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驚得一震,寒了臉來死命推他,警告着:“你別得寸進尺!”
前世的錯,就在她堅守不住自己,被他這般軟磨硬泡,一寸一寸失去了自己的陣地……前世的錯,連累了那麼多人,她不想再錯。
他卻笑了,無聲嘆息,藉着窗外熹微的燈光,靜靜望她的眼:“小姨別怕,是小姨想多了。我只是要小姨吻一個,只是要小姨跟外甥間的就行了;我不會爲難小姨。”
“什麼?”辛歡揪緊被子:“……小姨跟外甥之間的吻?”
“嗯。”他乖乖地闔上眼簾,長睫如蝶翼輕顫,“從今晚到《水墨丹青》落幕,要有整整6周。之間小姨還要在賽場上一刀一刀殺我……今晚此時,也許是最後的親熱。小姨難道真忍心?釹”
他竟然真的化身小孩子般,乖乖只送面頰過來,柔曼低喃:“小姨……”
他的話,如何能不讓她心痛……卻不等她猶豫得出結論,他的面頰便貼上了她的脣。
兩個人的世界,又被棉被與外界隔開。他貼着她,若有似無地廝磨。他的面頰貼在她脣上,不勞她移動,他自行輾轉…橋…
被子裡的世界,溫度陡升,她漸喘不過氣來,退開脣,張口呼吸。
他的亢奮,便都囂張地印在她身上,不肯撤離。
她按捺不住低呼,他就勢一轉頭,她的脣便被動地落在了他脣上……他嗚咽低吼,加深輾轉。
氣息相繞,往還遞送……她被他狂烈制住,無力掙脫。
直到他定好時間的腕錶發出提示音,他方將掌心從她心口柔軟處撤離,抱着她又幫她呼吸幾回,看她氣息平順了才含笑凝望她眼睛:“謝小姨的賞……”
辛歡呼吸勻了,攢足了力氣,這才用力推開他。他險些栽下去,卻手腳利落地控制住,脣角只噙了一抹笑,起身將自己收拾停當。一雙黑瞳在夜色間依舊暗芒閃耀,繞着房間,清晰記着他曾經到過的每一個點,斂淨他落下的髮絲,這才走向房門去。
她用力向相反的方向別開頭,用力不去看他背影。
他走到門邊,回頭悄然望她,卻笑了。悄然兩步奔回來,又將她按住,深深吻了一個,又將她的氣息拂亂,這才笑着深深凝望一眼她緋紅面頰,柔聲說:“我走了,你再睡一會兒。”
他這次是真的走了,房門關嚴,再無動靜。
她怔怔望了良久,不知怎地,還是下了牀,踮起腳尖走到門口。耳朵貼在門板,細細聽了半晌,確定是再沒有動靜了,這才悵然地回了被窩。
卻是怎麼,都再也睡不着了。
那個混蛋,竟然是將他那種古怪的失眠症,也傳染給了她麼?
和鬱邊下樓,邊打電話。外頭有幾個身量與他相近的男子,穿了與他走進酒店時一式穿着的男子,紛紛從各個方向疾步走出。
隱在外頭樹叢、車子裡的各路記者便一時都慌了神兒,舉着長焦鏡頭的相機,不知道該跟拍哪一個好。
趁亂,穿着女式帽衫的和鬱甚至還挑眸觀賞了半分鐘外面的兵荒馬亂,這纔不急不慌地上了等在暗影處的車子,安然離去。
他走遠了,才又電.話發令。那些男子便都各自停了腳步,甚至故意迎着追拍的記者走過去,清楚地露出他們自己的臉,讓記者們連呼認錯了人。
各方報捷,和鬱纔開心地收起了手機。
小萌小聲問:“歐巴,天還沒亮,再睡一會兒吧?”
和鬱搖頭:“睡不着了。”
辛歡迷迷糊糊地睡到早晨,便收到了辛子陽的電.話。辛子陽有些緊張地說:“出事了!有人向媒體控訴,說《水墨丹青》的選秀不公,勝者早已內定……”
辛歡揉揉額角。
選秀這事兒內定勝者的規矩,在娛樂圈內早已是不成文的定法。選秀不過是一場秀,定然是主辦方想要藉助這樣的形式來捧紅自己的新人,或者是從中挑選自己看中的新人……可是這個規矩卻是不容對外界說破的,否則一定招來非議。
辛歡問:“查到可能是誰了麼?”
