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忙伸手接過了盒子,同時問道:“孩,你叫什麼名字?你是你們老大派你來的嗎?”
“我叫王大大,我家裡就我一個孩,沒有哥哥。”那孩顯然以爲“老大”指的就是他的哥哥,因此才這樣回答老神的話。
老神還要問什麼,楊浩忙阻止了他,同時換了一個方式問孩道:“是誰讓你送這個東西來的?”
“是個穿黑衣服的大叔,我不認識他。他給了我十塊錢,讓我把這個東西送到這兒來,說是交給一個姓曾的先生。”孩認認真真地答道。
楊浩也給了孩十塊錢,然後便讓他走了。老神、衡其等人都不解道:“可司,你怎麼就讓這個孩走了?我們都還有問題要問他呢”
楊浩搖搖頭道:“這個孩只是一個局外人,咱們問不出什麼來的,而且他似乎也根本就不認識叫他送這個東西來的人是誰,因此咱們問也是白問。”
黃跑跑盯着這個盒子看了一陣,忽然驚慌失措道:“哎呀,這會不會是顆定時炸彈?有人要害我們”
黃跑跑的話一出口,其他幾人也頓時全慌了神,農民和老神更是兩股戰戰、幾欲先逃。
唐軍和衡其的神色也都顯得很凝重,他們看來也不敢排除這種可能性。
楊浩拿起那盒子捏了捏,忽然動手將那包裝撕了下來。盒子裡是一個手機大的東西,上面還有顯示屏,甚至還有數字在跳動。
“真的是炸彈我們快下車”黃跑跑狂呼一聲,一腳踹開了車門,似一隻笨狗一般地撲了下去——但他很快便被楊浩捏住後衣領給拽了回來:“慌什麼?不要出洋相好不好?”
“可司,這到底是什麼?”衡其等人的臉上寫滿了疑團。
楊浩道:“這應該是對講機,看來是他們用來和我們聯絡用的。”
楊浩說完,撳下了一個接聽按鈕,只聽見對講機裡傳來了一個陰晦的男人的聲音:“曾先生,你們趕快向北行駛,在第二個岔路口向左轉,前行四百米,有一個農家院落,你們到了那裡後再給你們指示”
楊浩還想再聽聽他會說些什麼的時候,那對講機裡卻只剩下了電流聲,看來對方只發布指示,而不想聽楊浩他們說什麼。
楊浩對衡其一揮手道:“臭子,開車”
衡其自然也是聽清楚了對講機裡男人的話語。於是他立即將車子發動了起來,沿着公路向北開去。十多分鐘後,便到了第二個岔路口,他擰動方向盤將車子向左邊的岔路上開去。拐了兩個彎,繞過了一片竹林後,果真開到了一個農家院落裡的門口。
楊浩讓衡其把車停下,然後又撳下了對講機的接聽鍵,只聽那個聲音繼續說道:“現在把車子開到院內,鳴三聲喇叭,兩長一短,有人會替你們看車子。然後下車,出了院門向東,一直走,對講機不要關”
那聲音說完了以上這些話後,很快便又沒了聲息。
楊浩忙對衆人說道:“咱們按他說的去做”
衡其便按了三聲喇叭,兩長一短,那緊閉的院門果然打開了,但是卻沒有看到有人出來開門。楊浩道:“開進去——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他說的去做”
衡其便將車子開了進去,然後一行人下了車,出了院門,順着東邊的一條田埂便道往前走去。
衆人想要詢問時,楊浩一一打手勢制止了衆人的開口。
這時,他們已經是處在了盆地最北邊的山腳下,他們順着東邊的徑走了一程,又來到了一個岔路口,一條上山、一條下溪。不等楊浩開口,那個聲音又說話了:“現在下溪,順着溪的右岸一直往前,不要停留”
衆人便按照這人的說法繼續往前走。這條溪沒有楊浩他們在那個鄉政府的門前看到的大,最多算是一條的支流而已,寬不過十米,溪水非常的淺,但溪的中央卻堆着許多大塊的石頭,顯然都是下暴雨時隨着爆發的山洪從山上衝下來的。
衆人沿着溪岸前行時,先還看見有路,但走着走着,就只有成堆的石頭、亂草和土坷圾以及淤泥,有的地方甚至根本就不能走,而要跳過去。
黃跑跑結果一腳踩在了青苔上,差點摔了個蛤蟆撲水,幸好被農民捏住了衣領,纔沒有趴下去。黃跑跑晃了晃花崗岩腦袋,嘀咕道:“搞什麼搞啊?這鬼地方哪裡是路?”
