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村想了半晌,搖搖頭說:“還真是忘記了,想不起來。”
許半生點了點頭,付村想了想又道:“剛纔夏小姐問我那個介紹人的事兒,我已經很久沒見到那位介紹人了,最近一次見到他還是五年前吧。似乎是不幹這行了。”
夏妙然無奈的嘆口氣,心說果然,許半生料的一點都不錯,那個介紹人跟這位也不知是否莫大師的老先生根本就是一夥兒的。先讓那個老先生出爾反爾,然後將器靈轉移到這枚翡翠觀音中,畢竟,要將一個器靈封印到掛墜之中,並非易事,若是在拍賣前就動手,萬一夏文瑞沒有出手這事兒就等於辦砸了。
確定了夏文瑞要的是哪件東西,然後再以出爾反爾的方式拿回掛墜,將器靈封印進去,最後讓介紹人出面使老先生將翡翠觀音再拿出來,這就徹底保障了器靈一定會落入夏文瑞之手,也就一定可以轉移到夏妙然的身上。
當然,若是夏文瑞當時拒絕了,那個介紹人肯定還有別的手段讓夏文瑞得到這枚翡翠觀音,只要確定夏文瑞對翡翠觀音感興趣就足夠了。
許半生想知道的事情都已經知道了,線索終於還是在付村這裡斷掉,但他總不能立刻就讓付村離開,總歸要閒扯幾句。
便不經意的隨口問道:“那個介紹人和付總很熟悉?”
付村搖了搖頭道:“我和他不熟,他是七爺的朋友,七爺當時好像視其爲恩人,若不是因爲這個,我也不會對那個老先生那麼客氣。”
許半生聞言心中一動,急忙問道:“七爺的恩人?”
付村點頭道:“他並不是摸金校尉,而是個相師,好像頗有些本事,在江湖上也算是頗有些名望。是以有些人得到什麼寶貝,卻又沒有門路出手,都會找他幫忙,有些乾脆就是賣給他的,然後他再來我們這裡拍掉。說起來,我們這個拍賣會也是他給出的主意,七爺在二十多年前,靠這個賺了不少,沒有這個拍賣會,七爺也不可能那麼快的崛起。”
許半生和夏妙然對視一眼,夏妙然急不可耐的問道:“他是不是姓莫?”
付村點頭道:“對,就是姓莫,七爺管他叫做莫大師。說起來,莫大師在那件事之後,就很久都沒出現了,中間來找過我兩次,出手了兩件東西,每次相隔都好幾年了。五年多前我見到他,莫大師幾乎容顏不改,十多年了啊,真是神人。不過那次是偶然相遇,我坐在車裡,莫大師在路邊走着,我就停車跟莫大師聊了幾句。”
徹底明白了,許半生和夏妙然的關注重點錯了,原來,莫大師不是那個委託拍賣的老先生,而是這個介紹人。
這也就是個思維上的誤區,許半生和夏妙然都覺得介紹人肯定是跟付村很熟的,經常參加拍賣會,九成以上是個摸金校尉,要麼就是專收這些贓物的販子,怎麼也沒想到會是莫大師本人。而這枚翡翠觀音是出自那個老先生之手,他們就直覺的認爲老先生纔是莫大師,幸好許半生隨口問了一句,這才搞清了真相。
付村猶豫着,不知道該不該問,卻又還是好奇的問道:“許少,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您這是要找莫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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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半生搖搖頭,道:“也不是找他,只是證實一些事情罷了。多謝你了,付總。”
“那是這翡翠觀音出了古怪?”付村總歸還是有些擔心的,即便這東西已經二十多年了,而且他們拍賣會就是個中介,但若真有問題,許半生要怪罪他,他也承受不起。
“倒是也沒什麼古怪,只是最近出了些小事,和這枚翡翠觀音有關,我就想追查一下來歷。付總不用擔心,這和你們沒什麼關係。”
付村聽到這話,才放下了心,眼看許半生也不會再有什麼問題了,便起身道:“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許少,那我就先告辭了。”
許半生也沒留他,點點頭,道:“今天有勞付總。”
付村客氣的說沒什麼,李小語把他送了出去。
“竟然是那個介紹人!還真是差點兒錯過了。”夏妙然感慨道。
許半生也是輕笑着點頭,說道:“有點兒峰迴路轉的意思,不過總算是確定了,這器靈,就是莫大師搞的鬼。那麼,也基本上可以確定,曾文這個天生靈體,也和他脫不了干係。好大的本事,竟然能造出兩個天生靈體,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樣的手段。”
“手段不重要,我和曾文也可以說因此受益,並且這種事並不可能有什麼後遺症。現在所有的線索都已經歸攏了,基本可以確定茅山派和這個莫大師,真的問題很大。接下來,咱們需要弄清楚的是他們究竟要幹什麼?!”
