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淵錦握着電話,遲遲都不開口回答安淺夏的話,過了許久,才低低的開口。
“夏夏,如果我說顧千夜是騙你的,你會信我嗎?”
安淺夏咬着手指,目光依舊看着廚房裡面的顧千夜,腦海裡面突然亂糟糟的,一點也想不起以前發生了什麼事情。
單淵錦的聲音再次傳來,“夏夏,你怎麼不說話了。”
“我頭疼。”安淺夏聲音低下去,腦袋裡面突然好痛。
“我不說了,我的腦袋受不了了。”
安淺夏一下掛斷電話,衝着廚房叫出聲,“顧千夜,我腦袋好痛。”
顧千夜馬上放下手裡還在忙碌的宵夜,連圍裙都沒摘,就大步走到了安淺夏的面前,“哪兒疼?”
安淺夏揉着太陽穴,“這裡面疼。”
顧千夜略帶涼意的手指按住安淺夏的太陽穴,然後輕柔的給她慢慢揉起來。
漸漸的,安淺夏腦袋裡面的疼痛感感覺少了一些,模糊不清的眼前也逐漸變的清明。
“顧千夜,我現在完全分不清,你和單淵錦說的話,到底誰纔是真的了。”
“淺淺,你爲什麼不信我。”顧千夜眼底閃過受傷,“如果你之前不是認識我的話,你會和我發生那麼親密的事情嗎?你會對我的身體那麼迎合嗎?”
“淺淺,你難道不覺得,我們之前本來就是天作之合,並且對彼此的身體都極其的熟悉嗎?”
安淺夏愣愣的看着顧千夜,顧千夜說的,她確實反駁不了。
因爲那種熟悉感,彷彿她和顧千夜之前,就是多年的老夫老妻。
老夫老妻……
安淺夏想到這個詞語,看着顧千夜的目光怎麼都移不開了。
顧千夜同樣深情的看着她,他就要趁着現在安淺夏失憶,要不然等安淺夏想起過去那一切,只怕他的追妻之路會更加的難。
“淺淺,我不會騙你,單淵錦纔是那個最大的騙子,如果我騙你,你大可以去問問自己的父親。”
顧千夜繼續對安淺夏循循善誘,“淺淺,你父親總不會連自己的女婿是誰都不認識對嗎?”
安淺夏想起自己叫單淵錦“老公”時候,父親和表哥那種驚訝和不可置信的表情,當時心裡就已經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只是爲什麼,父親不直接告訴自己,顧千夜纔是自己真正的丈夫呢?
安淺夏想不通,一想腦袋就痛,索性就不想了。
衝着顧千夜勉強笑了一下,然後起身走到一個抽屜前,伸手拉開抽屜,一下子就愣住了。
抽屜裡面擺放着一張A4紙,紙上畫的人分明就是顧千夜。
而這種手法,完全就是出自於她的手。
安淺夏拿起那副畫,畫下面又是一副畫,畫上的人同樣是顧千夜,只是這一副畫上,顧千夜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鮮血淋漓的模樣看着特別嚇人。
安淺夏不敢相信,這也是自己所畫的。
安淺夏顫抖着手指抽出那張畫,繼續看下去,下面還是她自己畫的,可是畫風卻突然變得詭異和壓抑。
安淺夏不敢在看,那些畫一下子勾起了她內心難受的情緒。
顧千夜從身後走過來,若無其事的從安淺夏手裡拿過那些畫,語氣平靜。
“淺淺,這是你當初說要嘗試轉變風格,但苦於找不到模特,然後讓我幫忙給做了你的模特。”
“是不是讓你感覺到不舒服了?”
安淺夏努力的呼吸了一下,點了點頭,“是,顧千夜,我是感覺到不舒服。”
“我從來都不敢想,自己還有這麼陰暗的一面。”
顧千夜勾勾嘴脣,拉着安淺夏的手走到一邊,“淺淺,我不會再讓你單獨去和單淵錦見面,更加不會讓你一個人留在單淵錦那兒。”
“淺淺,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把你一個人丟下。”
安淺夏看着一臉深情的顧千夜,想起了什麼似的,從口袋裡面拿出手機,搜索了一個關鍵詞。
然後就有關於顧千夜的很多新聞跳了出來,只是那些花邊新聞,竟然一個都沒有了。
顧千夜眼眸深邃,幽幽的好似藏着很深的光,那些新聞早就被他讓明傑徹底的壓下去了,現在網上根本就搜索不到了。
安淺夏搖搖腦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她還記得之前自己醒過來,單淵錦是給她看過的呀!
