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琳娜剛跟唐振東說了一句話,就被這突然之間降臨的黑暗,給嚇了一跳,人不自覺的就朝唐振東靠去,
唐振東也完全沒料到:在這經濟發達的香岡,這麼大的賽馬場,在這麼關鍵的決賽日,竟然沒交電費,
原來不止大陸有不交電費,強行掐電的光榮傳統,香岡也不例外,
“別慌。”唐振東一隻手扶住倒過來的卡琳娜,一邊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如果是於清影倒過來,唐振東一定會就手摟她入懷,但是對於這個異國洋妞來說,唐振東着實沒有這個想法,這大概就是審美觀念的差異,
此時,一片漆黑的賽馬場,陰風陣陣,風聲鶴唳,馬場看臺的混亂已起,卡琳娜更是瑟瑟發抖,
“噠噠噠”的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在這混亂的馬場,唐振東還是清晰的感覺到了這股由遠及近的馬蹄聲,是衝着自己和卡琳娜這個方向來的,
“小心。”唐振東剛準備跳下火雲,給這個徑直衝來的不知道誰的馬,來上一下,但是火雲猛的一仰頭,“嘶嘶嘶”的一聲吼,那聲音彷彿能生裂雲霄一般,衝過來的馬被火雲這一吼,竟然自動退卻,退走的馬蹄聲比來的時候的馬蹄聲還急,
卡琳娜驚魂未定,唐振東側耳傾聽,這種鬼哭狼嚎的嚎叫,絕對不正常,這絕不應該是風聲或者鬼聲,對於修習術法的唐振東來說,他更傾向於認爲這是一種術師擺出的一個陣法,
陣法也並不是萬能的,不能真正的把白天變成黑夜,同樣也不能在光芒普照大地的時候施展,光屬陽,而術法屬陰,陰陽不兩立,是天生的對立面,所以這個陣法的關鍵就是把亮如白晝的探照燈全部熄滅,以便於施展屬陰性的陣法,
這是要針對誰來的,
唐振東心中不敢確定,因爲這裡的馬場貴賓室裡的重要人物太多了,特區特首,各大富豪,黑白兩道,政府要員,這裡的大人物太多,誰知道是誰惹了什麼術法中人,
“不好。”唐振東突然想起不管是誰惹了什麼江湖術法中人,那個人應該就在貴賓廳,而於清影也在貴賓廳,“於清影恐怕有危險。”
唐振東想到這裡,一撥火雲,火雲就朝着位於馬場正中的體育場看臺奔去,
“等等我。”卡琳娜見唐振東呼了一聲“不好”就調轉馬頭,朝後奔去,她急忙追了上去,
此時,馬場的數百個探照燈熄滅也有十幾分鍾了,藉助淡淡的月光,也能看見場中的跑道和障礙物,
唐振東騎着火雲跑近貴賓室看臺,在距離看臺還有十幾米的距離,唐振東就從火雲身上一躍而起,藉着火雲快速奔跑的慣性,唐振東一躍而起,飛過十幾米的距離,一把抓在貴賓看臺的鋼結構中間鏈接的球形柱上,
然後手腳並用,飛快朝上攀登,
卡琳娜在下面看着唐振東像一個敏捷的猿猴,在淡淡的月光下,朝上攀登,
唐振東突然感覺到一股危險的臨近,他在大臂粗的鋼結構柱子上,轉個了方向,由背向馬場,變成了背向看臺,
“啪,啪,啪”連續三槍,除了一槍擦着唐振東的耳邊而過,那兩槍都打在自己向上爬的柱子上,
如果剛纔唐振東不是轉了個方向,那他此時就會變成一具屍體,
這人的槍法準的可怕,而且用的還是狙擊槍,唐振東不由想起了自己在海城於清影的姥爺家的孟家莊園遇到的槍擊事件,
也是一樣的狙擊槍,也是一樣的準頭,不過那次自己身邊沒有障礙物,單憑感覺,用刀劈飛了子彈,這次幸好有鋼結構柱,要不然自己恐怕早就死翹翹了,
唐振東又往上爬了一段,大概距離頂上的貴賓看臺還有十幾米的距離,“啪啪啪”子彈連續打來,有的時候打在柱子上,有的時候從唐振東耳邊飛過,如果不是唐振東對危險的特別感應,恐怕他也要變成一具屍體,
連續八槍沒擊中自己,唐振東就知道恐怕自己纔是這幫人的主要目標,因爲一開始雖然陰風陣陣,但是卻沒有槍聲,只是想造成混亂,但是這槍聲似乎全部是朝着自己來的,除了對自己之外,再沒有對任何人開槍,
這還不夠明顯嗎,
唐振東想通了這個關鍵,他馬上就明白,於清影應該沒有危險,首先應該保住自己的性命,
唐振東手一鬆,馬上從鋼結構柱子上滑下,唐振東下滑的速度很快,子彈一下子銷聲匿跡,因爲殺手也不是神,也不能估計唐振東下一刻的準確行動,
