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不到的距離,擱在以往,三人哪怕只用肉腿飛奔,一天之內也早就到了。
若是馭劍飛行,也就是個把時辰的事情。
以三人如今實力的增長,只怕半個時辰足矣。
可在這萬厄苦海之中,三人明明知道前方不足千里便是最後的那個海島,可卻依舊只能苦逼的在海水之中慢慢的划行,三天的時間過去了,也只是讓他們勉強看到那個海島的輪廓而已。
當然,這也是因爲在萬厄苦海之中,漫天的悽風苦雨,讓修仙者的目力也受到了極大的影響,否則,在這一覽無餘的大海之上,修仙者不敢說目窮千里,幾百裡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而在這裡,以正常人的視力標準就可以說是能見度不超過二十米。這種程度的能見度,開車都是會發生危險的。
哪怕是以許半生如今的目力,也就是幾十裡而已,倒是了凡這個目前修爲最弱的傢伙能看得最遠,沒辦法,人家可是真明仙身,悽風苦雨對他的影響,不足許半生和姚瑤的一半。
徹底鎖定了前方的目標之後,三人暫時的休整了一番,雖說划船只是賣死力氣,可這一年以來的跋涉,也着實讓三人頗有些精疲力竭之感,他們自然也就感受到了爲何其他的修仙者其實都算是死在自己手裡,如此艱難的跋涉,那點兒心智早就磨光了。
休息了兩天,三人這才精神飽滿的繼續趨舟前行,直奔計劃中的最後一處小島而去。
小船在臨近海島大約還有一里左右的時候,了凡傳音給二人說道:“水下有古怪。”顯然是海島上的妖靈也已經發現了他們,或者是早就發現了,只是蓄勢待發,直等到三人來到海島範圍一里之內才動手。
許半生微微一笑,一個輕巧的翻身,便沉入了海水之中,姚瑤和了凡早已知道許半生現在依然不懼這苦海之水,雖不如在中神州的江河湖海之中逍遙自如,行動也會受到限制,可對付一個金丹中期一下的妖靈,還不會有什麼問題。要知道,許半生現在全力爲之,已經是可以勉強挑戰元嬰一重天的人了。
海面以下的那個妖靈顯然不知道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他的視線也受到苦海之水的影響,甚至都沒能發現許半生入水。關鍵也是大意,因爲他早就發現臨近海島之人是人類的修仙者,而人類的修仙者是絕對無法入海的,這是萬厄苦海之中所有妖靈的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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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遇到任何的抵抗,許半生就輕易的活捉了那個妖靈,當許半生將其抓到小舟之上的時候,那妖靈還是一臉懵然無知的樣子。
隨即,他便被三人的修爲給震驚了,一個金丹後期,兩個金丹中期,這已經是他完全無法預料的事情,他自己苦修千年,也還不過只是個金丹初期而已。
現在來到萬厄苦海的人類修仙者已經強成這樣了麼,金丹中期,甚至還有金丹後期,可是,這樣強大的三人組,怎麼可能三十多年了還沒走出萬厄苦海呢?這哪怕是山主洞主看到也要退避三舍的對象啊。
這金丹妖靈很清楚,萬厄苦海三十多年前曾經開啓過一次,是以這三人只有可能是那一次進來的,否則,那就是在萬厄苦海里活了幾萬年的老妖怪,這當然是絕無可能的。
“很奇怪我們三人的修爲爲何會如此之高吧?”許半生依舊保持謙謙微笑,看不出他有任何的敵意,儒雅之風,彰顯無遺。
這也讓那名金丹妖靈看到了自己保命的希望,至於掙扎,是絲毫不敢的,一個能下萬厄苦海的修仙者,還是個金丹中期,如此輕易就把自己生擒活捉,在這種人手下掙扎,難道嫌死得不夠快麼?
於是他點頭如同雞奔碎米,回答說:“大仙饒命,大仙修爲高深莫測,小妖佩服之至。”
許半生還是笑着,又問:“你是這海島之主?”
金丹妖靈使勁兒搖頭,道:“小妖不是,小妖只是大王麾下的一個小妖,今日大王派我巡島,不想偶遇三位大仙……”臉上似有赧然之意,顯然是後邊的話說不出口了。
許半生搖了搖頭道:“你不老實啊,你好歹也是金丹期的修爲,若說身居某個洞主手下或者某個山主手下,倒是沒問題。可在這海島之上,有何必要來兩名金丹?而且,難道你打算告訴我,這海島之上的大王,乃是金丹後期麼?”
金丹妖靈趕忙解釋道:“此海島之主不過是個築基而已,但是大王有莫大神通,雖是築基可尋常金丹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哪怕是金丹中期,也未必有把握勝的過他。小妖也是被逼無奈,不得不屈從於他。這都是大王逼小妖的,不是小妖本心,小妖乃是吃齋唸佛的好妖靈,大王有命巡山,小妖不敢不從啊。”
許半生不由被這金丹妖靈逗笑了,道:“就算是這個所謂大王手段高明,海島上又能有多少資源,他一人獨享不好麼?還得難爲他要分你一些。吃齋唸佛,也虧你說得出口,你別看這裡有個小和尚你就說什麼吃齋唸佛套近乎,我可告訴你,他是個惡僧,手下亡魂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他修的是專收人命的閻羅佛,你想清楚,這佛還敢修麼?”