她邊說邊上網,看到了更詳細的版本:爆料直指水墨天華四人,說四人在整個海選,以及封閉訓練過程中都受到特別待遇,一看便知是內定的勝者;甚至有所謂“知情人士”對外透露了lc國際跟辛迪加的合作計劃,佐證了水墨天華四人一定是大贏家的判斷……
這樣一來,罪名便是坐實了。
辛子陽驚問:“歡歡,我們該怎麼辦?”
“怎麼辦?”她反倒冷靜下來:“涼拌!”
“什麼意思?”辛子陽傻了。
“冷處理,不作迴應。外頭怎麼嚷嚷就讓他們嚷嚷去,如果有記者採訪,告訴公司所有人,也只虛與委蛇即可。索性藉着這個話題,讓媒體好好幫着咱們好好炒炒《水墨丹青》好了,正求之不得!“
辛子陽嘆了口氣:“這倒好說,公司裡的人這點眼色還是有的。歡歡啊,我真正擔心的是,咱們選秀的結果可怎麼處理?難道還按着原計劃進行,還讓水墨天華四個人贏了比賽,然後正落人口實?”
辛歡便冷笑:“不然你還要怎麼樣?難道這次不顧了跟lc國際的合同,可以不用管水墨天華四個人了?”
辛子陽自知理虧,急忙道歉:“爸知道了,都是我的錯……歡歡,你好歹想辦法。”
辛歡嘆了口氣:“到時候我會有辦法轉圜,你且放心吧。”
放了電.話,辛歡怔忡了半晌,反反覆覆地將這件事前前後後地想了。越想,就越覺和鬱嫌疑最大。
他是在逼她,不準淘汰他!
怨不得他說,最期待在賽場上與她一較高下,原來昨晚的親密之下,他卻已經悄然抽出了刀來。
辛歡起身將那支插着鬱金香的花瓶抓過來,啪地丟在地上,幸好地毯厚,沒給摔碎。辛歡看那花瓶咕嚕嚕地滾動,咬牙說:“我不會輸給你的!”
彷彿是爲了印證辛歡的懷疑,早晨上班的時候,各大媒體便都刊登出來,說和鬱約見了媒體,接受採訪,說:“……想要驗證《水墨丹青》是否有貓膩,大家看我就好了。如大家所知,青花和月現在正與水墨天華打對臺,所以如果我在pk賽上無理由地被淘汰,那就肯定是《水墨丹青》有黑幕;不過話反過來說呢,如果我沒有被無理由淘汰,那這選秀就沒什麼暗箱。”
辛歡忍不住將報紙團了扔進廢紙簍,心氣得哆嗦。
黃鬆端了杯茶過來,小心翼翼問:“歡子,你還好吧?”
“我沒事。”辛歡掩住心緒。
黃鬆坐下來問:“……那我們之前說的腳本,是不是要改動?如今看來,和鬱是暫時不能淘汰掉的了。”
辛歡縱然不甘心,也只能狠狠點頭:“不過只是讓他再多留兩輪罷了,後面一樣淘汰他!只是,賽制的設置要更隱蔽些。”
黃鬆點頭:“我明白。”
辛歡去排練室看水墨天華。知道了她的身份,四個人都客氣了許多,只是那三個人依舊有些疏遠的意味,依舊只是嶽映天暖柔而笑,走過來凝視她:“怎麼了,昨晚沒睡好?有黑眼圈兒。”
辛歡笑笑:“是啊,如果真的想讓我放心,拜託你們四個一定要好好表現。要贏得正大光明、漂漂亮亮,堵住所有人的嘴。”
嶽映天淡然點頭:“你放心,我們一定不給你丟臉。”
辛歡卻沒回應他的柔情,徑自走向一臉冷漠立在遠處的商若水:“你先唱給我聽。”
商若水又是一張冷臉,擺明了不給面子。辛歡正有話要說,手機偏響起來。辛歡一瞄,是母親林寧,便橫了商若水一眼,回頭先去聽電.話。
林寧說:“聽你花姐說,你今兒一早就要見水墨天華四個。歡歡啊,你須得先伏住那個商若水。他是隊長,另外幾個不過是看着他眼色行事罷了。”
辛歡心頭一顫:“媽,你怎麼會好模樣打電話囑咐我這個?你是不是,也看見早上的新聞了?”
如何能看不見呢,和鬱的採訪一出來,德叔就趕緊給白振軒報告了。
林寧說:“媽媽只不放心你。你既然要爲水墨天華四個人考量,那四個人若還不肯歸心,你頂着這麼大壓力的一片心,可不就都白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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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愉快,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