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天,秦天見到了楚靈。
“秦天,我以爲你把我忘了,來哈爾濱這麼久也不打電話!”兩人坐在咖啡廳雅座上,楚靈一臉笑意,嘴角微微翹起,俏皮地說道。
今天她穿着一身紅色收腰羽絨服,原本高挑的個頭,搭配着緊身牛仔褲和高跟長靴,亭亭玉立,性感動人。
“呵呵,十多年沒來姥姥家了,這不事情多嘛!”秦天抱歉的一笑。
說實在的,要說有事,來哈爾濱確實經歷了很多事,單說沒事,在忙中偷閒打個電話給她,約她出來坐坐的時間還是有的。
兩人只在火車見過一面,但秦天對楚靈有救命之恩,她本身又是典型東北女孩的性格,開朗爽快,所以聊得很投機,一點也不見外。
喝了一會兒咖啡,秦天順便陪她逛了一會兒商場。
“秦天,你什麼回北京?”
“應該過完十五離開哈爾濱吧!之後我要去沈城一趟……”
秦天本來打算這兩天去沈城,可惜大舅和二舅他們一聽就急眼了,眼看元宵節到了,怎麼你能讓他走呢!沒有辦法他行程就耽擱了下來。
其中還有一個原因,他想見到的那個孟瘸子一直沒有見到。
從魔穴出來的第二天,他就去了那條衚衕,結果還是沒進屋,那女人說孟瘸子又出門了,但打聽到明天才能回來。
不知不覺中,一天時間過去了。
第二天,秦天就又到了孟瘸子家所在那條衚衕。
看了看那破爛的木門,他心裡祈禱別再白跑一趟,於是上前敲了敲,高聲問了一句,“請問老孟在嗎?”
“誰呀?啥事?”這時屋裡傳來一個老頭的聲音。
秦天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暗自慶幸。
不一會兒,那略顯發黑的屋門吱啞一聲被推開了,一個老頭慢悠悠走了出來。
咦!當看到他的第一眼,秦天頓時嚇了一大跳,以爲自己見鬼了。
因爲他和自己在大虎嶺山谷那個慘死的老孟頭長得太像了,只是右腿有點瘸,走起路來一踮一踮的。
“你是不是來過兩次了?”見秦天一臉驚詫,孟瘸子倒是很淡然。
“我是秦天,想找你有點事!不知道您和大虎村的老孟家有什麼關係?“秦天忍不住問了一句。
大虎村就是大虎嶺附近的村子,距離李家堡不遠,那慘死的老孟頭就是大虎村。當然了,這些都是李國友和山柱子說的。
“你……”這次輪到孟瘸子吃驚了。
“我有親戚在李家堡,我見過大虎村的老孟頭……”秦天解釋道。
其實他只見過老孟頭的屍體,臉部還沒有狼完全啃爛,依稀能辨別出,主要還是那條狼精幻化的老孟頭,才讓他印象深刻。
“怪不得,你見過的那個老孟頭,那是我孿生弟弟。”孟瘸子的語氣很快恢復平靜,然後把秦天讓進了屋裡。
屋裡並沒有電燈,大白天黑洞洞的,雖然不冷,但總感覺有一股陰森森的味道。
看到炕上做一個頭發花白的女人,秦天就是心裡一顫,下意識用陰陽眼一看,發現女人面色青白,身上瀰漫着鬼氣。
秦天不瞭解孟瘸子的底細,自然不會招惹是非。
“這是我媳婦,天生啞巴,而且眼睛也不好使……”孟瘸子介紹道。
這一下,秦天更加不淡定了。因爲他前兩次來的時候,明明和這女人的對過話,怎麼會這樣啊,透着說不出的怪異。
“你什麼時候見過我弟弟?”沒等秦天開口,孟瘸子先開口了,他並沒有問秦天找他幹什麼,而是問他弟弟的消息,眼裡帶着一絲焦急。
在此之前,秦天已經知道孟瘸子的大名叫孟永春。聽到他問話,秦天很是奇怪,看來他並不知道老孟頭不在人世了,難道他們兄弟沒有聯繫!
儘管心裡有疑問,秦天並沒有隱瞞,講了自己等人怎麼遇到老孟頭的屍體。
他一邊講着,一邊觀察孟瘸子,發現孟瘸子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驚恐或詫異,只有眼裡流露一種奇怪的悲傷。
“命呀!看來果然出事了……”聽他講完,孟瘸子喃喃自語道。
而秦天雖然和他對話,也沒有放棄對那女人的警惕,看見那女人一動不動坐在炕上,好像沒有任何察覺一樣。
至於孟瘸子,表現得也出人意料。
他坐在那裡,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和秦天說話,講起他的身世。
他說他和老孟頭是孿生兄弟,他們父親是村裡有名的薩滿,在他們出生不久,就有仙家說他們兄弟命相剋,所以不能在一起養大。
孟永春因先天腿腳不好就被送人,一直在哈爾濱養父家長大,知道他十歲那年,他才見到親生父親。
他父親說他天生有靈性,並把家族的薩滿傳承給了他。
秦天奇怪地聽着他的講述。薩滿傳承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想必老孟家應該也不是一般的薩滿家族。
大多數薩滿得了仙,都是在偶然間,有的人是得了一年半年病,被薩滿治好之後,承諾要領仙,便成了薩滿;有的是睡了一宿,做個夢,夢中有仙溝通,醒來後也得仙了;有的是遭遇突然變故,死過一回,一睜開眼睛,也變成仙了……
但有一種薩滿不同,他們祖輩和某仙靈羣體遞交血契,建立相互依存的關係。所以他們附體仙靈可以代代相傳。
老孟家契約仙靈是長白山的一羣狐仙,每代人有一個人成爲薩滿。
後來孟瘸子才知道,他們這一代人,原本薩滿傳承應該是他弟弟,但他弟弟在九歲那年,聽說村裡的人主導一隻受傷的狐狸,便去看熱鬧。
原本對方就想把狐狸直接殺死,結果多了一句嘴,說生剝纔出好皮子,並不知道從哪裡學來一句婦人之仁嘲笑對方。
那傢伙也是魯莽的壯漢,聽到小孩子嘲笑,自覺臉面掛不住,真把狐狸活剝皮了。
誰知道這狐狸和那狐仙家族是有意思血脈關係的,頓時把他弟弟折騰得死去活來,後來他父親不得不放棄他弟弟,把傳承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