金丹妖靈苦着臉,渾身上下哆嗦不已。
對此,許半生又想起地球上的關於那隻猴子的電視劇裡,便有類似的話語,大王派我來巡山,眼下這妖靈也做如是說,難道這天下的妖怪都是一樣的麼?
“大仙休要消遣小妖了,小妖真的只是大王麾下一個普通小妖,還望大仙放過。”
許半生收起戲謔之心,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這海島上還有其他的金丹?”
“除我之外,還有三個!”金丹小妖豎起三根手指,既像是比劃數目字,又像是指天發誓。
“還有三個?你們四個金丹加在一起居然打不過一個築基?”
金丹妖靈一張臉苦的都能擠出苦水來,他說:“不是小的們無能,着實是大王手裡的寶貝太過於厲害,但有不從,便是一聲呼喝,我等便不由自主的被收入其中。如若十二個時辰都不被放出來,便會化作膿水。若非如此一來靈魄也便蕩然無存,這些年來大王的修爲也還不知道要高成什麼樣子了,他恐怕早就殺將出去,不會蝸居在這個海島之上,不敢說統領,少說也是個山主洞主的身份了。”
許半生皺了皺眉,心道還真是有法寶,便又問:“那是件什麼法寶?有何古怪?”
“那是個葫蘆形的法寶,據大王說,那是仙庭的寶貝,所以才能在這萬厄苦海之中不受苦海之水的侵蝕。他只要拿着這件法寶在手,拔開塞子,大喝一聲我等的名字,我等便會被吸入其中。”
許半生心道這怎麼像是金角大王銀角大王手裡的寶貝葫蘆?我喊你一聲你敢答應麼?答應了就被收入其中。
但又好像有些不同,因爲這個金丹妖靈並未說到那大王喊了人名之後需要對方答應。
於是許半生又問:“你不答應不便是了?”
“不答應?不答應也收啊,只要他喊你一聲,無論你發出什麼聲響,都會被收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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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瑤此時插嘴道:“那他不知道我等的名字,還能收麼?”
“那寶貝可不需要知道幾位大仙的名字,只要大王隨便喊一聲,比如說那人,他心裡腦中想的是對手的模樣,那寶貝便會將敵人收進去。除非,在他喊過之後大仙能絲毫不動,屏住呼吸,一丁點兒聲音也不發出。可若如此,便也動彈不得了,那還不是由得他刀砍斧剁麼?”
許半生點了點頭,對那寶貝葫蘆已經有所瞭解,這簡直就是太上老君那個紫金紅葫蘆的加強版,不但不能應聲,還不能在使用葫蘆之人喊出之後發出任何聲響。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座海島上的大王還真是難以對付。
姚瑤卻有些不相信,道:“有沒有這麼強啊,如果是這樣,那豈不是一個築基就能天下無敵了?他早就成了萬厄苦海里的王了,還用得着蝸居在這麼一座海島之上?”
“大王一次醉酒之中說過,他這寶貝葫蘆雖然無物不收無人不收,可他自身的修爲太低,若是等他到金丹,元嬰也是不在話下。可他現在只是築基中期的修爲,也就只能收一收金丹中期,再高就無可奈何了。”
“也就是說,他的葫蘆收不了我?”姚瑤開口說道。
那金丹妖靈頻頻點頭,但卻又補充道:“這也是大王自己所言,小妖也不敢保證,而且,大王說這話的時候,他的修爲還只是築基五重天,而現在,他的修爲已經達到築基八重天了,小妖大膽猜測,大王當時只能手金丹中期,是因爲他自己只有築基中期,而現在他築基後期了,鬧不好就連金丹後期也能收了。”
姚瑤一撇嘴,道:“休要胡說,若他能收金丹後期,早就找個洞天或者福地收了洞主山主,自己逍遙去了,何必繼續留在這小島之上。”
“這小妖就不知了,或許那寶貝葫蘆只對金丹中期一下修爲的人有效也說不定。”
姚瑤點點頭,道:“這還差不多。”
許半生卻是搖搖頭,傳音給姚瑤,道:“姚瑤,不可衝動,如果那葫蘆真是仙庭之物,斷然不可能只以金丹中期爲限,而且,這個境界限制也太奇怪了,要麼金丹要麼元嬰,哪有限制在一箇中期的?我看,那所謂的大王所言應該不假,只是,他現在雖然已經能收了洞主山主,可總不能把一個洞天福地裡所有的妖靈都收了,而面對成羣結黨的金丹,他這個築基後期的修爲,着實不夠看。讓自己時時處於危險境地,顯然不智。若是他突破金丹,倒是有可能尋個洞天或者福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