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喵喵有些不解地問道:“怎麼呢?安排什麼事情?”
喬慕雪覺得這件事情和沐喵喵說了也沒有用,而且她也不覺得能說得清楚,她當下微微一笑:“沒什麼,就是看到姐姐很開心。”
沐喵喵斜斜地看了她一眼 ,明顯不信她的話,當下扭頭看了凌淵虹一眼,凌淵虹依舊一副面色淡淡的樣子,並不插話。
沐喵喵原本是迫不及待的趕回來不過是爲了見凌淵虹,此時見面了卻又發現似乎相見不如懷念,見到了他的眼裡也只有喬慕雪。
榮陽縣的事情到此時也算了結了,此時回京似乎是極好的選擇。
依着喬慕雪的性子,此時是不想回的,但是對她而言,此時也並沒有選擇,皇帝旨意天底下還沒有人敢違抗。
比喬慕雪更不想回京的是沐喵喵,她這一次南下賑災,原本是想好好玩一玩的,結果南下之後,先是受傷在牀上躺了大半個月,然後又被因爲身上有傷被楊義守得死死的,哪裡都不許去,好不容易能走跑能跳了,卻又被土匪給擄走了好長一段時間。
等她和凌淵虹匯合之後,竟然就要直接回京了!
爲了這事,沐喵喵臉黑了好幾天,這裡其它的人她都不敢罵,那便只能把怒氣全撒在楊義的身上,楊義卻是一副極好脾氣,由得她罵,將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這句話的意思是詮釋的淋漓盡致。
對凌淵虹而言,此時最讓他擔心的卻是楚白衣,自從那日失散之後,他就一直都沒有楚白衣的消息。
凌淵虹暗中派了許多暗衛四處打聽楚白衣的了消息,楚白衣卻像是憑這消失了一般,竟是一點音信都沒有。
衆人離開榮陽縣的時候,榮陽縣的百姓夾道來送,基本上將通向我榮陽縣外的官道經給圍住了,見到凌淵虹的馬車之後衆百姓才圍在路邊抹淚,直說他是一個千古難尋的好王爺,這一次若沒有他,榮陽縣的百姓只怕得餓死大半。
衛長生也一直將凌淵虹送出了榮陽縣,對他而言,凌淵虹是他這一生最爲敬佩之人,也讓他重燃起了希望。
修堤壩的事情凌淵虹交給衛長生去做他是極爲放心的,衛長生對百姓的心他再清楚不過。
凌淵虹也知道這一次清理完了南方的官場之後,短時間內定這裡的官聲都會比較好,老百姓的日子也會好過很多。
凌淵虹坐在馬車裡看着車窗外那些相送的百姓,他的心裡一時間升起萬千情緒,他自己覺得這一次他爲老百姓們做的事情並不算多,只是讓他們能吃到米,爲他們籌到了修堤壩的錢罷了。
可是老百姓都是善良且知足的,只因爲他那一番舉動,在老百姓的心裡便成了救命的行爲。
喬慕雪輕笑道:“王爺,經過這一次的事情之後,只怕你在民間的聲望極高,這一次南下倒是不虛此行,這事若是傳到父皇的耳中,卻不知他會怎麼想?”
凌淵虹明白她
話裡的意思,當下淡淡地道:“這一次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情,父皇要怎麼想都由得他去。我總不能因爲怕他的心裡有所猜疑,就放任那些百姓不管吧?”
喬慕雪定定地看了他半晌,他掀眉道:“怎麼呢?爲何這樣看着我?”