衡其道:“跑跑,你難道不知道世界上本來沒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了嗎?”
唐軍道:“他們的公司見不得光,當然只能修在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啊”
楊浩將周虹抱過了一處比較寬的溪水,然後輕聲對衆人道:“大家都少發表點議論,我們現在的一舉一動可能都在人家的監視之中呢”
農民點點頭道:“不錯,在這段時間裡,大家最好都當啞吧因爲我們的每一句話可能都在他們的監聽之中他們之所以讓我們走這裡,可能也有考驗的意思在內吧?”
衡其輕聲嘀咕道:“他們不過就是一羣毛賊而已,咱們犯得着害怕他們嗎?”
唐軍道:“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句話你應該聽說過吧?”
“嗯,強龍鬥不過地頭蛇”黃跑跑也搖頭晃腦道。
“什麼嘛?那些個黑社會,跟咱們根本就不是一個重量級的嘛”衡其瀑布汗道。
“臭子看着點,心摔個蛤蟆吃水”農民提醒道。
“象剛纔黃跑跑那樣?”衡其差點樂出了聲來。
他樂開的嘴巴還沒合攏,腳下便踩到了一塊光滑的鵝卵石,“哧溜”一聲向前一滑,屁股便已經坐到了地上。
“臭子心”楊浩急伸手將衡其捏了起來。
“臭子這一招正是‘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黃跑跑嘻嘻笑道。
衆人一路說說停停,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鐘,一直走到了最裡面的峽谷裡,忽見溪已經走到了盡頭,一堵高達三百多米的陡崖擋住了去路,溪則變成了瀑布從陡崖上飛流而下,瀑布的落差最少有六、七十米,寬有十多米,看起來就象是一道白練橫掛在崖前。
瀑布下面則是一個深潭,從懸崖上傾瀉而下的水流轟擊着潭底發出巨大的轟鳴之聲,這在樣的聲響之下,衆人之間幾乎都無法進行交談。深潭的出口便是楊浩他們走來的那條流水淙淙的溪。這崖上的瀑布估計應該就是這溪的源頭了。
此刻衆人根本就找不着任何的道路了,難道走錯了嗎?這裡怎麼看都象個死衚衕。
楊浩忽然聽見對講機裡似乎有微弱的聲音發出。他忙將對講機貼近了耳朵,以盡力排除瀑布響聲的干擾。
只聽那個男人說道:“從左面爬上去。”
楊浩正想要問他怎麼爬時,他卻又沒有了聲息。
楊浩忙向懸崖上望去,尋思着該怎麼爬上去。因爲如果他沒有聽錯的話,那個男人一定是要他們爬到懸崖上面去,也就是瀑布的上方
“可司,那混蛋說什麼?”衡其將嘴巴湊近了楊浩的耳朵大聲說道。
楊浩也大聲答道:“爬上去”
“爬上去?怎麼爬啊?”衡其簡直有點目瞪口呆。
唐軍也弄明白了楊浩的意思,當下搔了搔後腦勺道:“可司,如果那人要咱們爬上這陡懸崖,那咱們看來非得藉助工具不可了。可是爲了不暴露身份,咱們的萬能棒什麼的根本就沒有帶,這怎麼可能爬得到這瀑布上面去?”
