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攝完廣告已經是上午十點,別看就這麼幾個鏡頭,但林林總總佈置加耽誤的一些時間,也足足弄了兩個多小時。
而陳如魚和黃逸雖然有大熊助陣,但對於一隻熊來說,這兔子實在是速度太快了,那怕是沒上鏡頭本身就有些窩火的大熊發怒,揮動着巨大的熊掌把地上挖了個兩三米深的一個大洞,也沒撈到一根兔子毛。
至於說什麼守株待兔,那就更不靠譜了,要是陳如魚他們真的想效仿古人,那還真搞不好會餓死在森林裡了。劉一流說的那種情況也許會發生,但這玩意兒還不是需要機率嗎?兩個倒黴蛋顯然今天是沒那個運氣。
提着空空如也的麻袋,兩個打獵愛好分子顯然有些不甘心,這山谷里人跡罕至,也算是野生動物的樂園,剛纔他們可看到了不少動物,可就是隻能幹瞪眼,一個都抓不到。大熊那傢伙一出現,所有動物都屁滾尿流跑得老快,至今他們連根毛也沒撈到。也不能完全說一根毛沒撈到,陳如魚手上還撿到一根顏色亮麗的紅腹錦雞的尾羽,證明他們曾經努力過,還是有所收穫,拿回去哄小丫頭釦子也算是一個利器。
“不行,我得回去請醜醜來幫忙,今天哥不能白來一趟。”被劉一流拉着往谷外走,黃逸還是不甘心,進得寶山不能空手而歸不是?
“你可別做夢了,醜醜連我的命令都不聽,還能聽你的?快走吧,還得走一天的路呢。”劉一流毫不留情的破壞了他的幻想,金雕可是天空的王者,王者自然有王者的傲氣,那怕自己是它的主人,也從來沒要求它去給自己捕獵,一切都是它的自主行爲。
更何況劉一流敢肯定,這位愛妻心切的傢伙絕對早上又溜號回去幫老婆孵蛋去了,這貨比這世上絕大多數男人可都要負責的多,不僅要給老婆送吃的回去,還要抽空幫着孵蛋,至於主人安排的工作,那只是附帶着做一做。
有它在天空上翱翔,這一片兒就再也沒其他猛禽出現了,別說青峰村,就是青峰山周圍的幾個村這段時間雞都沒丟過,那兒還有老鷹敢往這個地界跑啊。
等回到營地,劉八爺早就一個人把營地收拾乾淨,滅了所有的篝火,摺疊好幾頂帳篷,連昨天產生的生活垃圾也被老人細心的撿在一起用塑料袋裝起來準備帶到山下埋掉。
“劉大爺,那兒埋不是埋啊,乾脆就這兒挖個坑把垃圾埋了吧。”有幾人覺得帶一路垃圾很麻煩,要直接挖個坑把這些垃圾埋掉。
“那可不行,塑料這玩意兒很難腐爛,而且材料有毒,很容易滲透到地下,要是埋在這兒,會對水源造成污染,我們山下吃的水可都是靠這裡的水流下去的,包括你們在竹樓裡吃的水,那可都是這兒流下去的。”劉八爺很嚴肅的把劉一流灌輸給村民們那一套環保理念說出來。
那是劉一流簡單化的版本,沒講什麼太深奧的道理,只要村民們知道這和自己有切身的利害關係,能聽得懂就行,現在這幾個月,所有人都知道這些白色污染的害處,都已經自動的形成了撿這些垃圾的習慣。
搞得幾個京城來客們一陣臉紅,心裡也大是訝異,這青峰村太厲害了,一個沒讀過書的老爺子,竟然對白色污染這個東西有概念不說,還講得頭頭是道的。
“劉總,我想這是不是又是你的功勞啊?”範萱萱看看劉一流,輕輕一笑問道。
“呵呵,我們村就這麼點兒寶貴的地方,來的遊客又多,如果自己都沒有這個環保意識,過不了兩年,這地方可就成垃圾堆了。到那個時候,別說遊客們不願意來,估計就連我們村的人都不想在這兒住下去了吧。”劉一流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平靜的闡述事實。
這些場景他前世的時候在不少地方都看到過,本來是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只是當人來得多了,白色垃圾丟的到處都是,當地人開始沒當一回事,只是一味的發展經濟,希望人來得越多越好,過了兩年卻發現,山清水秀的風景區卻變成了一個超級大的垃圾場,又花費巨大的人力物力去清潔,把這兩年賺的錢又給搭了進去。他現在只不過是把環保做在了前面,避免以後再走那樣的彎路。
