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音樂聲中,蘇沫的手搭在慕言司的肩膀上由着他帶着她在舞池中輕盈划動。悠揚的華爾茲可以盡展優雅,舞池中的人們都陶醉在這音樂聲中。
蘇沫有些心不在焉,事實上,從她步入這裡開始無時不刻就想着要怎麼逃走,可是慕言司當真看得她死死的。這下他忽然想跳舞,就問蘇沫會不會。
蘇沫經過林楚喬教導培訓的第一課就是學各種禮儀和舞蹈,自然會跳。她隨口答應會跳,於是現在就成了這個情形。
慕言司低頭看着懷中左顧右盼的蘇沫,忽然輕笑,附在她耳邊說:“你想要逃走是不可能的。”
蘇沫嚇了一跳,擡頭對上了他的似笑非笑的眼睛。她心虛地急忙垂下眼簾,說:“我……我只是好奇。呵呵……我從沒有參加過這麼盛大的慈善舞會……榕”
“單單好奇嗎?”慕言司輕輕嗤笑,帶着她滑了一步優雅的舞步,然後將她摟入胸前,低笑:“別看了,今天帶你出來是見一個人。”
“什麼人?”蘇沫被他口氣中的神秘所吸引,情不自禁地追問。
慕言司握住她的手,一轉身帶着她出了舞池向大廳的側門飛快走去。蘇沫手被他握得緊緊的,茫然跟着他向前走。慕言司走得很快,蘇沫不得不小跑才能跟上愨。
“你帶我去哪?”蘇沫問道。
可是走在前面的慕言司似乎一點都不想告訴她。蘇沫不得不跟着他七繞八拐。到了一處花園中,慕言司的隨行保鏢跟上前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慕言司用法語說了幾句。黑衣保鏢們便帶着慕言司向一處微微凸起像是花房一樣的房子走去。花房的門打開,蘇沫簡直驚呆了,外面看不過是簡單的花房,實則裡面別有洞天。
腳下是光滑鑑人的大理石走道,走道頂上都是明亮的白熾燈。走道的盡頭是一扇鐵門。鐵門處守着兩位黑衣保鏢。他們見慕言司上前,恭敬地鞠躬,說了一句拗口的外文。
蘇沫現在完全是兩眼一抹黑,不知慕言司到底在搞什麼鬼。
終於,慕言司對她說:“跟着我進去,進去見到人保持微笑你就沒事。”
蘇沫急忙問:“你要見誰?”
慕言司似笑非笑地說:“一個不得不見的人。解決了這件事,我就可以和你的爺爺談判了。”
蘇沫一聽更加好奇了。可是不容她多想,鐵門打開,慕言司拉着她走了進去。
又是一條長長的走道。蘇沫覺得這所謂的慈善舞會根本看起來不是那麼簡單。這地方居然還有這麼複雜的“地下迷宮”如果不是慕言司帶着她進來,她根本想不到所謂的見面地點居然是這裡!
走了大約十幾分鍾,慕言司終於在一處門口停住腳步。那門是沉重的雕花門,木門打開,蘇沫眼尖地看見木門中還有填塞一層類似隔音的東西。
這就是所謂的見面吧!
蘇沫隨着慕言司走了進去。
房間很大,佈置得很奢華,沙發、茶几、地毯、牆上還掛着幾幅畫。在房間的當中沙發上坐着一位滿頭白髮的老人。這位老人西方面孔,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身上穿着一件裁剪很妥帖的手工定製西裝,西裝上衣口袋上還掛着一條金錶鏈子。
他看見慕言司走進來,把目光落在了慕言司身後的蘇沫身上。
他聲音低沉地說了一句英文。純正的英國倫敦腔調像是一杯上好的英式紅茶,醇正、有韻味。
蘇沫好奇地打量他,再看看慕言司,忽然明白了什麼。
兩人的眼瞳是一樣的,深碧色的!
相似的臉型,還有同樣的瞳孔顏色!只是不一樣特徵的五官!
慕言司竟然帶着她見了他的父親!皮埃爾斯老公爵!
蘇沫吃驚得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慕言司上前,拉着蘇沫坐在身邊。
對面的老公爵打量了蘇沫一眼,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英文。即使蘇沫聽不太懂他濃濃的英國口音,但是她能聽出他口氣中的輕蔑與不屑。
慕言司冷冷回了一句。
蘇沫實在忍不住問:“他說什麼?”
她話音剛落,老公爵犀利的目光便看向她。他用純正的中國話“好心地”回答了她的問題:“原來南宮小姐不懂英文。我剛纔說的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親愛的道格拉斯對女人的品味依舊沒有什麼大的長進。”
蘇沫一聽,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一見面做父親的就開口諷刺自己的親生兒子,看來慕言司說的是真的,皮埃爾斯家族中包括他的父親都不怎麼喜歡他!
她想到這裡忽然特別想知道剛纔慕言司是怎麼回答他的父親的。一向驕傲的慕言司應該不會在這口舌上吃虧纔是。
慕言司按住蘇沫的肩頭,用英文對自己的父親說:“她是南宮家的唯一繼承人。她不是一般的女人。我要娶她!”
老公爵冷冷看了蘇沫一眼,用英文流利地譏諷:“果然被我猜中了,你始終永遠都做不了皮埃爾斯家族的人,不是嗎?”
慕言司冷笑:“可是尊敬的父親,放眼皮埃爾斯家族中,誰還能獨當一面?是酗酒成性的老大詹姆斯,還是你最喜歡的老二,只懂得沉浸在美女懷抱的道林,還是前些日子不久前被我打得屁滾尿流的老三威爾?”
“你!……”老公爵臉色頓時陰沉得像是能擰出水來。
慕言司冷冷靠在沙發上,神情慵懶。他說:“我的婚姻其實不需要您的祝福,帶她來給您看,也不是需要徵得您的同意。但是皮埃爾斯家族未來的藍圖裡,那三個廢物是完全不可能爲您爭光的。”
“混賬!”老公爵站起身,怒道:“我是絕對不會允許皮埃爾斯家族再出現一個黃皮膚的賤種的!你如果和南宮家合作,別怪我……別怪我……告訴那個人!到時候看你怎麼辦!”
“去吧。”慕言司看着暴怒的父親冷冷地說:“這些年要不是我在背後替你們收拾殘局,你以爲你在那個人的眼中有半分的利用價值嗎?您不過是那個人腳下的一條聽話的老狗!除了聽話和裝點門面外,您一點用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