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川真的是被驚呆了。
要是在陳千強反對陳千雪和古川交往的那段時間,古川聽到陳千強發出這樣的邀約,估計會高興地跳起來,可是現在陳千強突然跟他說出這話來,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古川看着陳千強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哥,唐雨還好吧?”
“還好啊。怎麼了?”陳千強不知道古川爲什麼突然提起唐雨。
“大哥,雖然我不知道你們誰甩的誰,但感情這種事很難說的,你也別太難過。”
“你到底在說什麼呀!”陳千強哭笑不得。
“你不是和唐雨分手了嗎?”
古川睜大眼睛問道。
“誰跟你說的?”
“沒分手,你幹嗎找我出去喝酒?”
“一個男人找另一個男人出去喝酒只能是因爲失戀嗎?”
“話不是這樣說,大哥,我們又不是很——”
“啊!”古川的耳朵突然被人提了起來。
“大哥叫你去你就去,這麼囉嗦幹什麼?”陳千雪一早就埋伏在牆邊聽到二人那哭笑不得的對話,終於忍不住出來把古川這個社交白癡掐醒。
“好好好!我去!我去!”古川這才收起了自己好奇寶寶的心態,乖乖地跟着陳千強出去。
坐在車上,古川很想問陳千強到底有什麼事一定要在酒吧裡說。不過耳朵上傳來的痛意還是不斷地提醒着他少說話。
陳千強和古川來到東城二環處一間叫做B7的酒吧。
這個時間點酒吧裡的人還不是很多,只有古川和陳千強兩人坐在吧檯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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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保給兩人調了sidecar酒後,見兩人有事要談的樣子,知趣地離開。
“大哥,有什麼事現在可以說了吧?”古川還是忍不住問道。
陳千強轉着酒杯,看着在酒杯裡晃盪着的紅紫色的酒水,突然說道:“古川,你是不是很少和朋友來這些地方?”
古川一臉的黑線,何止是很少,簡直是沒有。
他習慣了在大排檔裡和同學喝着果啤,吃着烤串,然後再買幾個夾着烤香腸的大餅回去當夜宵,像這種高檔的酒吧是一次也沒來過。
準確地說來過一次,被好奇的友人硬拉了進來,兩個人各自點了一瓶最便宜的啤酒,然後古川就呆呆地在嘈雜音樂聲中看到那個朋友和一個越南黑妹勾搭上了,兩個人跳起了貼面舞,而自己像個傻瓜一樣,坐在位置上喝啤酒,像是個小學生借了大人的身份證混進了來似的。
打那以後,他就對酒吧這種地方深惡痛絕,當然那個朋友就是唐東的事他是不會到處亂說的。
“沒有吧。”陳千強笑了笑,“我來過很多次了,以前堂兄沒去龍泉闖蕩前,我和他有段時間幾乎天天都在這家酒吧裡,喝到打烊爲止。”
古川沒想到陳百里和陳千強居然還有這一面,二人都是沉穩型的人,外人面前輕易不露出情緒,可是今天的陳千強卻很不對勁。
古川默不作聲,他知道陳千強一定有什麼事,也一定會跟他說,只是現在還沒到時候。
陳千強抿了一口sidecar,“這都過去幾年了,這裡的sidecar味道還是一樣。當時我第一次喝sidecar時,只覺苦得不得了,後勁又大,回到家後,睡到第二天中午纔起來,被爺爺掀開被子,拎出來光着屁股繞着院子跑了十圈。哈哈。”
古川聽非陳千強回憶過往,心裡也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眼前的陳千強和兒時那個頑劣的陳千強的形象重合在一起。
“那個時候,百里可比我聰明多了,他壓根就沒和我回來,說是學校裡有個活動,他要通宵佈置教室,然後找個酒店睡到第二天。你看,其實那個時候我一直都以爲堂兄纔是日後陳家的家主。”
古川知道快要說到重點了。陳千強一定是和陳百里之間發生了什麼事纔會這樣。
這個時候陳千強面前的酒杯已經空了,古川忙給他斟滿。
“帥哥,一個人嗎?”一個妝化得極其濃豔的女子捱過來,坐在陳千強身邊,舉着酒杯問道。
“我們兩個一起。”陳千強指了指古川。
那女人看了古川一眼,又回到陳千強身上,臉上露出一絲鄙夷的神色,起身就走了。
古川覺得不對勁,好像被誤會了呢!
不過好像也解釋不了。
陳千強這回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古川!你說,這陳家家主的位置誰來當合適?”
古川一驚,陳千強的手按在他的手上,兩隻眼像是舞池上空那能發出鐳射激光的光球一般。
古川想把手抽回來,但是今天的陳千強一反常態,那手就像釘在了桌上一樣。
“大哥,這我哪知道。不過除了你沒人再合適了吧?”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我堂兄!赤手空拳在龍泉打下一片基業的陳百里!他怎麼就不能當家主?”
