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戒指?
許半生這麼一說,史一航立刻想了起來,這枚空間戒指還是在那家餐廳得到的。得自潘峰,但是說起來還是茅山派給送的大禮,現在卻被許半生用上了,而且正好發揮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茅山派那幫道士要是知道了,估計能氣死。
夏妙然那天也是知道許半生得到了這枚空間戒指的,蔣怡事後也聽說了,只不過大家在一時之間都沒往上邊去想,否則一開始就會知道許半生是使用了空間戒指的緣故。
“空間戒指?就是芥子須彌咯!”曾文好像很懂這些一樣,略帶着點兒奶聲奶氣的說到,小臉上笑靨如花,伸出小手,又道:“半生哥哥,那個芥子須彌能不能給我玩玩呀。”
蔣怡雖然在竭力引動着星光,可是聽到曾文這不知深淺的話,還是出聲呵斥道:“小文,不可胡鬧!”
小曾文癟了癟嘴,似乎有些不高興的樣子,可是許半生心裡卻是微微一動,就彷彿被人撥動了心中的某根弦一般。
衝着曾文招了招手,許半生說道:“曾文,你過來。”
曾文咧嘴一笑,隨隨便便的就朝着許半生走來。
她走過來的同時,圍繞在她身體周圍的星光便如影隨形,就彷彿長在了她身體周圍一般,一路跟着她就來到了許半生的面前。
這情形,看的蔣怡咋舌不已,她在紫微這一脈之中,也算的上是佼佼者了,可是,卻還從未聽說過有人可以如此輕易的牽引星光,完全做到了隨心而動,根本不需要刻意去控制的。而她,引動星光則必須竭盡全力,稍有不慎,都可能導致星光的斷續。就好像剛纔,她呵斥曾文的那一句,就已經使得星光產生了一絲波動,和紫微星之間建立的聯繫也略微有些鬆動。好在她竭力控制,終於又恢復了原狀。
而蔣怡也猜出許半生想要做什麼,心裡不免有些着急。
曾文的身上即便出現了種種異象,可她畢竟還是個初通術數的孩子,連基本的紫微排盤都還沒有完全掌握,又怎能替許半生保管那枚戒指?
許半生也看出蔣怡的擔憂,出聲說道:“蔣怡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計較。”
曾文這時也已經走到了許半生的面前,小手一伸,許半生便笑眯眯的把空間戒指從手指上取了下來,放在曾文的掌心之中。
“好漂亮的戒指啊!這是佛教的七寶吧?哦,不對,咱們道門也有七寶的說法。咿呀,到底是佛門還是道門的呢?”
許半生含笑說道:“佛道本是一體,無論法寶還是人物,很多都是共通的。佛道雙修的人也比比皆是,這個無需糾結。”
曾文點了點頭,眼中一片透亮,咧嘴笑道:“我懂了。”剛纔還因爲蔣怡的呵斥顯得有些不快的小丫頭,現在卻又笑得如同一朵鮮花,這小孩子,着實是變臉比什麼都快。
許半生俯下身去,在曾文的耳邊輕聲說出了開啓空間戒指的口訣,只說了一遍,便問道:“小文,你試試看能不能打開這枚戒指裡的空間。”同時,他也將開啓空間戒指的方式告訴了曾文。
