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淳安受傷,他也是經常幫她處理傷口的,說起來,他自己還是個行家,不然……他來?
念頭還沒落下,他的手指,已經以非常嫺熟的姿勢,將手中藥膏打開,再用指尖輕輕颳了一些,就朝這人那幾根紅腫不堪的手指抹了去。
果然,他這一指下去,對方根本是沒有任何反應,藥膏就已經抹在上面了,不但如此,他還看到這藥膏抹上去之後,原本因爲手指上的劇痛而在微微顫抖的手腕,也因爲藥膏抹上去之後,慢慢的平緩了下來。
雪芙膏,本來就是冰涼止痛的,她會感覺到舒適,也很正常。
他不由自主的舒了一口氣,索性,俯身下去,將她那隻纖細的手腕捧着掌心裡,仔細給她一根一根上起藥來。
當然,在上藥的過程當中,他看到被夾爛的地方,免不了,心底又是一股怒火在慢慢的蔓延,直到最後,他將她全部手指都上藥完畢,正打算去收拾那些混賬東西時,他忽然擡頭,直直的看向了頭頂上方。
那是一雙非常冰冷的眼睛,如同寒冬臘月裡的冰窟,又好似大雪紛飛中的霜凌,他纔看了那麼一眼,就感覺到,全身上下左右都不在有半點熱氣!
“我只是……只是看到她們不懂得上藥,所以……”
“所以你在可憐我麼?”
藍兮瑤的意識還是不太清楚的,但是,她的眼睛,看着這個男人,卻是格外的清晰,也格外的清醒。
因爲,她今天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賜!
裴鈺寒不說話了,他很聰明,他當然知道她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於是習慣性的,剛剛還有些尷尬和慌亂的眼神,立刻猛地收縮了起來。
“藍兮瑤,你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很簡單,裴鈺寒,你想要可憐我,還不配!”
話音落下,終於,被徹底激怒了的男人,霍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你再說一句試試?”
藍兮瑤眸光如冰,毫無血色的脣,更是沒有絲毫退讓:“說一百句都是這樣,你就是……不配!”
哐啷——
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被挑戰了極限的男人,狠狠砸碎手裡的東西,撲過來就將這個該千刀萬剮的女人扣在了手裡:“藍兮瑤,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確實,所以,你最好……最好是現在就殺了我……”即便是到了這個時候,這個倔強到令人髮指的女人,還在頂撞着他。
殺了她?
對,殺了她,今天在掖庭局的時候,她不就是要讓他殺了她嗎?那麼現在,她繼續說這個話,也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可是,這麼一個讓他厭惡到連看都不看一眼的女人,他爲什麼要聽她的話呢?
鬆了手,他眼底的怒意已然不見,俯身下去,他盯着她,變成了濃濃的嘲諷:“你在刺激我麼?”
藍兮瑤一愣,繼而,胸口忽然就失了平和般劇烈起伏起來:“我還沒那麼空閒。”
“可是我現在很無聊……”
藍兮瑤頓時呼吸一滯:“你想……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