衡其也搔了搔花崗岩腦袋道:“我看那混蛋根本就是在給咱們出難題”
農民道:“要不你們在這等着,我回去帶工具來。”
楊浩一把拉住了他,同時指了指懸崖上面。衆人隨着楊浩的手指往上看去,只見從瀑布的左面懸崖上“嗖嗖嗖”地溜下來了什麼東西,由於隔得遠,又被水花的反光干擾,衆人一時都看不清是什麼東西,黃跑跑更以爲是條蛇,嚇得打了一個哆嗦,差點跌到了水潭裡
“跑跑站穩樁子”楊浩急伸手捏住了黃跑跑的衣領,拽穩了他的身體。
這時,那象蛇一樣的東西也“嗖嗖嗖”溜到了衆人跟前。衆人這纔看清,那原來是一條登山繩,看起來非常結實。
楊浩上前扯了扯登山繩道:“看來人家已經給咱們提供了攀援工具,咱們就攀着這登山繩上去吧。”
衡其道:“這玩意結不結實啊?萬一咱們爬到了一半,他們從上面將纜繩給砍斷了,那咱們不是隻有死翹翹的份?”
楊浩搖頭道:“不會,他們是要請咱們幫他們破解結界的,因此在事情沒有成功之前,是不會加害咱們的,咱們大可以放心從這裡上去。”
唐軍、農民、老神都點頭道:“不錯,可司分析得有道理。”
周虹也點了點頭道:“嗯,是這樣。”
衡其見衆人的意見一致,這才無話可說。
於是衆人先後攀着纜繩爬了上去——這攀爬懸崖自然又是一件苦差事,雖然衆人已經多次經歷過這樣的場面,攀爬過的地方比這還高的地方也多得是,但爲了安全計,衆人仍然不得不心翼翼,以免發生了什麼不測。因此當所有的人都爬了上去的時候,大概花了兩個多時。
他們爬到的僅僅是瀑布流下來的地方,並不是山崖的頂端,也就是說只爬上去了七、六十米高,上面又是一條溪谷,而溪谷上面似乎還有瀑布,不過規模已經沒有下面的這個瀑布壯觀,充其量只能算是跌水,也就是幾米高的樣子。
衆人都驚歎道:“這上面的風景不錯啊”
唐軍則四處留意附近有沒有放纜繩下來的人。但他顯然失望了,因爲這上面不要說人,就連一隻飛鳥都見不到。楊浩也提醒他道:“別費力氣了,他肯定不在這。”
衡其道:“可司,咱們現在怎麼辦?”
楊浩喘了口氣道:“大家先休息一下吧,咱們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只有等待他們的提示了。”
但這一次對講機裡卻遲遲沒有響起那個男人的提示聲。
農民不由有些擔憂道:“難道咱們已經露出了什麼破綻?”
楊浩搖頭道:“應該不會——剛纔爲了隱藏大家的身手,我故意叫大家爬得很費力,完全是象是受過特殊訓練的人,就好象是一羣初次嘗試這樣冒險行爲的菜鳥。我相信大家只要認真地按照我的要求去做了,就不會露出破綻。”
這時,衡其看了黃跑跑一眼道:“可是有一個人卻讓人很不放心黃跑跑,你老實說說,你沒有故意賣弄你的身手?”
黃跑跑一下面紅耳赤道:“衡其你瞎掰啥?我從來爬這玩意都是膽戰心驚,哪裡還敢賣弄?”
楊浩忙嗤道:“好了,你們兩個人都歇歇吧,留着口水養牙齒,別在這裡鬧內訌”
“可司,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神和農民都湊近了楊浩低聲問道。
楊浩擺了擺手道:“我還是那句話,先等等看”
周虹也說道:“可司說得對,我們還是先等等,現在最重要的是不能亂”
衆人便在溪邊的石頭上坐了下來,一邊喝了點水,吃了點乾糧,然後便無聊地看着風景。
又等了個把時後,對講機裡終於傳來了那個男人的聲音:“現在你們走到右岸,順着一道石階走上去十米,那裡有一條棧道,你們從棧道上走過來,會看到一塊鏡面大青石。大青石背面有個八卦圖形,你們把八卦圖形向左轉三圈,然後再向右轉三圈,大青石就會打開了,然後你們就走進來,注意不要碰那些凸起的方石,祝你們好運”
那男人說完上面這些話後,同樣迅即又沒有了聲息。
楊浩看着衆人道:“大家都聽明白了?”
