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週末,趙繼軍回了一趟家。到家後父親的第一句話就是:“軍子,俺家的豬賣給本村的幾戶人家了,待會有人來捆豬,你要搭搭手,別袖手旁觀。”
“知道了,爹。”
“老東西,讓軍子殺什麼豬啊。”
“怎麼的,爺幾個出的價也還可以,我們難道不幫個忙?”
“有你幫不就行了!”母親心疼兒子。
“在鄉里上個班就不能幹農活了?”趙秉成瞪了老伴一眼。
“娘,我以前的校服您給放哪兒了?我要換上。”趙繼軍決定聽從父親的話。
“嬸子,叔呢?”趙繼軍家的院子裡來了四個嘴裡都叼着香菸的男人。
正在曬被子的母親,笑着說:“你叔在裡面。”
四個男人是堂兄弟關係,年齡最大的叫趙華,其次是趙賓、趙耀、趙健。
趙健和趙繼軍是同齡人,不同的是趙健小學沒念完就下了學,一直在家務農。
“喲,大兄弟回來啦!”趙華從嘴裡撥掉香菸說。
“華哥,你吃過了?”趙繼軍連忙掏出香菸發了一根給趙華。
另外三個人也都客氣地接過趙繼軍發來的香菸。
“軍子,鄉里上班好不好玩?”趙健傻傻地問。
“還行,有空到我那去玩!我現在到村裡掛職,村裡有一間辦公室,鄉里也有一間。呵呵。”趙繼軍怕說在村裡工作不夠體面,所以把鄉里的辦公室也掛上了嘴邊。
“軍子現在有出息嘍!”趙耀恭維了一句。
“哪裡啊,不過是混口飯吃的。”趙繼軍的母親謙虛地說。嘴上這麼說,其實她老人家心裡卻是甜得如蜜。
“叔,要不我們也別閒聊了,開始動手吧。”趙華大聲說。
“嗯!我馬上燒些開水。”趙秉成溫和地說。
趙繼軍換上校服跟着大夥一起往門口走去。
院子門口已經放了一口大鍋。鍋的旁邊是一把血槽很深的殺豬刀和少量的繩索。
“嘍嘍嘍”趙華看看豬槽裡還有些菜,便輕輕喚着,想讓豬做個“飽死鬼”。豬可能意識到災難的來臨,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趙華向另外三個弟兄使了個眼色,三兄弟每人從地上拿起一根較短的繩索,來到趙華的身後。
“趙耀和趙健你倆從西面,按部和後腿,我跟你二哥負責頭和前蹄。”趙華開始分配工作。
“嗯!”趙耀和趙健悄悄地往西面走去。
“軍子,不用幫忙了,免得弄髒你衣服。”趙華笑着對趙繼軍說。
豬,警覺地站了起來。
“開始!”趙華一聲令下,四個人慢慢圍了上去。
“嘟嘟”豬向這四個不懷好意的人示威。
“按!”趙華又下了命令。
趙耀首先抱起豬的一隻腿,趙健趕忙抱起另一隻。
趙華拽着豬的兩隻耳朵,趙賓欲抱前蹄,卻沒能抱動。
趙健被豬的一隻後蹄用力踢了一腳,顯些跌倒,手不得不鬆開了。趙耀仍抱着豬的另一隻後蹄不肯放鬆,甚至試圖將踢開趙健的那隻腿也一攬懷中,哪知豬重重地踢了兩下,趙耀不但沒能抱住,胳膊被踢到,疼得叫了一聲。
三個人都失利,趙華一個人哪能敵得過這頭肥豬,這次“戰鬥”的結局是失敗。
趙華和另外三位交流了一會,商量着辦法。
只見趙華走到豬的身邊,用手指輕輕地撓着豬的後背,豬沒有任何享受的表情。趙華示意大夥走開,不久,豬開始放鬆了警惕,嘴裡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那是它感到舒服的表現。趙華耐心地幫豬撓着癢癢,功夫不負有心人,豬,慢慢地趴在了地上。趙華的一隻手有些酸,又換了另一隻手。見豬閉上了眼睛,便回過頭,輕輕地說:“過來吧!”
第二輪進攻開始,趙耀迫不及待地抱起後面的一隻腿,趙健也是攢足了勁,抱起了另一隻腿,趙華和趙賓的行動稍慢一些。
“大哥,快!”趙健緊緊地抱着踢個不停的後腿衝着趙華說。
趙賓一個人還是抱不住豬的前腿,趙耀和趙健的體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不得不鬆開手。
第二輪進攻又失敗了。
趙賓抱怨:“我一個人根本抱不住兩隻豬腿啊!”
趙健說:“大哥跟二哥你們要跟我們一起行動啊,我們在後面等你們,很費體力的。”
“你倆小子也太快了!”趙華笑着說。
趙耀沒說話,從褲兜裡掏出一包香菸,發到最後不忘記扔給趙繼軍一根。
兄弟四個蹲在地上抽着煙,想着對策。
“軍子,要不你也上吧!”趙華覺得人手不夠,只好跟趙繼軍商量。
“好哩!”
一根菸抽完,大家都站了趕來,第三輪“圍剿”開始,這一輪又增了趙繼軍這麼個援兵,大夥信心很足。
“開始!”趙華喊了口令。
趙繼軍眼疾手快地抱住一隻豬腿,儘管被豬蹬來蹬去,趙繼軍的臉憋得通紅,仍死死抱住。趙賓抱住另一隻前腿,趙華快速地把兩隻前腿捆得緊緊的,趕忙拿起繩子來到豬的尾部,麻利地將兩隻後蹄綁了個結實。
豬,嗷嗷大叫着,叫得幾乎全村的人都能聽到。門口聚集了幾位前來看熱鬧的村民。
趙華拿起鋒利的屠刀,用力刺進豬的身體,隨着一聲慘叫,地上,被鮮血染紅,豬的一生就此畫上了句號。
趙秉成燒好了一大鍋開水,趙健和趙耀用水桶將開水運到門口放在地上的大鍋中。
四個人用力地將豬的“屍體”擡到大鍋中。
豬平靜地躺在那裡,一動不動。趙華再一次拿起屠刀,傳來“哧哧”刮豬身的聲音。
這次經歷讓趙繼軍感受到了“弱肉強食”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