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道:“劉隊長說得也有道理,這地方如此兇險,咱們呆在這裡同樣將付出巨大的傷亡,不如遵循客觀規律,撤出洞去吧。”
於是衆人都將眼睛望着唐金花,等待着她的決斷。唐金花卻看着龍芸道:“你剛纔說機關就在門上?”
“是的,”龍芸指着黑沉沉的大鐵門道,“這門上有‘kong、bu、zhi、cheng’的拼音,凡是有這幾個拼音的地方應該就有機關!”
衆人伸長了鴨脖子往門上張望,卻看不出什麼名堂來,不由都疑惑道:“這哪有什麼拼音啊?”
龍芸道:“是倒過來寫着的,最後一個字母在前面!”
衆人翻來覆去地看,還是看不出拼音在哪裡?
唐金花卻點頭道:“不錯,是有拼音。”
原來,那拼音竟有一個人多高,由許許多多的小凸起組成,不注意看根本就看不出來。
這時,龍芸的眼睛裡卻又有一絲疑惑:“最後一個拼音‘g’不見了……”
衡其道:“這個‘g’不見了有什麼關係?”
龍芸道:“這些字母本應該全部嵌入門裡面的,但是現在全都凸了出來,如果再把它們一個一個按下去,就有可能打開機關,不過現在‘g’沒了,機關可能也就沒用了。”
謝可上前看了看道:“我明白了,這個‘g’是被剛纔的炸藥給炸飛了!”
衡其一下瀉了氣道:“慘!剛纔的爆破沒把門炸開,卻把機關破壞掉了,咱們現在所要做的事也只有往外撤了!”
龍運鵬道:“咱們先把這些字母按下去試試吧,也許沒有‘g’也能夠打開。”
“是啊,無論如何,死馬也得當成活馬醫一回!”農民也叫道。
唐金花點點頭道:“那就試試看吧。”她挑選了幾個高個子,站到那門前便去按門上的字母——因爲每一個字母都有一人多高,那筆畫自然也是很粗的,一次只能按下去一小截——不過總算能夠按得下去,這也證明了龍芸的話不假。
劉蓮青瞧着龍芸微笑道:“芸芸,想不到還真被你說對了。”
龍芸托腮望着門裡凝思道:“我現在只想快點找到他……虹虹如果出了事,那麼我就要承擔起所有的責任了。”
“什麼責任?”劉蓮青故作不解。
龍芸臉頰一紅道:“不告訴你。”
“不告訴我我也知道,噯,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劉蓮青微微一笑,故意嘆息一聲道。
“好了,都摁下去了。”農民滿頭大汗對唐金花道。
唐金花點點頭,讓衆人都退後一點。衆人的眼睛便都盯着那大門,連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一秒鐘、兩秒鐘、數秒鐘……數分鐘過去了,那大門仍然是紋絲不動!
衡其嘆息道:“沒用了,咱們撤吧!”
大頭也搖晃着榆木疙瘩腦袋道:“看來少了那個‘g’硬是不行!”
龍芸道:“各位大哥在地上找找吧,說不定還能找到這個‘g’呢。”衆人點頭稱是。於是每個人都低着頭、彎着腰,象雞鴨覓食一樣瞅着地面,來回地搜尋着,比尋找一個掉在地上的錢幣還要仔細。
令人振奮的是,衆人還真的將這個“g”的筆畫大都找到了,最後僅剩下手臂長的那麼一截沒找到,估計已經給炸成粉末了。衆人搭着人梯,將這些筆畫一塊接一塊地鑲嵌到門上去,折騰了半個多小時後,總算把這些找到的部分都鑲嵌上去了。
然而大門仍是不動。
衡其道:“我們現在真的是黔驢技窮、江郎才盡、窮途末路了!”
大頭也兩手一攤:“是啊,媳婦再巧,沒有米下鍋也做不出飯來啊。”
農民沉思道:“要是能有什麼替代之物就好了。”
龍運鵬忽然叫道:“那空缺的部分恰好有一個人的手臂那麼長,你們哪位辛苦辛苦,把手臂放進那空缺裡去,說不定就能成了。”
衆人一齊茅塞頓開:“對呀,真是個好主意!哪一位,把你們的手臂放進去?”
老神道:“我說兩句,這個活當然得由我們男生來完成,女生和唐老師就暫時作壁上觀;咱們按照次序,每個人都必須將手臂放到這個空缺的地方來比劃一下,誰的手臂合適,誰就得放進去,任何人都不許耍奸使猾!”
衆人都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農民先走到那空缺前比劃了一下道:“我的手臂太粗,放不下。”接着劉存明、錢衛東、老神、唐軍、黃跑跑等人一個個也都上前去比劃了——顯然都不合適。
衡其悄聲對謝可、大頭、龍拐、劉勇、朱鳳練這些手臂比較細小的人道:“看來是咱們的手比較合適了,輪到了誰就是誰啊,誰也不許耍奸!”他說着,走上前,裝模作樣地往那空缺上比劃了一下,故作驚訝道:“哎呀,我的手臂也太粗,不合適。”說着就想將手臂拿開。
沒想到謝可、龍拐、劉勇等人一擁而上,抓住衡其的手臂使勁往那個空缺裡摁了下去,一齊叫道:“別耍奸,就是你了!”
衡其怪叫一聲,那手臂頓時便被摁入了空缺裡——其實也並不是很疼,就是心理上的緊張比較難以克服。
只聽“嘎軋嘎軋”一陣沉悶的聲響,那門立即往上升了起來!
衡其來不及抽出手臂,頓時象只粘在牆上的壁虎一樣被舉了起來,一直升到四、五米高的隧道頂部!