柱子底靠近馬場,唐振東很快的滑到了柱子下,他呼啦一下吹了聲口哨,呼喚火雲趕緊走,
對方在這漆黑的夜裡,都能看到自己,唐振東當然不會傻到騎着火雲逃走,火雲的速度雖然快,但是肯定快不過子彈,自己被追殺,不能連累火雲,
唐振東來不及考慮是誰追殺自己,他現在只在思考一個問題,對方究竟是怎麼準確找到的自己,聽槍聲的意思,這絕對不是什麼誤會,因爲誤會不會這麼接二連三的開槍,而且目標全都是自己,
還有那陰風陣陣,鬼哭狼嚎,這一定是有人佈置了風水陣法,這又是槍,又是術法的,陣仗搞的挺大啊,
唐振東絲毫不爲自己的生死擔心,他經歷過的危險場面比這驚險的多,他都不見害怕,這樣的小場面,他當然不會放在心上,
想逃命很容易,往人羣一鑽,別管是什麼術法大師,什麼百步穿楊的神奇狙擊手,都要大呼奈何,除非用導彈,但是在香岡這樣的國際大都市發射導彈,這會激起世界的反擊,最起碼大陸不會坐視不管,就算你逃到月球,西昌馬上要發射嫦娥三號探月,爲了做做樣子,維護這個剛回歸幾年的小弟,大陸也不會袖手旁觀,
再說了,導彈是那麼好弄的嗎,
但是唐振東卻不想往人羣鑽,一來傷及無辜不是他心底盼望,二來他不是個喜歡把問題留到以後解決的人,他更希望能趁着這個時機把這個問題解決了,因爲這個狙擊手,唐振東心中突然涌出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跟在海城孟家山莊襲擊自己的那個狙擊手很像,當然這只是唐振東的感覺,海城距離香岡足有二千五百公里,這麼遠的距離,會碰到那個曾經襲擊自己的那個人嗎,
連唐振東都對自己的這個大膽猜測,沒有什麼信心,
不管是不是那個狙擊手,敢對自己開槍的人,唐振東都不希望他活在人世間,這樣的人太危險了,或許自己有種預知危險的意識,但是自己的家人沒有,所以,唐振東必須把這人解決掉,
唐振東一落地,沒有往人羣裡鑽,反而往子彈射來的東北方,左一步,右一步,成蛇形跑了過去,
而且唐振東的左晃右晃,完全沒有任何的規律,活像一隻靈活的猿猴,這樣能避免狙擊手根據其跑步路線判定其運動規律,從而對其狙殺,
唐振東的速度很快,迅若奔馬,而且這一左一右的晃動,並不能影響他的速度絲毫,相反,這一左一右的晃動似乎還能加快他的速度,
太極,曲中求直,直來直去的拳,預示着很容易讓人預想到它的運動規律,但是曲線卻不一樣,曲有大麴,也有小曲,軌跡根本不是能提前預料的,
唐振東手一撐,翻過馬場的柵欄,踏足場地中央,又繼續向前,突然,唐振東驟然止步,心中大喊:不好,
“哈哈哈哈,巴嘎,唐振東你也有今天。”一聲蒼老的聲音,漢語、日語夾雜,很顯然這人是個日本人,
唐振東很快站定不動,因爲他此時絕對不能動,
唐振東踏進的是一個陣法,他一進來,這個陣法就自動啓動,在他的周圍升起一排排,一重重的布幡,
布幡是黑色的,跟這濃密的夜色相互呼應,怪不得他們要掐斷賽馬場的電源,原來是這樣,
唐振東也明白了爲什麼自己爬鋼結構柱的時候,會遭到狙擊槍的瘋狂狙擊,那是因爲自己沒朝他們預想的方向靠近,
這些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把自己引到這個黑色的布幡陣法中,
唐振東也有點明白了,爲什麼整個沙田馬場會產生陰風陣陣,鬼哭狼嚎了,原因就在這個黑色布幡陣中,
唐振東一動不動,他知道,在摸不清楚這個陣法底細的情況下,一動即是找死,
一個日本人操控的陣法,能影響如此大的賽馬場,而且還有如此的威力,唐振東當然不會把這當做小兒科,任何對敵人的輕視都是對自己的殘忍,
唐振東似乎也有點明白了自己跟黑龍會結仇,黑龍會斷然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當然自己也不會讓黑龍會好過,不過自己已經宰了黑龍會的老大井中,而黑龍會的老二近藤將軍也被劉小光幹掉了,按理說黑龍會應該是羣龍無首纔對,這個要報仇的人難道是他們的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