“嘻嘻,我怎麼感覺你一點兒也不像才畢業的小夥子,反而有點兒像我爸爸那樣的老學究呢,啥事兒都會講個道道出來。”範萱萱掩口而笑,劉一流的侃侃而談有一種讓她說不出的魅力,很吸引人的魅力。
“咳咳,山裡的孩子都早熟,可能苦難的生活讓我比其他人熟的早一點兒。”劉一流有些無力的解釋,前世多出來的十幾年的生活閱歷已經深入骨髓,不經意見就流露出來了,他也沒辦法。
“我靠,太裝了,你是蘋果還是香蕉,啥時候熟的?”陳如魚在一旁大爲不屑,見過裝的,沒見過這麼能裝的。
回家的路可比來時沉重一些,來的時候有劉鐵柱他們幫忙背箱子,現在可就只有一頭騾子還留在那兒,連能負重物的八戒都跑了。而且這頭騾子習慣了大熊,但可沒習慣蟒蛇小白,一看到小白出現就怒目圓睜,豎着耳朵尥着蹶子準備和這貨拼命,無論劉八爺怎麼安撫,只要一看到小白,這貨就勇猛無比的緊張兮兮起來,看來還繼承了驢子的倔脾氣。
劉一流也不敢把太貴重的儀器什麼的放它身上,萬一它又發飆,把這些東西摔壞了,那可真沒地兒哭去。騾子不能頂大用,那隻能自己來了,於是苦逼的年輕小夥兒們就開始擔當騾子的重任,自個兒背東西下山。
陳如魚同學的話登時少了許多,一路上累的直喘氣吐舌頭了,那還有時間說俏皮話遊山玩水的。讓這幾位對人生有了新的理解,原來,上山容易下山難是這個意思啊,不同之處不在於山有多高,而在於身上有沒有背大包。
當然,有些禽獸類的不在此列,比如劉一流,一人背了兩人份的重物,還閒庭信步的溜達着,一會兒跟範大明星說幾句笑話,一會兒陪揹着雙手的劉八爺聊兩句家常。“禽獸啊!”這簡直是所有背大包累得要死的所有人一致的心聲,他背的那一箱子儀器大家可提過,沒一百斤,也有八十吧,接過這傢伙竟然跟沒事兒人一樣。
等快走到青峰村的時候,天已經快擦黑了,小黑鳥兒早已得了劉一流的吩咐,提前飛回去讓村長劉向福備好飯菜,劉一流知道這幫四體不勤的傢伙們今天肯定是累得夠嗆,不如早早的讓他們吃完飯了好休息。
“終於到了,我要吃羊腿。”陳如魚熱淚四溢,挑山工的日子總算熬到頭兒了,此刻,夜色中星星點點閃爍着昏黃燈光的青峰村對累得要斷腰的他來說,比媽還要親幾分。
“哎喲,啥情況,警察大哥,我爬個山不違法吧。如果是因爲抓歹徒的事兒,那和我們沒關係,全是那條蛇搞死的。喏,就是那條白蛇,你們抓它吧。”熱淚橫流的陳如魚還沒來得及撲入比媽還要親的青峰村的懷抱,就把眼淚給嚇回去了。
剛下路口,一排火把突然亮了起來,一排警徽閃亮的警察站在大驚失色的陳如魚面前,足足有一二十個,可把一心念叨羊腿的陳如魚嚇了一跳,啥情況,難不成是那幾個傢伙死翹翹了,警察來抓我們了?心思電轉之下,立馬把戰鬥力強大的小白給出賣了。
小白大怒,閃電般的游過來,咔嚓一口咬在他的屁股上,不,確切的說只是拿蛇信子在他屁股上舔了一下。
“完了,完了,老子要死了,笑語,你忘了我吧,到時候找個好人家嫁了吧,記得別讓我擔心。”陳如魚只覺得屁股根兒都在冒涼氣,顫顫巍巍兩眼含淚的交待“後事”,那淚水還是他剛纔激動時準備流下,又被一大排警察給嚇回眼眶裡的,正好省事不用再往外擠了。
“那你覺得我嫁給誰你不用擔心。”秦笑語冷笑,人家小白的嘴離你屁股恨不得還有半米,你嚇唬誰啊。
“劉一流,不行,這傢伙太風流,黃逸,也不行,這貨是當官的,當官的沒好人,老大,更不行,這小子沒我帥,你還是爲我守節吧。”陳如魚歷數自己的熟人,發現沒一個比得上自己的。
“你咋還不去死?這都半天了,夠你蹬腿十幾次了都。”這是幾十個人的心聲,真正從心裡發出的聲音。
不僅秦笑語想踹他,凡是被他點名的沒一個不想打他,就連對面隊伍裡的人臉都綠了一片,凡是有資格來迎接的,怎麼說都掛的有個官職,都屬於這個不是好人的範疇。
尤其是,專門來接收罪犯的省公安廳一把手,萬萬沒想到這劉一流的面還沒見到,自己都還沒握着英雄們的手錶示慰問,就先被人來了句定義:當官的沒好人,這小子的嘴也忒損了。這裡的最高官且不是最壞的人?雷廳長不由看了一圈,悲哀的發現,這個名頭非自己莫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