陳千強雖只喝了兩瓶sidecar,但是卻像醉了一般。
古川的手還被陳千強握在手裡,總覺的這兩個大男人這樣的動作似乎不對勁。可是又生怕情緒激動的陳千強會做出什麼事來,只能任他這樣握着。
“當年人人都說了靠了京北陳家百里纔在龍泉站穩了腳跟,卻只有我最清楚,當時陳家連自己在京北的人都養不活,除了風水上給些指點外,又給過他什麼?就這樣光華集團還是活得好好的。古川!堂兄他要是想當陳家家主,他直接跟我說就是了,爲什麼要逼我拿出三願道典!我們兄弟倆幾十年這樣過來,還比不上一部道典嗎?”
陳千強的語氣即便不像哭,也不比哭好上多少。
古川這時才恍然大悟,陳千強是因爲什麼事煩惱。
今早百里找陳千強原來是爲了三願道典一事。
他也認爲三願道典在陳千強手裡。
雖然不知道陳百里要三願道典做什麼,不過看陳千強這副受了傷害的樣子,多半是說了些難聽的話。
陳千強被陳家人排擠,只見他生氣,卻從來沒這麼痛苦過,看來被最親最信任的人傷害果然是不一樣啊。
古川不好說話,只能用空着的一隻手,替陳千強把酒杯滿上。
就在剛纔近乎哭訴的時候,陳千強喝酒的速度也沒慢下來過。像是熱身完畢似的,那sidecar一杯杯地往肚裡灌,除了說話的時候幾乎沒有停歇。
這時兩個人走了過來,
一個是剛纔那個坐下來打招呼的女人,另一個則是一個穿着小背心的肌肉男。
不知道是因爲肌肉的緣故,讓那個背心看起來特別小,還是那個男的特意選了小一號的背心來凸顯自己壯碩身材。
“就是他們。”那個女人嫌惡地指了指古川和陳千強。
背心男的目光上下掃了一下,落在古川和陳千強緊握的手上,嗡聲嗡氣道:“你們走錯地方了,這裡不是你們來的地方。走吧。”
說着就要提兩個人站起來。
川見那背心肌肉男看着陳千強握住自己的手,就知道被誤會了。
正要解釋,陳千強卻突然站起來,推了那背心肌肉男一把:“我們在說話,沒看見嗎?”
陳千強此時有幾分醉意,根本搞不清楚狀況,他這一推,沒推動背心肌肉男一步,反倒是自己抓不住平衡,往後倒去。
弄倒了檯面上的酒瓶,啪地打碎在地上。
此時酒吧裡還沒正式開張,音樂聲放的淡淡的,這聲酒瓶碎響傳開來,不少人往這裡看過來。
“想要鬧事是吧?”背心肌肉男被陳千強不自量力的動作激怒,伸手就過去拉陳千強。
古川只好站出來擋在前面,“對不起,我們馬上走。”
古川可不想陳千強有什麼損傷,否則回去後,陳千雪可饒不了他。
陳千強此時還醉醺醺地嘟囔着什麼。
那肌肉男雙拳一抵,指面咯嘣地發出爆響,一拳就向古川打來。
古川伸掌接下,一個裡手內旋,那背心肌肉男的尺骨和撓骨就像兩串麻花般絞在一起,很快就到了生理的極限。
啊!
背心肌肉男吃痛不由自主地跪了下來。
“不好意思。”古川連忙鬆手,拉起陳千強就往外走。
雖然背心肌肉男的反應粗暴了些,但本來就只是個誤會,古川也不想鬧大。
二人走到酒吧門口時,後面蹭蹭地跑來三五個人堵在門口。
然後從二樓走下一個晃盪的身影。
“我倒要看看是誰敢在B7撒野。”
那公子哥樣的人等打手們把門堵好後,鼻孔朝天,後仰着頭走到古川二人身前。
酒吧裡燈光昏暗,古再加上那人頭後仰着,古川看不清面容,只是那個姿勢太過奇特,兩個大大的鼻孔沖人打招呼的樣子可是不多見的。
“李洪?”
古川試探地叫出聲來。
那鼻孔朝天的黑影頓了一下,快步走到光亮處,在古川面前顯現出來。
“咦,是你——古制片人,你怎麼來——我聽說是兩個——”
“誤會!誤會!”古川乾笑道。
天底下竟有這麼巧的事,纔剛選中的隨侍大臣的角色,這麼快又見面了。
“難道是要開拍了?”李洪興奮地低聲在古川耳邊說道。
“還沒有。今天跟朋友過來喝酒。沒想到這裡是你的酒吧?”
李洪得意地揚了揚頭,調整了一下鼻孔的與地面的仰角,“這是我爸開的,最近剛傳到我手上。”
“還愣着幹什麼?這是古大製片人,準備一個包廂!”
本來拿着木棍準備給古川二人顏色看看的混混們紛紛散開,慶幸剛纔自己沒有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