衆人哈哈大笑道:“臭小子,以往都是你的屁作貢獻,今天你總算是真正立了一回功!”
衡其被懸在隧道頂部上不沾天、下不沾地,他的馬子李詩茵可不幹了,鼓着眼睛罵道:“你們這些人就是衡其的好兄弟嗎?快把他放下來!”
唐金花也說道:“你們快把衡其放下來。”
衡其已經將手臂抽出了縫隙,只不過距離地面太高,他不敢貿然墜下來,因此只是裝腔作勢地在上面吆喝:“快救我啊!”
衆人嘻笑着搭着人梯上去救他——沒想到當站在人梯頂端的謝可快要靠近衡其時,忽然發現衡其的身子正在往上升去,接着只看見他的一雙腿蹬了蹬,整個人便不見了!謝可恍惚還瞧見了一條粗壯的、斑黃色的大尾巴閃了一下。謝可嚇得連聲音都失了真:“臭小子你怎麼了,你在哪裡?”
“臭小子怎麼了?”下面的人吃了一驚,紛紛問道。
謝可臉色慘白道:“臭小子衡其被怪物吃了!”
“啊?臭小子被怪物吃了?”衆人皆驚得毛髮直豎。
“尾巴!往門裡去了!”黃跑跑忽然駭叫道。
“快,救人!”唐金花端着通用機槍率先追了進去,接着聽見了她的槍聲:“送送送送……”
衆人屁滾尿流地跟進去一看,只見唐金花端着槍緊盯着前方幽深黑暗之處,眉頭蹙得象兩條筆直豎立的線條,那手指則仍緊扣在扳機上,但卻沒有擊發——顯然是失去了目標。
“臭小子怎麼了?”李詩茵的哭聲也傳了進來。雖然衡其吊兒郎當,但她還是不希望他出事,兩人從初中就開始好了起來的,都說少年男女的心就各六月的天氣說變就變,但臭小子對她卻始終如一,因此這份情意也實是難得,李詩茵對他也早已情深意濃,如今臭小子出了事,她焉能不急?
十幾盞手電筒在洞中亂晃着,每個人都試圖找到那怪物的藏身之處。
“在那!”大頭又發出了駭叫。
“在哪?在哪?”衆人紛紛驚問道。
“在那!”大頭的手電往前急指。
老天!只見在雪白的手電光柱下,只見十幾米開外一個水桶粗、數米長的斑黃色的怪物正在一點一點地向地下沉去……
“打!”衆人吆喝着一邊開槍掃射,一邊向那怪物衝去。
“別傷着了臭小子!”李詩茵慌得大叫道。唐金花也提着槍跟着衆人往前衝去……
那怪物只剩下一點點尾巴尖還露在地面上,衝在最前面的劉存明忽然張開雙臂撲了上去,一把拽住了那條大尾巴,想將尾巴拽住……
“別鬆手!”唐軍、農民、龍拐、錢衛東等人也都衝了上來,一齊揪住那條尾巴——照理四、五個大漢少說也有四、五百斤力氣揪在了這尾巴上,多少也能將它拽住或者使它停頓。但是,令人沒想到的是,那尾巴仍在往地底沉去,而且連帶着將揪住它尾巴的人也帶向了地底……
“快鬆手!”唐金花看出了端倪,急忙大喝道。
然而晚了,那幾個人就象陷在了沼澤中一樣,一齊沉了下去,整個人都不見了!老神伸手想拽住一顆人頭,沒想到只揪脫了一把頭髮……
“怎麼回事?”唐金花的目光似乎是盯着那把揪脫的頭髮,實際上她是看向前面的一個一米見方的凹坑,劉存明、唐軍等五個人就是從這個凹坑裡被那條巨大的怪蛇被帶了下去……
令人疑惑不解的是,凹坑卻不深,只有半米多高,就象一個淺淺的鍋底。但是那條怪蛇和劉存明等人卻無影無蹤、不知去向。
這一條大蛇和五、六個人都上哪去了?
每個人的心都“撲通撲通”跳得很厲害。
老神道:“這可真邪門了,這坑這麼淺,他們上哪去了呢?”
謝可摘下頭上那頂皺巴巴的老式軍帽默哀道:“不用找了,他們肯定都被那條蛇吃掉了——想不到劉存明他們就這樣壯烈捐軀,真是英雄命短啊……”
朱鳳練也低垂着腦袋道:“是啊,一下就犧牲了六個人,真的該聽劉隊長他們的勸告,及早撤退就好了。”
大頭感悼哥哥唐軍,更是哭出了聲:“嗚嗚嗚……我哥他們死得實在太慘了!”
黃跑跑“空”地擤了一把鼻涕,又將剛擤了鼻涕的手拍在大頭的肩上:“大頭,別難過,你哥他們死得很光榮,你應該繼承他們的遺志,去完成他們未競的事業,而不是在這裡哭鼻子。”
劉蓮青不滿地瞪了這些人一眼道:“你們這些人只知道哭臉,難道就不會想辦法去尋找他們嗎?”
朱鳳練兩手一攤道:“找?上哪去找?”
唐金花記起了九號礦井裡發生的事,忽然問道:“老神,你們當初在九號礦井裡時曾經見到怪物神出鬼沒地出現在你們的面前,又神出鬼沒地消失,我好象還聽見你們說怪物是通過什麼‘傳送門’傳送來的?”
老神點頭道:“對呀!”他同時省悟過來,目光投向了那個凹坑,“莫非這裡也有傳送門?”
黃跑跑一聽說有“傳送門”,立刻便要以身試法,擡腿就向那凹坑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