史一航在一旁開口說道:“開啓空間戒指需要精氣,曾文恐怕還沒有吧。”
許半生含笑不語,雖然曾文連內力的運轉都還並不十分熟練,遑論精氣,可他卻似乎篤定曾文完全能夠掌控這枚戒指。
曾文點了點頭,將戒指戴在手指之上,說來也怪,這枚戴在許半生的手指上是恰到好處彷彿量身定做的戒指,到了曾文的小手之上,竟然彷彿變小了一些,也嚴絲合縫的就像是它原本就只有這麼大小一般。
雖然許半生只說了一遍口訣,可曾文卻早已牢牢記住,修行者的記憶力,都是超乎常人的,曾文還是天生靈體,這對她而言更是不在話下。
口中緩緩念出了那些佶屈聱牙的口訣,曾文雖然沒有精氣,但是她卻依舊輕鬆的打開了那枚空間戒指,看到了戒指裡的空間。
“呀,這裡邊……”曾文驚訝的喊叫出聲,顯然她在戒指的空間之中看到了極度不可思議的東西。
擡頭看見許半生那含笑的面孔,曾文適時的幫許半生保留了這個秘密,用了一個“我懂”的眼神,曾文和許半生之間,第一次建立了一種真正可以被稱之爲默契的東西。
“不用去管他,你隨心就好,覺得什麼時候該用到這戒指裡的東西,就什麼時候去用。”許半生溫言對曾文說到。
院中其他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許半生之前讓其他人都離開了這座院子,包括一直跟隨蔣怡身邊如影隨形的馮三在內,卻讓曾文留了下來,這已經足夠的不可思議了。
而現在,許半生竟然把空間戒指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了曾文,還讓她隨心使用,這簡直就是荒天下之大謬,許半生這是在做什麼?曾文尚未真正入道,即便是天生靈體,又能幫的上什麼忙?且不談她根本就不可能恰當的使用那些符紙,她在一會兒的大戰之中,甚至連基本的抵禦能力都沒有,許半生讓她留在這裡,無異於讓她送死。
可許半生卻是一臉篤定的樣子,曾文也是渾然不知危險的笑眯眯的點着頭:“好的呀好的呀,我肯定會幫上半生哥哥你大忙的。”
看着曾文那不知深淺的模樣,又看到許半生那太過知道深淺的模樣,衆人只覺得無語了。
“我自有計較,你們便無需多言了。”許半生的一句話,徹底讓三人放棄了再多問的打算,今日之事,本就只能以許半生爲主導,既然許半生如此篤定,或許他真的有自己的打算。
反正許半生行事一直如此,而且太一派的名頭擺在那裡,林淺敢把掌教之位都交給他,已經充分的說明了一切,蔣怡等人也唯有選擇相信許半生。
三人盡皆不語,極力做着他們該做的事情。
而完成了那些符紙的許半生,則開始將之前就擺放在桌案上的一些法器,放置在院子裡的不同角落。
每放下一處法器,許半生都要念動半天的口訣,爲的是讓這些法器徹底化作最後的大陣,也爲的是讓這些法器之間可以相互輔助,而不是相互干涉。
而此刻,史一航吩咐人去取來的紫玉冰蟬也到了,一走進這處院子,那個十七局的隊員立刻就能感覺到這個院子的不同之處,不由得驚呼了一聲:“好強大的陣法!”
許半生緩緩向他走去,搖頭說道:“還不夠強!”
