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會幫你找找的。”
掛斷電話,莫錦年拿起掉在地上的男士外套,噗噠一聲,什麼東西從口袋裡掉了出來,撿起來一看,是——
一隻口紅……
莫錦年有些愣神,這一刻,她的腦海裡不知道在想什麼,浴室的門咔噠一聲的同時,她下意識地就把手裡的口紅又放回了男士外套裡—二—
霍臣商隻身只圍着一條浴巾,精壯的手臂線條極美,撥弄着溼漉漉的黑髮走過來,“淋浴,還是我幫你放洗澡水?”
他靠近過來,身上除了自然水汽的味道,再無其他,莫錦年將外套放在椅背上,不知道爲什麼,她竟然覺得自己聞到了一股雛菊香……
“雛菊的英文是不是叫daisy?”
窗簾拉緊的房間裡,光線不是很明亮,莫錦年聲音有點悶悶的。
她的身體揹着霍臣商,他好像並沒有特別的反應,“是啊,你的英文實力很好,怎麼了?突然忘了一些單詞了麼?”
他的手順其自然地從後搭在她的腰上,很明顯的,女人避讓了一下,“我去洗澡……”
浴室門關上的一瞬——
莫錦年背靠着門,雙腿虛軟,滑落在地……
眼淚一道道涌了出來……
爲什麼,爲什麼這種背叛的事,會再次降臨到她的頭上……
………………………
莫錦年站在花灑下,好像要把自己磨去一層皮似的,怎麼洗都覺得好髒。
她在浴室裡呆得時間有點長,霍臣商開始擔心卻開門才發現從裡面鎖了起來,“錦年,錦年!!”
他拍門喊。
喊了十幾秒鐘,就在要硬闖的時候,咔噠一聲,莫錦年穿着浴袍從裡面走了出來,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她垂着頭,不看他,“不早了,你該回公司了,等下我要去片場。”
她的聲音低低啞啞的,好像腐朽的木頭,讓人不能放下心來,“昨天,太過了麼?”
霍臣商扣起莫錦年的下顎,卻在下一秒就被她掙脫開,她唯恐不及地從他身邊走過,拿起什麼東西就又跑回了浴室,鎖上門。
“錦年,你怎麼了?”
霍臣商的表情,聲音都嚴肅起來,太不對經,莫錦年的反常讓他不能不放在心上,這個時候電話卻響了起來。
霍臣商去拿外套裡的手機卻先掏到了那隻口紅……?
他突然好想明白了什麼,連電話都沒有接,就跑到浴室外,“有什麼話,我們好好說,不要做傻事。”
“她爲什麼要做傻事?!”
這個時候,客房的大門被人打開,喬靳晏做着輪椅出現在門口,手裡拿着手機和房卡,剛纔他接到了一個求救電話就趕了過來。
霍臣商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手邊就快速跑過一個白色的身影,“喬大哥。”莫錦年喊了一聲,喬靳晏就把手裡的另一張房卡給了她,她拿了過去,頭也不回的跑去了另一間客房。
………………………
“也許我們該談談?”
喬靳晏說。
“我和錦年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霍臣商換上衣服離開酒店,莫錦年穿着浴袍坐在喬靳晏客房的客廳裡,手裡的手機收到一條簡訊,上面寫着——
“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好好談談。”
談什麼?
談分手?
談離婚?
還是要她接受他婚外還有個摯愛的前妻……?
手機啪嗒從手心裡掉在地上,莫錦年的哭泣好像是從很久很久之前就養成了無聲的習慣,看在喬靳晏的眼中,卻很不是滋味。
“對不起,是我沒有教育好那個妹妹……”
莫錦年蜷縮着身體靠在沙發角落裡,溫柔的大手落在她的發上,充滿了歉疚,悶悶
tang地聲音從抱着的膝頭間傳出來,“那晚你給我打電話,就知道了,對不對?”
因爲聽不到回答,所以倒映在喬靳晏雙眼中有一張哭腫雙眼的臉……
“你和他一樣可惡!戲弄我很有趣,對不對?”
莫錦年撥開喬靳晏的手,“我不會讓你妹妹如願的,哪怕這樣的我,連我自己都會蔑視!”
………………………
喬靳晏找不到勸解的話,他知道這個時候,最痛的就是莫錦年。
任何安慰的話都是僞善的,可笑的。
“如果你想那麼做的話,只要你不會在工作上,感情用事就好。”喬靳晏的聲音意外的冷,他推着輪椅轉過身,“等下會有人給你送來衣服,不要讓自己着涼了,身體可是鬥爭的本錢。”
聽到關門聲,莫錦年的眼淚再次決堤……
……
霍臣商回到車上的時候,滿臉都寫着心煩意亂,手機不停地響,他沒有接。
直到吵得讓他無法安定,他接起電話,就聽到喬歆凌的聲音,“和她談的怎麼樣?”
