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一起,便是滔天血浪,周朝軍卒在修士的帶領下嘩嘩浪濤一般衝擊着臨潼關的要塞牆,他們現在士氣很足,一股子勁兒卯足了就是想要拿下這朝歌面前最後的一道阻礙。
但高大的要塞牆雖然一直搖搖晃晃,上面陣法的微光也是不停的閃爍,但就是不塌陷,這給攻擊的周朝軍卒了帶了巨大的傷亡。
三萬被姜子牙挑出來的精銳,分成六個梯隊,輪換着往要塞上強攻。
以前被破的幾道要塞裡修士的數量確實並不多,都是當初隨着聞仲出關迎擊周朝大軍失利敗退途中分流守在各個關口的。而現臨潼關上聚集的卻是聞仲從整個商朝統治的地域內調集來的所有截教弟子。這數量已經達到了近一千之數,遠在周朝目前大軍中的修士數量。
所以,周朝的這次試探性的攻擊雖然烈度很高,但卻始終沒能送任何一人站到那要塞的防禦牆上去。
折損了五千軍卒還有八名修士,姜子牙不得不鳴金收兵了。
即便反應再慢,姜子牙現在也看明白了。
聞仲之所以敢這麼肆無忌憚的陳兵十萬臨潼關,依仗的根本就不是那什麼所謂的強力的防禦陣法,也不是聚集在臨潼關內的那近千名截教弟子甚至聞仲的依仗根本就不在朝歌大軍當中。
“陸前輩,那到底是什麼陣法居然以您的修爲也如此長時間都無法破壞?還望前輩如實相告。”姜子牙誰都沒問,就問陸壓。
陸壓也是有口難辯。他自覺能夠輕輕鬆鬆的瞞過醬紫等人闡兩教的修士,讓他們不會察覺到自己在放水。但他卻算差了一步。他的手段的確是瞞住了所有人闡兩教的修士,但是在攻城的過程中,人闡兩教的修士也是出手攻擊了那防禦牆上的陣法的,雖然也是沒能攻破,可這陣法的強度到底如何還是能分清楚的。如此一來明眼之人自然就瞧了個明明白白。
陸壓也只理虧心頭有些羞憤。
區區一個修行界出了名的廢物,居然也敢當着面語氣不善的責問他!心裡的憋屈就別提了。本來是想着討好一下人闡兩教,可現在一腳踏上不歸路,不但未能如願的入教教,還同時惡了通天,並且現在騎虎難下連一個區區螻蟻也敢對他吆五喝六了。
但心裡再厭惡和憤怒又如何呢?這份羞辱不是誰硬加在陸壓身上的,是他自己選擇得太草率,想法太天真才落得如今的下場。
面對姜子牙的責問,陸壓只能閉口不言,拂袖而去,甚至不敢離開大營,這憋屈的勁兒簡直要氣炸了陸壓的魂兒。
姜子牙卻皺着眉頭,一臉的不善。他清楚自己現在的位置是什麼。整個人闡兩教現在的目光可都是落在他的身上的。這場大戰要是勝了那他即便修爲再低那要將成爲人闡兩教中響噹噹的人物,要是輸了,他就得去填那封神榜。所以姜子牙知道,他現在掌握的是兩個大教在氣運之爭當中的生死大權。
大權在握,聞仲自然不會因爲一個陸壓就壓着話不說。他得點透,也好叫陸壓知道,現在這種歌時候了再玩兒什麼牆頭草兩邊考慮是沒有好下場的。
第一次攻擊受挫之後姜子牙沒有急着繼續,鳴金收兵之後,便是營帳中一衆將校修士齊聚,一起商討明日的攻略。
“姜師叔,那陸壓已經不能信任了,他今日可以爲朝歌放水,明日亦能倒戈。風險太大,還是勸退微妙!”
“勸退?說得輕巧,陸壓至少是對咱們有過大功勞的,而且堂堂準聖修士,你說勸退就勸退?而且一旦陸壓離去,可曾想過對面的聞仲又會如何應對咱們?要知道沒了陸壓這種高端修士的支撐,咱們現在手裡的力量還脆弱得很!”
“弱?聞仲也就是仗着人多罷了,山門的師兄弟們也是不能來而已,否則豈容等下他們囂張?”
這話說得就有些意思了。人闡兩教的弟子雖然不少,可比起截教來就差得遠了。而且爲何打到現在這周朝大軍中也沒多少兩教的修士呢?還不全都是封神榜的原因。
誰上榜就意味着誰此後永生再無修爲寸進的可能,而且將當一輩子的犬馬,再也談不上半點“自由”。這對於從來都是上天入地肆意遊走暢快的修士來說比死亡更加難以接受。
所以,只在封神榜上各自佔了百分之二十上榜人數的人闡兩教那是儘可能的精打細算,生怕趟這趟渾水的弟子多了,到時候白死上榜,豈不是變相的便宜了截教嗎?這也就導致了爲何仗都打到現在了,周朝大軍中的修士數量也纔不到五百之數。
“陸壓不能全信了。但暫時軍中還離不開他。不過也得未雨綢繆了......”姜子牙一陣沉思之後便屏退了左右,獨自一人靜靜思索。
之後的第二天,周朝大軍往後退卻四十里重新紮營。並且掛出免戰牌,嚴防戒備卻沒有半點出擊的跡象。
臨潼關裡的聞仲仔細的分析之後決定敵不動我不動,反正都是拖延時間,自然是越久越好,巴不得就這麼僵持個一年半載的。
“太師,您覺得周軍如此動向詭異到底是爲何?”
“爲何?心裡沒底氣了唄。陸壓已經開始怕了。這種瞻前顧後的傢伙,修爲再高也算不得什麼。倒是那姜子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聞仲放下手邊茶盞,語氣有些森然的嘆了一句。
“哦?太師莫非有什麼發現?”
“談不上什麼發現,只是從實力的對比上出發,猜到了一些姜子牙的想法而已。”
“屬下願聞其詳。”
聞仲指了指身後掛着的局勢圖道:“姜子牙手裡的實力實際上是不如我們的。之所以能夠反過來取得優勢其中水分很大。”說道這裡聞仲沒有點明這“水分”指的是什麼,也用不着點明,手下的人都能明白。
接着道:“如今陸壓開始露怯了,換做你們是姜子牙你們心裡會踏實嗎?就不會想“萬一陸壓臨陣倒戈怎麼辦?”這種問題?懷疑一起那就不是簡簡單單就能抹平得了的。而且你們不要忘了,陸壓根本就不是三教中人,就算現在也沒被人闡兩教收歸麾下!這裡面的彎彎繞繞可是一言難盡得很啊!”
聞仲說完臉上似笑非笑。他的眼光很毒,即便修爲遠不及陸壓,可看事情倒是清楚明瞭,知道現在陸壓是被自己的草率給坑慘了,騎在牆上左右不得。也是活該。
“那姜子牙高掛免戰牌又是何意?”
聞仲道:“何意?搬救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