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十月初,北京城已早早颳起了寒風,街道上人們早已套上厚厚的棉服,街頭巷尾的行商走販們也懶得叫了,只有街角那家包子鋪騰起的陣陣水霧稍微帶來一絲暖氣。
臨近紫禁城,錦衣衛先行進宮向皇上彙報去了,只留下一小隊人保護二『毛』。
來到街市中心,二『毛』卻見許多衣着華麗的公子闊少們遊『蕩』街頭,尤其是『妓』院門前更是停着許多奢華的馬車,二『毛』奇道:“今兒是什麼好日子,怎地京城如此熱鬧?”
小慶子道:“哪裡是什麼好日子,你見剛剛那些偏僻的街道何曾這樣熱鬧了。”
二『毛』問道:“那這裡卻又爲何又是這樣一番景象?”
小慶子道:“皇上爲了能徹底打壓住蒙古殘餘大軍,這次特意把鎮守在外的藩王都調了回來商議此事,像寧王,漢王,谷王這些人,他們平日遠離京城,自是吃喝玩樂慣了,這次驟然回到京城,再加上他們各家的謀士、武生等,這京城裡不熱鬧纔怪呢!”
幾人正說話間,突然身後傳來一陣急切的馬蹄聲響。
二『毛』急忙回頭,卻見迎面駛來一輛寬約一丈八匹駿馬拖着的馬車。馬上車伕頭上罩着一個厚厚的氈帽子,滿臉鬍子拉碴,看見二『毛』幾人在前面,竟然絲毫沒有拐彎的意思,直直向前衝了過去。
和二『毛』一同的幾名錦衣衛忙護衛在二『毛』和小慶子身前,怒道:“你們怎麼駕車的,沒看到前面有人嗎?”
那車伕卻是像什麼也沒聽見一樣,手下馬鞭用力一揮!
二『毛』忙拉着小慶子往一旁閃去,卻把路邊賣水果等物的攤子壓倒了一大堆。
“他媽的,你們知道這是誰嗎?這可是當今皇上身邊的大紅人『毛』公公……”小慶子氣的站起身來就要衝上去和那車伕理論;那幾名錦衣衛平時都是保護皇上的主兒,平日何曾受過這樣的氣!未等小慶子說完,幾人就飛身衝向了那馬車!
“捉住他們,打斷他們的狗腿!”小慶子氣道。
可就在眨眼間的功夫,幾名錦衣衛剛飛身到了馬車後面,車上轎子的簾子一掀,裡面已伸出了幾隻大手;那幾隻手看似胡『亂』地拍了幾下,那幾名錦衣衛便齊齊被打翻在地,在街道上接連滾了幾番。
二『毛』隱約只見轎子裡面幾人看着有些眼熟,還待仔細看個究竟,可那鏈子迅速又拉上了。
“他媽的,這些是什麼人,天子腳下也敢這樣橫行無忌!”小慶子失聲罵道。
二『毛』見那馬車遠去,忙上前把幾名錦衣衛扶起身來問道:“兄弟們,怎麼樣,傷得重不重?”
“不礙事,『毛』公公!”幾人鯉魚打挺便又站了起來,一個勁兒得破口大罵,二『毛』見幾人傷無大礙,就又繼續往紫禁城去了。
可剛走了幾步,剛剛被打倒的幾名錦衣衛兩腿一軟便紛紛倒了下來,口中“哎呦哎呦”叫個不停。
“快去找轎子來,趕緊把他們送回宮裡醫治!”二『毛』忙對小慶子叫道,說話間,幾名錦衣衛已被周圍的市民一起擡到了街角,幾人臉上豆大的汗珠不停滾落在地,表情看去痛苦不堪。
就在二『毛』束手無策之時,人羣堆裡卻跑進了一羣乞丐,其中一個小乞丐當先喊道:“張大哥,張大哥!”
“難道是叫我?”二『毛』心下好奇,回頭卻見一個只有十三四歲左右的小乞丐在叫“張大哥”。
“你叫我?”二『毛』奇道。
“張大哥,你不認識我了嗎?”小乞丐道:“在揚州城裡,你給我銀子,要我幫你搞『迷』魂『藥』的你忘記了嗎?”
二『毛』聽他一說這才記起卻有這麼回事,雖然那晚天黑,但仔細一看還是能夠辨認出來。
“你怎麼跑到京城來了?”二『毛』不待他回答卻又問道:“你能叫上你的小兄弟們幫我把這些傷者擡到轎子上嗎?”
小乞丐神秘一笑道:“何須送他們去宮中,把我家老乞丐找來就能搞定啦!”
二『毛』心急之下也沒仔細聽他說什麼,隨口道:“那趕緊把他叫過來啊!”
“好的,張大哥,你等我片刻功夫!”小乞丐說完便縮頭跑出去了。
不一刻功夫,小慶子已找來了五六輛馬車,一羣人剛要把受傷的錦衣衛擡進去,卻聽見人羣外圍一個蒼老的聲音喊道:“且慢!”
衆人停下手頭的動作循聲望去,卻見小乞丐攙扶着一個老乞丐模樣的人走了進來。
“公公快請住手!”老乞丐口中不停喘着粗氣。
“我家老乞丐來啦!”小乞丐對二『毛』笑道:“張大哥你可以放心啦!”
“老人家,你果真可以救好這些人?”二『毛』這纔想起小乞丐剛剛說的,忙問老乞丐。
“這有何難!”老乞丐平靜了片刻道:“要我救這些人容易,不過我希望公公答應我一件事情。”
“老人家所謂何事?但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老人家儘管開口便是!”二『毛』爽朗道。
“不是要找你做什麼難事”,老乞丐道:“老朽只希望救好這些人後,公公可以讓老朽爲你好好算上一卦!”
“算卦?”二『毛』還以爲是什麼難事,聽到只是爲自己算上一卦於是連連點頭答應。
老乞丐見二『毛』答應,又道:“還請公公把圍觀的人羣疏散開來,免得待會兒我分心,最好能把此處隔離起來不讓別人看見最好!”
“不讓別人看見?”二『毛』想了想對小慶子道:“你把這些轎子的擋風布都給扯下來,再把人羣疏散開,找些人拿着布把此處給圍起來不要讓別人看見!”
小慶子遲疑了片刻試探着問:“大哥,這一老一小兩個人看上去不像什麼好東西,他們不會是騙子吧?”
“應該不是!”二『毛』道:“想當初我這凌波微步還得益於這個小乞丐呢!”
“那就好!”小慶子見二『毛』如此肯定也就不再說什麼,當下按他吩咐的去佈置了。
小慶子這些日來在宮中已混得頗爲老練,吩咐起事情來一套一套的井然有序,只片刻的功夫已全按照二『毛』說的弄妥當了。
二『毛』於是對老乞丐道:“麻煩老人家開始吧。”
老乞丐點了點頭,對小乞丐道:“把我的道袍拿出來!”
小乞丐暗暗咂舌,顯得極爲驚訝的樣子道:“老乞丐你要發飆啦?連道袍都要穿上啦?”說話間他卻已從一個破舊不堪的包裹裡面拽出了一個斑跡駁駁的白『色』道袍。
老乞丐把道袍慢慢悠悠地套在身上,二『毛』只見他一個簡單的挺胸擡首,便像換了一個人一樣,直如一個天神一樣降臨人間!
“把這些人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好!”二『毛』還不知道他在對誰說話,卻見小乞丐已經把幾名錦衣衛拖在了七處不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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