她的聲音很淡然,卻又隱隱的有些焦急。
倒映在後視鏡裡的俊容揉了揉眉心,“我說過,等我電話。”
他的聲音很冷,喬歆凌沉默了很久,什麼話也不說,霍臣商喟嘆了一下,柔了下語氣,“你哥哥應該知道你回來了,見不見他,你自己決定。”
“臣商,你知道,我需要的,就只有你。”
………………………
莫錦年是很敬業的,就算眼睛哭腫了,整張臉的狀態都不怎麼好,但是她出現在片場的時候還是帶着笑意。
她和導演道歉,說是自己沒有睡好,同時也拜託化妝師費心遮掩她的疲態。
“眼睛實在太腫了,你先冰敷一下眼膜,拖遲幾小時再拍。”
導演說,莫錦年點點頭,跟着化妝師去了臨時搭着的休息蓬。
她坐在椅子上閉着眼睛敷眼膜,她讓自己儘可能的冷靜下來,以免情緒崩潰,讓情況變得更糟。
這個時候,有人走了進來——
“是不是覺得很壓抑?要不要跟我去兜兜風?”
莫錦年撕下眼膜看到的是,穿着機車皮衣的霍飛行——
這是怎麼了?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的丈夫出/軌了,她卻是最後一個才知道,還傻傻地依偎在他的身/下,以爲自己過得很幸福?
一看到和霍臣商有些相似的霍飛行的臉,莫錦年就想起昨晚溫情的種種。
每一個片段都讓她覺得噁心。
好像無數的螞蟻在啃咬着她的骨頭,又痛又刺,讓她情緒激動:“我不會和你大哥離婚,沒有什麼可以讓我覺得壓抑的!”
………………………
“被耍得團團轉,還期待着他回心轉意麼?!”
霍飛行很生氣,跑過去攥住莫錦年的手腕就把她拉出了休息蓬,他幾乎是強硬的給她戴上安全帽,抱着她上機車,摟住他的腰——
“抱緊了,摔傷了,我可不負責!”
……
三個小時後,山頂霍宅收到了從醫院打來的電話——
珞佳燕一聽到“車禍”兩個字嚇得不輕,“媽,我沒事,是大嫂出了事……”霍飛行的話帶着
濃濃的歉疚,“幫我聯繫大哥,讓他立刻來醫院。”
霍臣商看到手機上“錦年出了車禍”的簡訊,立刻焦急地趕到醫院。
霍飛行扶着身上衣服都摔破的莫錦年走了過來,就迎面捱了一拳——
“霍臣商,不關小叔子的事!”
莫錦年被嚇到,只看到霍飛
行的領子被霍臣商揪了起來,而霍飛行微微冷笑,好像霍臣商那緊張的表情就像個笑話——
“我還以爲只有前大嫂出了車禍,纔會讓大哥這麼緊張。”
“混賬!”
領口一緊,莫錦年卻在這個時候衝了過來,她用一隻手去掰開霍臣商的手,晃動之間,她左邊肩膀上隱約一攤青紫的顏色。
霍臣商怒不打一處來。
莫錦年看着他,輕描淡寫道:“別怪小叔子,是我自己想要兜風,沒有摔地很重,就只是肩膀脫臼——”
她的眼神很倔強,好像還帶着對他的敵意,和痛恨。
“你是傻瓜麼?誰許你跟他兜風,你要是出了什麼意外,驍希要怎麼辦?”
霍臣商情緒激動起來,一把握住莫錦年沒有受傷的另一隻手——
………………………
莫錦年強忍着眼淚,也不知道是手臂上震動到的痛,還是心口裡狠狠被捱了一下。
霍臣商不是沒有看到她眼眶裡的紅潤,他很心疼,卻不知道如何安撫,因爲她的眼神在抗拒他,而他也處在憤怒的極端,不想放開她——
知不知道,車禍可大可小,他收到那個簡訊的時候,他的心情錯亂到不敢去設想任何的可能。
霍臣商很生氣,非常的生氣——
她要是恨他,可以打他,罵他,但絕不可以自殘自己的生命!
“在你眼裡,我就是個傻瓜,不是麼?”
莫錦年用脫臼的手,使勁推開霍臣商的手,她不要他碰她——
“誠實的告訴我,你爲什麼要和我結婚?”
她忍着眼淚不掉下來,在他的跟前,她再也不要用眼淚換取憐憫,“如果沒有一點愛的成分,也沒有一點可能,那麼請你儘早告訴我,這樣的話,我在‘知道了不知道’的時候,我的心也不會那麼痛!”
