知他們卻帶來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讓蘇家人仰馬翻的。
周氏是個內向的,說話也吱吱嗚嗚,不過到底把話說明白了。
這話一說完,李氏就直挺挺的向後倒去,要不是被蘇滿滿一把拉住了,這後腦勺非得磕碎了不可。
原來蘇滿滿的姥爺李茂堂因爲今年雪下的太大,去院子裡頭的時候摔了一跤,眼見着就不太好了。
他本來就上了年歲,又經這麼一下子,就再起不來了。
李氏是人家女兒,還遠在京城,如今正好車隊回來,蘇仁義他們來了,順便捎信兒一塊回來了。
蘇滿滿掐了李氏的人中,李氏終於悠悠轉醒,只是腦子有些迷糊,一會“爹”一會“娘”的叫,被蘇滿滿紮了幾針,人才悠悠轉醒了過來。
“香草,四喜,收拾行李,我們這就回老家,去找個人給我爹報個信兒,讓他請假吧!”
一個女婿半個兒,萬一真去晚了一步,最後也得守孝不是?
蘇滿滿此時心急如焚,她會醫術,小地方的大夫不行,未必她就不行,萬一給救回來了呢?所以早不宜遲,晚去一步,可能造成的就是一輩子的遺憾了。
“娘,您別躺着了,多耽誤事兒啊!我會醫術呢,我姥爺不一定沒救,咱們可得快點兒,你要是再不起來,我可得先走了!”蘇滿滿小聲詐唬道。
“起來,起來,我這就起來,我剛纔一下子魔怔了,這就起來!”
李氏抹了一把眼淚掙扎着站了起來,她剛纔真是驚着了,父親一向身體很健朗,還以爲會活得長長久久,沒想到聽到噩耗打擊太過。
如今聽了女兒的話,她心中又升起了一股子勇氣,可不能給拖了後腿,晚一會兒,要的就是自家親爹的命啊!
“我去給你們收拾點乾糧吧,路上吃,到時候車也別停,車上吃吧!”王是是兔死狐悲,自己這些老東西真是見一面少一面了。
“我們的雪橇上面加了棚子,正好用來拉人,換條狗就行了。”蘇學武也緊跟着說道。
“嗯,謝謝大夥兒了!”李氏是個要強了,也不願意在人前掉眼淚,轉身趕緊去收拾東西去了。
蘇正禮回家的時候東西已經收拾完了,這麼大的雪本來就辦公並不便,每日辦公變成了每三日一去,每日也沒有什麼大事,所以批假自然是極容易的。
收拾完了東西,大家拿上就坐上了雪橇往外趕了,這幾條狗還是從蘇承祿那裡借的呢!
今天天氣本來就不好,行路更難,大風把他們的行程都拖慢了。
也沒有真的帶什麼東西,只帶了一些銀票和一些換洗的衣裳,最重要的還是蘇滿滿的藥箱和藥品,這些纔是大頭。
三個人坐在三條狗拉的大雪橇裡頭,李氏見了丈夫就痛哭不已,完全顧不得閨女在邊上了。
蘇滿滿不在乎這個,她的心裡也不舒服,這姥爺小時候待她可好了,很多美好的回憶都是在姥爺家發生的,這樣的事,冷不丁的一出她也有些接受不了,更別說親孃李氏還是姥爺的親閨女呢!
他們一天也沒有停留,屬於日夜兼程,可把外面的三條狗給累壞了。
一開始出門時,蘇正禮說自己駕車,其實全靠外面那三條狗挑大樑,不然這樣連夜的連軸轉,在外頭挨凍,哪裡受得了。
路上,只有人多的時候蘇正禮纔出來做個樣子,平日裡都是待在馬車裡頭的,李氏只顧着傷心來,外邊的事情也不搭理,根本不知道這個情況。
那三條狗蘇滿滿也早做好了準備,她動嘴與跟人家討價還價,就相當於僱傭了。
一連沒白沒黑的跑了兩天,差不多就到達了。
因爲快到了,蘇正禮又坐到了前面,不然人都坐在後面的棚子裡,三條狗自己拉雪橇,任誰也要懷疑了,所以他們的所作所爲是十分正確的。
щщщ✿ttκд n✿CΟ
這一路又是風又是雪,除了幾條狗遭了罪之外,一家三口竟然很順利的就到達了縣城。
這裡的雪下的一點也不小,地上也是厚厚的積雪,即使是人們每天勤打掃也是掃不乾淨,索性就只打掃自己屋頂上和院子中的雪,而蘇家三人因爲路上有雪,走的倒是很順利。
一路行到李家大門口,見門口沒有掛着白帆,李氏腳下一軟,差點倒下去,不過心中還是大鬆一口氣,還好,還來得及!
衆人最怕的便是收到的信太晚了,老人家本就已經在彌留之際,他們又在路上耽擱了不少時間,很怕聽到的是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