不管顧千夜和單淵錦兩個人,誰說的話是真,誰說的話是假,現在看來顧千夜是不會讓她離開的了。
安淺夏腦袋裡面又開始疼了起來,並且有愈演愈烈的形勢。她不知道自己之前發過病,但是顧千夜卻是清楚的很。
一看安淺夏臉色蒼白下去,額頭上已經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顧千夜想都不想的上前抱起了安淺夏。
“我們現在馬上去醫院,淺淺,你堅持一下。”
“顧千夜,我頭好痛。”安淺夏聲音小下去,不光是頭疼,就連胸口處也痛了起來。
“淺淺,不會有事的,如果這次A城在查不出來,我就帶你去國外。”
“淺淺,你還記得自己之前就有這個病嗎?”
顧千夜抱着安淺夏上車,不停的說話轉移她的注意力。
“明傑,去醫院。”
“是,總裁。”
明傑馬上開車朝着醫院而去,他一看安淺夏的樣子,就知道安淺夏發病了。
安淺夏的疼痛來的迅猛,在車上痛的整個人都蜷縮在顧千夜的懷裡。
眼前的人影已經變的模糊不清,腦海裡面迅速閃過種種畫面,那些畫面,竟然沒有顧千夜和自己說的那麼美好。
安淺夏眼睛閉起來,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汗珠已經匯聚成了大滴大滴的汗水往下掉,很快就染溼了顧千夜的衣服。
顧千夜大手緊緊握住安淺夏的小手,聲音多了絲不自己的顫抖,“淺淺,別嚇我。”
“顧千夜,我好痛。”
安淺夏聲音幾不可聞,身子已經哆嗦了起來,顧千夜緊緊的把她抱緊,也不知道單淵錦在她身上做了什麼手腳。
一直到醫院把安淺夏送進急救室,然後顧千夜馬上就打了電話給單淵錦。
過了沒多久,單淵錦就來了醫院,兩人去了醫院的天台上,站着邊緣處往下看着。
“單淵錦,你對淺淺做了什麼?”顧千夜一開口,那股濃郁的壓迫感就散發出來。
單淵錦面無表情,“我說我什麼都沒做,你信嗎?”
“呵……”顧千夜看向他,那雙漂亮的眼睛透着凌厲和洞悉一切的光芒。
“我打算見見你父親,聽說顏家和景家的訂婚典禮,你父親也會去。”
單淵錦臉色微微變了變,“你以爲我父親會信你的話?”
“你說呢!”
顧千夜高深莫測,現在他已經不屑和單淵錦繼續玩下去了,從知道那個三年來一直在西郊別墅附近監視自己的人就是單淵錦,他就已經想要和單淵錦做個瞭解了。
單淵錦遲遲不說話,只是拳頭越握越緊,他可不是被嚇大,從小到大,卻只怕一個人。
而那個人,就是他的父親。
顧千夜回了病房,看着緊緊閉着眼睛的安淺夏,女子臉色蒼白,又長又密的眼睫毛安靜的垂在眼窩下面,黑色的秀髮披散在白色的枕頭上。
手背上扎着細細的針,透明的藥水正在一滴一滴的流進她的身體裡面。
“淺淺,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顧千夜低低的喃語着,“咚咚咚”敲門聲響起,隨即景皓帶着顏叮噹走了進來。
看到兩人進來,顧千夜眼眸微微眯起,“你們來做什麼。”
“看看夏夏。”答話的是景皓。
顏叮噹看了眼病牀上的安淺夏,然後纔看向顧千夜,她努力的剋制着自己,不讓自己再次流露出那種愛慕的目光。
“顧總,我想和你聊聊。”
顧千夜瞥了顏叮噹一眼,並不起身離開,“要聊什麼,就在這兒聊吧!”
景皓明顯有些猶豫了,“會不會打擾到夏夏休息?”
“她剛剛打了止痛藥,現在還不會那麼快醒。”顧千夜難得這麼心平氣和的和景皓說話,看着安淺夏的眼神也極其的溫柔。
顏叮噹一陣陣的心痛,她就知道,當初的顧千夜是逢場作戲,可是男人真正深情的那個女人,卻不是她。
景皓看了眼顏叮噹,顏叮噹已經快控制不住自己了,伸手握住顏叮噹的肩,壓低了聲音開口。
“別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顏叮噹閉了閉眼睛,點了點頭,“我知道。”
景皓這才帶着顏叮噹坐到一旁,然後低低的開口。
醫院頂樓,單淵錦一個人呆了很久,一直到宋晟找上來,才轉過身子。
“單先生,我有些不明白。”
“不明白什麼?”
“A城那麼多家公司可以用,爲什麼單先生偏偏會選中安氏下手?”
宋晟問出自己的問題,就恭敬的守在一旁。
單淵錦不答話,只是定定的看着面前跟了自己很久的宋晟。
過了許久,單淵錦才扯了下嘴角,“爲什麼會選中安氏,和顧千夜對上嗎?”
宋晟語氣愈發恭敬,“是。這一直是宋晟想不明白的問題,如果選其他公司,肯定不會有這麼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