“我原本是覺得你南下有許多的思慮和打算,可是此時我卻覺得好像你的想法很是簡單一般。”喬慕雪幽幽地道:“在百姓的眼裡,往後你的聲望怕是能將其它所有的皇子比下去了,只是朝中此時必定已經四處都是風言風語了。”
“由得去。”凌淵虹不緊不慢地道。
喬慕雪雙手半抱在胸前道:“你說得也是,眼下這些事情的確都只能由得去了,反正我們都做了我們該做的事情。”
凌淵虹伸手輕輕拉住了她的手,她卻掀眉道:“只是這一次南下我們也遇到了太多的事情,這些事情雖然沒有一件是輕鬆的,卻讓我覺得很是痛快。”
喬慕雪靠在他的胸前道:“淵虹,我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哪些事情?”凌淵虹問道。
喬慕雪坐直後看着他道:“白衣自從上次在林子裡與我們分開之後就一直沒有消息,他是最先進到林子裡的,而林子裡之前到底是個什麼光景怕也只有他一人知道。”
“然後呢?”凌淵虹淡聲問道。
喬慕雪輕輕咬了咬脣後道:“我知道白衣是和你自小一起長大的,你和他的感情比其它所有的皇子都要深厚,只是人心隔肚皮,這所有的一切都太巧合了些,容不得我不多想。”
凌淵虹輕聲道:“他不可能是銀面。”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喬慕雪緩緩地道:“也不是我想往這方面猜,而是覺得這些事情太過巧合了些,如此南下的人我們心裡都是清楚的,銀面不是凌逸楓,原本最大的嫌疑是陌北離,但是你也已經查過了, 陌北離早已經到了榮陽縣,且在那裡已經住了很長時間,而銀面墜崖必定身受重傷,而且你當時還射了他一箭,陌北離身上的傷並沒有箭傷,所以陌北離不可能是銀面,我思來想去,始終覺得只有白衣的嫌疑最大,只有他離開的時間與銀面活動的時候是吻合的。”
喬慕雪也不想做這樣的猜想,只是她在經歷那麼多的事情之後,對身邊所有人和事都會生出其它的想法和看法,在此時的她看來,這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她一想起銀面那樣對她說話的方式,再一想起那雙滿是含情的眼睛,她的心裡終究覺得有些怪異,因爲平日裡楚白衣見到她的時候從來都是溫和有禮的,絕不會多看她一眼。
凌淵虹輕聲道:“你的猜想我能理解,但是我和白衣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他若是銀面的話,在我的面前不可能不露出一絲破綻。若他真的是銀面的話,那麼只有一個可能,那他實在是太能裝了,心機也太深了,可是他跟在我的身邊多年,我卻是連一分這樣
的苗頭都沒有發現。我自小被人設計陷害,原本對人也要敏感一些。”
喬慕雪知道他話裡的意思,當下輕輕嘆了一口氣。
“我寧願相信白衣這一次不見不過是因爲他受了重傷,又或者是他此時已經不在了。”凌淵虹輕聲道,他的聲音裡透出了一分蒼涼。
喬慕雪聽到他這句話後便知道他之前必定也有過和她類似的懷疑,只是很多事情他不願意多想。
她輕聲道:“我也希望如此,如果白衣真的是銀面的話,那也太可怕了些。”
凌淵虹的眸子裡滿是幽深,當下不由得輕輕嘆了一口氣,眼裡也有了一分無可奈何。
喬慕雪又道:“方纔說到陌北離,我到現在也想不明白他這一次跟我南下到底要做什麼,這段時間他基本上都是規規矩矩的,對於你賑災的事情他也從不參與,只是在旁看着罷了。”
“也許他南下的目的只是看着我們處事呢?”凌淵虹輕聲道:“他是一個極具野心的人,他這些年來在大齊一直都在觀察朝中的衆人,他想要尋到對他最有利的一面。依着他的本事和野心,如果不出意料之外的話,他會是下一任西楚的王。”
喬慕雪明白凌淵虹的意思,她輕聲道:“你覺得他看到你這樣處事之後會不會生出其它的心思?”
“這個就得看他怎麼想了。”凌淵虹緩緩地道:“我對他而言,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拉攏,另一個是除去。”
喬慕雪輕輕嘆了一口氣,凌淵虹卻又不緊不慢地道:“不過這兩個可能性也有可能會演變成這樣,他先拉攏我借我之力回到西楚,然後再設計將我除去,因爲對他而言,大齊的皇帝越是無能越好。”
喬慕雪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當下輕輕掀了掀眉道:“他如果是這樣對你的話,我覺得我們也可以有其它的選擇。”
凌淵虹笑了笑,卻道:“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上一次我們在客棧裡遇到的那些狼是他放的,我想了許久,終是覺得這些人中,也只有他纔有那樣的動機。他並不是想要我們的性命,而是在探聽其它的消息,又或者是另一番的試探。”
喬慕雪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道:“你們實在是太過複雜了,聽得我頭痛。”
凌淵虹的眼裡透出了一抹淡淡笑意道:“這些事情你也不用去想,這是我的事情。”
喬慕雪伸手抱着他的脖子道:“胡說八道,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凌淵虹聽到她這句話心裡一暖,當即伸手將她更緊了些,他在她的耳畔輕聲道:“我是何等幸運纔會娶到你。”
喬慕雪輕笑,將頭靠在他的胸道:“這也是我近來一直在想的事情。”
凌淵虹微微一笑,頭輕輕一低,在她的額前印下一吻。
他們這一次回京走得沒有從千源城回京時那麼悠然,卻也沒有這一次來京時那麼趕路,算是不緊不忙的回了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