說話之間,已經從那個十七局的隊員手中取過了紫玉冰蟬。可是,那個隊員卻似乎毫無察覺,根本就沒發現自己手裡的紫玉冰蟬被許半生給取走了。
等到他意識到的時候,也是滿臉的驚愕,猶疑不解的看着許半生,很不明白許半生怎麼能夠從他的手中將紫玉冰蟬不知不覺的就取走。
他也很快反應過來,這就是實力上的差距,許半生的實力,真的是他們這些人所仰之彌高,只能做仰望之態的。
雙手託着紫玉冰蟬,許半生卻產生了一絲猶豫,他不知道究竟該不該仰仗紫玉冰蟬的力量,這東西能夠集運不假,但是似乎也有妖異的成分,並不能完全爲許半生所控制。現在的集運,或許就會對未來產生不好的影響。
但是很快,許半生就下定了決心。
不用的話,這一關都未必過得去,至於以後,得先過了眼下這關再說。
走到整個院子的正中央,也是蔣怡那套別墅的大門稍稍朝裡的位置,許半生一伸手,那紫玉冰蟬就像是活物一般,緩緩上升,而後落在門後屋頂上的一根懸樑之上,其周身的淡紫色光芒,在其落在懸樑上的那一瞬間,迅速消失不見,就彷彿那裡根本就沒有任何東西一樣。
也幾乎就是在這同時,整個院子裡就像是突然產生了一個漩渦,所有的東西都被紫玉冰蟬所鎮守的陣眼吸引了過去。
不過也只是一瞬間,陡然一陣巨大的吸力傳來,但卻又在剎那間消失,院子還是院子,人也還是那些人,院子裡的東西也沒有絲毫的變化。
可是衆人都知道,這是紫玉冰蟬的效果,它已經徹底的鎮守住了陣眼,並且牢牢地將周圍所有的氣運都吸引了過來。剛纔那瞬間的吸力就是吸引氣運造成的結果,只不過在陣眼和紫玉冰蟬完全融合之後,紫玉冰蟬強大的集運的能力,瞬間讓院子裡的氣運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強度,也使得這院子裡的所有人以及物體,都不再受到那強大吸力的作用,所以纔會感覺到好像吸力消失了一般。
而事實上,吸力仍舊在,只是衆人和院子裡的所有東西都具備了相同的效果,所以彼此之間相安無事。若是此刻有人突然從院外走進來,還是能夠明顯感覺到紫玉冰蟬鎮守的陣眼所造成的強大吸力的。
大陣已經完成,可蔣怡、夏妙然以及史一航,卻不敢有絲毫的放鬆,他們依舊凝神戒備,越是到了這種時刻,就越不能有絲毫的鬆懈,他們必須竭盡全力的讓整個大陣更加的完美。
許半生滿意的點了點頭,環顧四周,似乎已經對整個大陣的效果感覺到滿意了。
“浩氣長存大陣已成,小語,歸位吧!”
隨着許半生口中發出這樣輕聲的呼喊,遠處早已遍體鱗傷不堪重荷的李小語,身子猛然一震,她似乎感覺到了許半生的召喚,幾乎已經黯淡下去的雙眸之中陡然一亮,奮起一劍斬向前方氣定神閒猶如老僧入定的金日旬。
劍芒暴漲,就連金日旬也不禁微微眉頭跳動,手一翻,擋在他身前代替他和李小語對戰的那具玩偶,也是一隻古曼童,以一種極度不可思議的方式擰轉了身體。
誰能想到,這死物一般的玩偶竟然可以像是人類一樣擰動自己的身軀?它卻偏偏這樣做了,並且妙至毫巔的躲過了李小語手中寒鐵軟劍發出的這一道劍芒。
可是,劍芒過於鋒利,終究還是在那隻古曼童的臉上劃出了一道血口。
真的是血口,這玩偶一般的東西,兩眼翻白,那傷口之中竟然開始絲絲的冒着濃黑色的血液,汩汩而出,甚是嚇人。
李小語強打起精神,喝道:“你不是要找許半生麼!隨我來!”說罷,她拼盡全身最後的力量,向後暴退而去。
只是一步,便退出了至少有數十米遠。
而後,嬌小的身軀在空中一個轉身,堪堪躲過古曼童傷口裡噴射出來的黑色血液,身形如同閃電一般,卻又狼狽不堪的向前疾奔而去。
金日旬緩緩睜開雙目,口中清朗的吐出一句朝鮮語:“準備好了麼?簡直就是不自量力,真以爲你佈下大陣,我便奈何不得你了麼?我豈能不知你留下這丫頭就是爲了拖延時間?!”
枯瘦的手一揮,一連三隻古曼童彷彿三柄利劍,直朝着李小語的身形追去。
李小語的速度已經極快,可這三隻古曼童的速度卻是更快,真的猶如一道電光,眼看着就要追上李小語。
三隻古曼童,此刻彷彿融爲一體,直刺李小語的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