許半生的表情緩緩變得嚴峻了起來,他握住夏妙然的手,說道:“接下去這些日子,你要跟我在一起,我也要提醒蔣怡注意點兒曾文的情況。按照莫大師的計劃,你這個靈體應該算是提前出世了,按照器靈的說法,你原本應該會在數月之後才能徹底被改造成靈體的,而它也將在那時將你的意識剿滅,取代你的存在。這也就意味着莫大師和茅山派的計劃將會在數月之後纔開始真正的進入到最後的階段。原則上你最近這段時間是安全的,但是也不得不防。莫大師也好,茅山派也罷,他們沒有那麼偉大,平白無故造出兩個天生靈體。目前雖然看不出這手段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可他們不會任由你和曾文這兩個靈體與他們徹底無關是必然的。不出意外,下一步他們就要對你和曾文下手了。”
夏妙然臉色微紅,道:“跟你在一起啊,我怕不太好跟爸媽交待呢。”
“直說便是了,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女人了。”說完,許半生握緊了夏妙然的手,讓夏妙然心神一蕩,身體裡也起了些變化,臉色愈發羞紅,心裡也隱隱有些盼望能夠再跟許半生行男女之事。
並不是夏妙然放蕩,更不是她不知羞恥,只不過少年男女,初嘗人事,肯定會食髓知味的。這種事情和毒品有些相似之處,很容易讓人上癮,尤其是年輕人。這本就是動物本能。
……
史一航突然造訪,茅山派似乎也很意外。
考慮到史一航的公門身份,加上他又是一悲大師的弟子,茅山派掌門佘長風也是親自迎接。
“史處長大駕光臨,貧道有失遠迎,還望史處長恕罪。”
佘長風一襲道袍,頜下三綹長鬚,頭上戴着道冠,手中持有一柄拂塵,生的也是眉清目秀,清癯有禮,一見到史一航便打了個稽首,仙風道骨,活脫脫一副得道仙人的模樣。
賣相是極佳的!
史一航也是行了個禮,笑道:“長風真人如此紆尊降貴,一航心中惶惑。”
“史處長請進門說話吧,小觀的茶水還是不錯的。”佘長風將史一航讓了進去,自己和他並肩而行。
和茅山派其他的幾個道長逐一見過之後,史一航便於佘長風等人在正廳入座。
奉上香茶,佘長風等史一航喝了一口之後,纔開口相詢:“史處長遠道而來,不知所爲何事?可是有我茅山門下弟子犯了人間律法?竟然勞動的十七局找上門來。若是茅山門下弟子有不軌之舉,貧道定當重懲不饒。”
史一航笑了笑,心道佘長風你把話說的倒是漂亮,你在這裡跟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一會兒我看你還怎麼裝。
“長風真人可知許半生是何人?”
佘長風輕捻長鬚,道:“有所耳聞,許真人和崑崙之間的爭端,貧道聽說了。太一派又出高人啊,果然是執道門牛耳的名門大派,雖人丁不旺,可但凡出自太一,便是天縱奇才。林淺真人的親傳弟子,十八歲便已抵得我們這些尋仙之人數十年的修行,真是叫人唏噓。”
“許半生許少和我也算是能聊上幾句,彼此還算投緣。昨夜竟然有人上門試圖刺殺於他,許少當時並不在家,只有移花宮少宮主李小語在。”
佘長風聞言微微皺眉,問道:“李少宮主可有受傷?”
史一航搖搖頭,道:“李小語也是不世的天才,現在已經是舌之境巔峰的修爲,那幾名刺客雖然也是身手卓絕,可在李小語面前,卻走不過幾招。李小語一把劍,那幾名刺客盡皆伏誅,李小語並未受到半點傷害。”
佘長風又是滿臉唏噓之狀,搖頭嘆道:“移花宮雖在術數之途並無太高的建樹,不過這武學一途上,卻也是頂尖的存在,貧道也是杞人憂天,竟然會擔心李少宮主不敵幾名刺客。只是,史處長,貧道不理解,這事和我茅山派有何關聯?你怎會因此來我茅山?”
史一航臉色一凝,沉聲道:“那幾名刺客的身份我雖然無法確定,但是,從他們的路數以及體內氣息查探,他們正是長風真人門下的弟子。”
佘長風一聽此言,頓時臉色大變,頜下三綹長鬚也是無風自動。
“史處長這話可不能亂說!”
史一航很鄭重的說道:“許少讓我去看看,我本不敢完全肯定,只是依照經驗判斷,那幾名刺客應當是茅山弟子。而後許少也說是茅山的心法,史某纔敢斷言。許少乃是林淺真人唯一的傳人,忝爲太一派三十七代掌教,太一派執天下道門之牛耳,對各門各派的武功心法都熟識無比。許少既然和史某判斷一致,史某就敢肯定。”
“胡說!我茅山派怎會有如此不肖子弟,竟然會不知死活的敢去行刺太一派掌教?”茅山派的一名長老怒而出聲。
另一名長老也是慢悠悠的說道:“休說我茅山門下弟子,便是貧道這把老骨頭,也絕不敢對許真人下手。”
“史處長,這裡邊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我茅山清譽,可不能因爲你史處長一句話就給毀了!”
正廳之中,羣情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