衆人一齊晃動着花崗岩腦袋道:“都聽明白了”
農民感慨道:“看來咱們真的闖進龍潭虎穴裡來了”
衡其道:“咱們兜了這麼大的圈子,總算能夠見到他們了,這也算是幸事吧。”
黃跑跑則搖晃着花崗岩腦袋道:“幸事個屁萬一他們的那鬼地方藏着殺人的機關暗器咱們拿什麼對付?”
衡其道:“如果真有危險,你不會運出保護罩嗎?你還可以把你的‘美麗’召喚出來呀”
“絕對不可以”楊浩急忙打斷了衡其的話,“無論任何時候,咱們都不可以輕易運出保護罩,否則會打草驚蛇,讓咱們的全盤計劃落空”
黃跑跑瀑布汗道:“那看來咱們只有捱打的份了?萬一情形太過兇險,有掛的危險呢?”
“一切都聽我的手勢”楊浩道。
周虹也說道:“黃跑跑你放一萬個心,他們還需要咱們的幫助,他們是不可能現在就害咱們的萬一真出現了不能控制的事件,我們也是有應對的方案的。”
“好了,我們現在前進吧。”楊浩看着溪水的右岸道。
於是衆人打起精神,趟着溪水從左岸走到了右岸,然後順着一道看起來象是天然的石級走了上去,走上去了十米後,果然出現了一條棧道。這棧道修在離溪水約有四、五米高的地方,棧道的裡面是沿着陡峭的懸崖開鑿而出,架設着一些碗口粗的黃檀木樹的樹杆,上面再鋪着五、六棵碗口粗的杉樹的樹杆,並且並列成了一排,用粗藤條紮緊,中間的串連似乎全是用的木釘。
也就是說,整座棧道都是木頭做的,而且看起來也有了一些年月,不知道已經架設了多久?那棧道上面甚至還溼滑溼滑的,象被雨水淋溼過。其實今天並沒有下雨,那些木頭之所以被淋溼,乃是棧橋上方的石壁往外滲水,就象人出汗一樣。是那些滲出的水珠淋溼了棧橋。
楊浩一看這陣勢,不由也皺了皺眉頭,提醒衆人道:“這棧橋溼滑,大家心別摔倒了”
唐軍也點頭道:“這橋沒有護欄,摔倒了可不是鬧着玩的”
衆人一齊點了點頭,那心裡都不由緊張了起來。雖說歷盡了生死,可是來到了這鬼地方,還是不能不有點心驚肉跳。而黃跑跑更已經緊張得全身篩糠了。楊浩忙給黃跑跑打氣道:“黃跑跑你別做出那熊樣好不好?你越緊張,越走不好”
周虹也勸道:“黃跑跑放鬆些吧,沒事的。”
黃跑跑定了定神,嗯啊了兩聲道:“嗯,我不怕、怕……”
衆人見狀都有點忍俊不禁。但在這種環境下,也沒有人能夠笑得出聲。
當下自然是由楊浩給大家做示範,並親自在棧道邊保護、接應,衆人心翼翼、一個接一個地渡過了這裡。基本上是有驚無險。不過黃跑跑這衰人還是踉蹌了一下,差點就坐了“土飛機”,幸而在要命的時刻他還算機靈,硬是從地上滾了過去……
好容易所有的人都過了這段溼滑的棧道,每個人都已經出了一身的臭汗。
轉過山角,一面一人多高的鏡面大青石便矗立在了衆人的眼前。楊浩喘了一口氣道:“好了,我們現在趕快尋找那個八卦圖形,打開這個石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