莫錦年想,她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瞭了。
霍臣商一定聽得懂,所以他鬆開她的手,就好像也鬆開了他們之間的這段……可笑的關係。
“送我回片場。”
這句話,莫錦年是對霍飛行說的。
………………………
霍臣商站在三樓的走廊窗邊看着,莫錦年跟着霍飛行攔下一輛出租車坐了上去。
深壑的眼好像從未如此疲憊——
一切都在脫離他的掌控,明明不該是這樣的……
出租車上,莫錦年右手拖着脫臼的左手。
“很痛麼?”
霍飛行的聲音難得削去了一層不正經的味道,“回片場還有一會兒,你累的話,可以靠在我的肩膀上。”
他正經深沉的聲音和那個他更像了。
“安靜點,不要說話。”
莫錦年聲音很低,卻很強勢,身體朝着他的方向側靠下來,閉上眼,她什麼也不想說,什麼也不想想。
她只是想時間流走的快一點,讓她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誰都不要來打擾就好……
“其實有什麼好傷心的,天下也不止我大哥一個男人,都說受傷了,失戀了,恢復自信的良藥就是是新的戀情,你說我怎麼樣?我不介意你把我當作療傷的工具。”
………………………
霍飛行掃着安靜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莫錦年,她一直沒說話,所以他也就沉默了起來。
傻女人,要是早一點遇到的是他,她愛上的人是不是就不會是那個可惡的大哥!
出租車停靠在酒店外面,霍飛行要下車送莫錦年上樓,被她拒絕了,“很晚了,小媽會擔心你的,你快回去,也別再來了。”
莫錦年態度很生硬,她不希望被人拍到她和小叔子有什麼曖/昧的照片。
“至少讓我看着你上樓。”
霍飛行也很執拗,莫錦年沒再說什麼,轉身走入酒店的旋轉門,也不知道霍飛行就這樣凝望着,等了多久才離開……
……
無故缺席拍攝,還無法聯絡到人。
喬靳晏本來想要訓斥莫錦年一通,但是在她的客房外面看着一身傷痕的她回來,他還能說什麼?
“發生什麼事了?!”
喬靳晏的輪椅擋在莫錦年的身前,不讓她拿房卡開門。
“讓我安靜一下。”
莫錦年的聲音很犟,卻像是在哀求。
………………………
霍飛行回到山頂別墅的時候,自然逃不過珞佳燕的一通追問,而她的質問聲自然不可能滿的住霍啓山。
他肅然的追問發生了什麼事,霍飛行不想說,卻也抵禦不了父親那強勢的氣場。
所以他告訴他,“那個喬歆凌回來了,大哥還是對她餘情未了,大嫂受不了打擊,整個人情緒都幾乎崩潰,是我不好,不該出餿主意帶她兜風,卻出了車禍……”
“說什麼?!混小子,你都幹了什麼?!”
霍啓山一個巴掌甩了過來,可是心疼死了珞佳燕,“老爺子,你冷靜點,飛行是做錯了,但是起因卻是臣商,他怎麼可以過了四年,還沒對那個女人放棄?!”
“現在錦年在哪兒?”
“我送她回片場了,爸,你要去哪兒?!”
誰也沒想到霍啓山的反應巨大,他命令珞佳燕立刻把霍臣商叫回來,同時也給莫錦年去了電話,聽到莫錦年沙啞的喊了一聲“公公”,很生疏,在刻意的拉開距離。
“有爸給你撐腰,你現在立刻回來,回爸媽這裡。”
莫錦年掛斷電話,身上摔得破爛的衣服還沒有換掉,喬靳晏陪在身邊,“回去吧,如果你不想讓步的話,現在就回去。”
喬靳晏派人把莫錦年送回了山頂霍宅。
………………………
霍臣商回到霍宅就被霍啓山狠狠訓斥了一通。
書房的門緊閉,誰都不許靠近,呵斥的聲音卻很響——
“給我一個答案,你是要驍希和他媽,還是那個女人,那個把你丟下差點害你不成人形的喬歆凌!”
莫錦年來到書房外,正巧聽到這句問話,她手握着門把好久,都沒有聽到霍臣商的回答。
有些問題,錯過了第一秒鐘,就已經有了答案。
她推門而入,看着憤怒的霍啓山,“爸,這件事,讓我和臣商自己解決,好麼?”
……
霍臣商拉着莫錦年的手上了二樓的某間臥室,莫錦年沒有掙脫他的觸碰,卻在門合上的那一剎,擰脫開他的手,“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你冷靜點聽我解釋——”
霍臣商百口莫辯,人生中第一次好像這麼窘迫,她疏離抗拒的眼神讓他焦頭爛額,向來淡然的心都焦灼起來。
“解釋?我還以爲只有你的心不乾淨,大家都是成年人,一/夜未歸,代表着什麼,你我心裡都很清楚,根本不需要嘴巴上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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