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幾分鐘之後,陳笑緊閉的雙目驟然睜了開來。
那犀利的眼神就好似劃過黑暗的一道閃電,與此同時右手劍指猛地一指面前那杆較大一點的杏黃旗。
隨着陳笑手指的動作,杏黃旗瞬間迸射出耀眼的金芒,緊接着其他杏黃旗也隨之泛起金芒,相互呼應。
此時秦天手持銅錢劍,似乎不敢鬆懈,警惕地守在正在施法的陳笑身邊。
隨着杏黃旗迸射的金芒連成網狀,兩人周圍開始颳起了似有若無的風,儘管有些微弱,但是產生了一股嗚咽的風聲。
即便是秦天和陳笑,被風吹在身上都有種冰寒刺骨的感覺。
更爲詭異的是,這風好像只是圍繞着兩人周圍五米之內的距離轉着圈子,忽左忽右,飄忽不定。
我擦,看起來這陰氣果然邪門,竟然如此難纏。見這陳笑佈下旗陣形成的罡風與不停涌出的陰氣爭持不下,秦天也吃了一驚。
陳笑似乎被這股陰氣激怒了,掏出一道符,嬌叱一聲,道符立刻燃燒起來,隨之他將符火拋到了旗陣的罡風之中。
隨着符火進入罡風之中風助火勢火借風威,本來輕緩的罡風驟然急促起來,帶着洶涌的符火,一個盤旋竟然憑空化作爲一道小型的龍捲,直接撲向黑暗之中涌動的陰氣。
那湍急的帶火捲風與陰氣一接觸,陰氣瞬間化爲虛無,一眨眼便消散一空,再也尋不到蹤影了。
僅僅數秒內,整個白骨殿內再次恢復到了一片寂靜之中,此刻也聽不到那蛤蟆怪叫和那蒼老詭異的聲音了,周圍又恢復了原來模樣。
可能是因爲施法過度的緣故,陳笑猛地站起身來,身體不由得一列歪差點摔倒,秦天趕忙上前一把將她扶住了。
“快走,爲我們要出去可能要落在那幾只蛤蟆身上!”陳笑站穩身子,手提着桃木劍,急聲說道。
當兩人急匆匆順着剛纔聲音的方向,趕到大殿深處的時候,只看見地上有三隻血淋淋的蛤蟆,足有臉盤大小,但早已慘死了。
“這就是剛纔那三隻蛤蟆精?”陳笑緊蹙這眉頭,不敢確信地說道。
“不錯,就是那個三隻,被寄靈之後又徹底失去自身的精氣,變成原本的摸樣了!”秦天用陰陽眼打量着四周,肯定地說道。
在此之前自己用了手段,驅使他們反噬,結果慘死在這裡,應該和施術者有關,自己明明聽到了那聲慘叫,說明施術者也不好過。
很快秦天把目光放在了一塊灰白色的頭顱上,乍看上去,這塊頭顱與周圍其他的白骨並無兩樣,但又怎麼能逃過陰陽眼呢!
“出來,不然我直接滅了你!”秦天暴喝一聲,一道驅鬼符拍在頭顱上。
隨着一聲淒厲的慘叫,一股黑氣從頭顱竄了出來。
“別打,我,我救出來……”只見黑氣之中傳來一個顫抖的蒼老聲音,正是之前秦天兩人所聽見的,接着顫顫巍巍地凝聚成一團,化爲了面目猥瑣的老鬼。
這隻老鬼看上去六七十歲,穿着一身道服,乾巴巴的,留着一縷老鼠鬍子,可能是受傷的原因,身上鬼氣飄忽不定,似乎隨時潰散。
“說,你是什麼人,爲什麼死後不投胎,在此某人性命?”秦天目瞪着面帶驚恐的老鬼,喝問道。
此前秦天和陳笑聽到那蒼老詭異的聲音,口氣頗大,又聽了白衣女鬼的描述,都以爲這隻老鬼是個很厲害的角色,沒想到是這副摸樣。
“小,小道沖虛,三十年前,不幸誤入此間,中毒身殞,小道一心樂道,從未起害人之心……”見秦天面色不善,老鬼支支吾吾地說道。
“放肆,找死,竟敢撒謊……”聽到金玄老道講起過他師兄弟的事情,再加上白衣女鬼春蓮的描述,秦天一聽便知道它在說謊,一記掌心雷狠狠地拍了過去。
只聽見老鬼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直接被拍在地上。
“饒命,我說,我都說……”眼見身上鬼氣近乎透明,如果再拍一記掌心雷,這老鬼恐怕就魂飛魄散了,立刻拼命地求饒。
接下來,這老鬼乖覺多了,老老實實地交代它的身世。
原來他是古城西安附近一個小道觀的老道,因爲有修道天賦,從小被一個遊方的嶗山道人收爲徒弟,其實那道士也只是嶗山一個棄徒,道術自然高明不到哪裡去,而且年齡又大,只教了沖虛兩年多,就一命歸天了。
還別說,這沖虛還真有點天賦,憑着自己研讀師父留下的幾本書,道術見長。
只可惜誤入歧途,隨着修道時間越來越長,心性越來越殘忍。無意之中,從他師父這裡得知這處白骨殿的存在,於是便前來探寶。
在進入白骨殿之後,正好遇到了白衣女鬼所孕育的鬼胎,便起了邪念,想控制鬼嬰爲己所用,可惜他道術不到家,結果慘死變爲厲鬼。
因爲在他師父給他留下的幾本書中,其中有一本是巫術,上面記載着用至陰至陽之物引誘鬼嬰,進而控制鬼嬰。
由於童子本身是至陽之體,而死後便又成了至陰之身,而頭骨正是人之精氣凝聚之地,所以童子頭骨正是至陰至陽之物。
就這樣,他利用煉製血玉的方法引誘人收集童子的頭骨玩具,而頭骨風鈴正是其中之一。
當聽老鬼講到這裡,陳笑早已起的火冒三丈,恨不能以桃木劍將其打起魂飛魄散,眼看着陳笑凌厲的眼神,老鬼嚇得直哆嗦,連喊饒命。
其實陳笑並沒有將他現在就滅掉的想法,就在秦天想問他關於那隻蛤蟆蠱和鬼嬰的事情,突然老鬼驚恐地大叫起來。
“不,我不死……”隨着老鬼大聲嚎叫,身體鬼氣混亂起來,似乎被一陣無形力量撕扯開,五官變得極爲扭曲。
“蛤蟆,鬼胎……統萬城……我不想死……”還沒等老鬼說完,只聽轟地一下,老鬼由鬼氣組成的身子被撕裂,隨之爆炸開來。
秦天和陳笑頓時嚇了一跳,隨之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警惕地觀察四周,那股詭異的力量消失了。
“孃的,這到底怎麼回事?蛤蟆,鬼胎……統萬城……”秦天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不知是什麼力量將老鬼生生撕爆了,緊皺眉頭,自言自語道。
最後老鬼所說的統萬城,又有什麼特殊含義,蛤蟆、鬼胎和統萬城有什麼聯繫?他知道,看來自己和陳笑必須去統萬城一趟,隱隱感覺自己兩人沾染上了某一種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