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明走後,二『毛』一路扶着朱棣,小心問道:“皇上,我們是不是先去東廠那邊避避風頭?”
朱棣沉默了片刻,面帶憂容道:“曹公公一人恐怕還應付不了何立羣這『奸』賊,這樣,我們先去東廠牽兩匹馬來,然後你隨我出宮一趟,我們直接帶兵回來,殺他個片甲不留!咳咳……”朱棣這一激動,立時便彎腰不住咳嗽起來……
兩人來到東廠,二『毛』忙讓朱棣在一間屋子中坐着,正『色』道:“皇上您身體不好還是先坐在這裡休息,找馬這種複雜的事情,你就放心地交給我辦吧!”二『毛』說完不等朱棣答應,轉身就跑掉了。
其實二『毛』一心只想去找花月容,他要是想找馬的話早就去馬棚牽來了,哪還用這樣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仔細尋找!可二『毛』把東廠大大小小的屋子搜了個遍,連只鳥都沒見着,更別說花月容這麼個大活人了。
二『毛』心下一陣沮喪,想到自己以後還要跟着朱棣混,讓他一人在那裡等得太久也不是個辦法,於是只能心裡替花月容暗自祈禱一番,趕緊就去馬棚牽了兩匹馬過來。
兩人上了馬,朱棣強忍着頭疼病,手中繮繩一抖,口中一聲高喝,一馬當先就衝了出去!二『毛』趕緊催馬跟在朱棣身後,當下兩騎一先一後出了東廠……
曹德明把朱棣交給二『毛』後,心中掛念着那邊的形式,施展起輕身功法就趕過去了。
來到朱棣寢宮外圍,曹德明見錦衣衛都被何立羣給綁了起來,而東廠侍衛則整齊地排成兩列站在走道兩旁。
“事情辦妥了嗎?”何立羣見曹德明回來,急忙從龍椅上站起身來問道。
“放心吧!”曹德明答道:“千歲你交代的事情我可有失過手!”
“說的倒也是!”何立羣這才把懸着的心放下,又慢慢坐回朱棣的龍椅上,對曹德明道:“如今,當務之急就是把各個將軍的兵符搞到手,我已經派人去通知各位王公大臣即刻上朝,等他們到來之後,我們便給他們來個甕中捉鱉!哈哈哈哈……”何立羣說完一陣仰天大笑,笑聲響徹整個宮殿,經久不息。
“無恥!”
“叛徒!”
被綁在一旁的段安和等人忍不住破口大罵。
何立羣瞅了他們一眼,冷冷道:“少跟我狂,等我把大事處理完,有你們好受的時候!”
“把這些錦衣衛都給我壓到天牢裡去!”何立羣想了會兒又道:“我們現在出發去金鑾殿,待會兒王公大臣來的時候,你們在金鑾殿外面把他們的隨身物品先繳了下來再放他們進來!記住千萬不要『露』出破綻,萬一讓他們看出貓膩來跑了就不好辦了!尤其是那些手握兵權的將軍!”
當下,何立羣走在最前面,一羣人浩浩『蕩』『蕩』地往金鑾殿進發。
二『毛』與朱棣出了皇宮一路策馬狂奔,兩人奔行了半個時辰來到城郊。朱棣本有頭疼病在身,加之受深夜冷風這麼一吹,此時終於堅持不住,人坐在馬背上搖搖欲墜。
二『毛』見狀,忙催馬趕到跟前,將朱棣扶下馬來,又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披在朱棣身上,當下兩人坐在林中道路上休息起來。
兩人坐了約莫半盞茶功夫,朱棣臉『色』漸漸好轉,二『毛』知道皇宮那邊事情緊急,問道:“皇上,要不您先在這休息着,您要去找哪位駐守的將軍,您告訴我!我去幫您通報,您看成不成?”
朱棣笑了笑道:“你去?那你還不被他們給直接咔嚓嘍!”
“這又是爲何?”二『毛』不解道。
朱棣想了想,不回答他話,反問道:“你可知道何立羣此刻最急着想得到的是什麼?”
二『毛』腦子本就靈活,何況古裝宮廷劇看得多了,想了片刻,脫口道:“陛下指的難道是的兵權?”
朱棣笑着讚道:“不愧是文人出身,果然一語中的!何立羣此刻定是早已下令,讓人通知每位將軍帶着虎符前去皇宮,若是你此刻這樣陡然前往,相信等不到你開口,就會被何立羣派去的人滅口了!”
二『毛』這才明白其中的利害,心下嘆道:這朱棣果然是個老狐狸,城府深不可測!沒想到他在病情如此嚴重的情形下,還能清晰地判斷出當前形勢!
二『毛』陪着朱棣坐了半晌,見他還沒有動身的意思,急道:“皇上我們是不是該出發了?萬一真讓這何立羣這叛賊得了手……”二『毛』說道這裡連忙打住,心知在皇帝面前還是有許多話不能直說的!
朱棣看了看遠處,一臉平靜道:“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雖然是條羊腸小道,但卻是從城外進入城內最近的一條必經之路,若是我猜得不錯,相信朱能將軍很快就會打此經過,我們又何必去做那無用之功,白白浪費自己的精力!你現在還年輕,可能還感受不到,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會發現有很多事情都是自己力不從心的了!”朱棣說完,不由一聲嘆息。
二『毛』聽到他說正在等的人是朱能,知道此人是位一生都追隨朱棣戎馬天涯的將軍,史書上載:此人有萬夫不當之勇!二『毛』心想若是有他護衛在身邊,朱棣的困境定是能輕鬆化解。
兩人又等了半晌,二『毛』見朱棣始終一臉氣定神閒的樣子,心中不由暗暗佩服!但是想到他當初竟然下令閹了自己,心裡頓時略感不爽。
二『毛』其實本對朱棣這位皇帝敬佩有加,想到他身爲一國之君,開創了永樂盛世已是極其不易,雖然對自己做了點錯事,但也可說是在所難免,更何況自己終究沒做成太監!想到此處,心下倒也釋然了許多。
朱棣見二『毛』臉上陰一陣晴一陣,似是在考慮什麼事情,問道:“張二『毛』,你可是有什麼心事?”
二『毛』聽見朱棣叫自己,忙定了定神道:“二『毛』哪裡有什麼心事,皇上您的心事就是我張二『毛』的心事,我這不是愁着朱能將軍什麼時候過來嘛!”說完,二『毛』還煞有其事地嘆了口氣。
朱棣在二『毛』臉上看了半天,見他似是由衷而發,不禁讚道:“若是我的每位臣子都能有你這份憂國之心,那我身上的擔子就會輕很多了!”
二『毛』聞言,心下突然有點莫名的小感動,他擡頭看着朱棣蒼老的面容,忽然感覺這個人是這麼的熟悉而親切,好像自己曾經在哪裡見過……
朱棣低頭沉默半晌,忽又問道:“二『毛』,你可知道我要你做太監的原因?”
這個問題朱棣也曾對二『毛』說過,幸好二『毛』還記在心裡,忙道:“這個我知道,皇上您是想我潛伏在後宮之中,協助鄭和大人揪出何立羣這個叛賊!”
朱棣微微一笑,道:“這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你再想想,看還能想出什麼來?”
二『毛』苦思了半晌,終是再也想不出來,只好狐疑地看着朱棣,頭搖得像只撥浪鼓。
朱棣見二『毛』表情搞怪,笑着伸手在他頭上敲了一記,笑道:“你小子不是挺聰明的嗎,你是故意裝傻還是跟我賣萌呢?這麼簡單明瞭的原因你竟然會看不出來?我要你做太監,只是因爲你小子長得太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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