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穿上三彩軟金衣,同樣無濟於事。雷光炮是光子炮的一種,發出的光速威能無限,不亞於神雷,縱然打不爛後天靈寶級別的金衣,但那恐怖的高溫連虛空都能灼毀,非人力所能承受。
一個月之後,烏龍山深處,某一座山峰前。
“同袍們!大家務必繼續發揚一不怕苦累、二不怕艱險的鬥性精神,千萬不能有絲毫的懈怠和馬虎!
“現在,附近四五個村邑的鬥民都來幫助我們了,兵民攜手,四面合圍,佈下了天羅地網,抓到這個逃犯已經沒有什麼懸念啦。
“仙規界律的尊嚴不容褻瀆,誰要以身試法,我們絕不姑息。鋌而走險者,歷來雖遠必誅,哪怕他逃出蠻荒,穿越到異界,我們也一定要將他抓捕歸案!
“何況他如今就蜷伏在這不到千疇的蠻古山林之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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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身披幽碧戰袍、頭戴暗紅色銅精戰盔的都頭口若懸河,舌綻春雷,站在高處對山野之間的無數公捕和兵勇講話鼓勁。
正在這時,無數的傳詢盤突然滴哩嘟嚕的響了起來,有人緊張至極地報告,一個普通戰民在北邊搜索時不慎跌入山澗,情況異常危急。
都頭大聲道:“遭罪啊,這該死的逃犯,袍澤弟兄們,看見金剛娃龍之俠時,若其拒捕,可以加大級數開炮;即便乖乖的受縛,也不妨讓他嚐嚐皮肉之苦。”
隨即,無數牽着軍犬的、拿着傳詢盤的公捕和兵勇又開始向四面八方撲去。
逃犯金剛娃,男,現年約十五歲,曾自稱龍之俠,烏龍山本地土著,案發前疑係蠻教外圍弟子……
一個年輕貌美的女捕快在叢林之中不緊不急地溜達着,反覆着研究手裡關於金剛娃的資料,看着資料上那罪犯的肖像,這美女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像是在哪裡見過他啊?”這少女老是懷疑,這個窮兇極惡的少年犯,很可能就是曾經打劫過她的一個壞蛋。
“唉……”少女輕嘆一聲,略微惋惜地嘀咕道“這麼清秀的小帥哥,相貌俊爽,一臉正氣,還可能是個武院的高材生,怎麼會做出那等先奸後殺的兇殘舉動呢?”
最傷懷的是,作爲赤月兵城的接班人,此次她主動請纓擔任見習捕頭參與緝拿,好幾次幾乎將他逮住,可次次被他使一些諸如襲胸、擾臀之類的下三濫手段逼退自己,最終讓他逃之夭夭,想來實在叫人如鯁在喉、寢食難安。
此時的龍格和圖樣上簡直判若兩人,衣衫襤褸,雙目無神,滿臉倦色,尋死的想法都有。
也不知怎麼就敗露了行蹤,被尊位地仙帶頭的捕快從山下的壩區中一路追進深溝密林裡,惶惶如喪家之犬,急急如漏網之魚,已經二三十天沒有得到喘息,天天都是吃樹枝和石頭,嘴裡都淡出個鳥來了。
憑藉蠻古山區複雜的地形地貌和濃茂的雜草密林,如果沒有軍犬作梗,他或許還有逃出生天的極大可能。
可惜,這次出動的犬類實在多得有點過分,還盡都是雪獒這樣的靈獸,甚至有金吼的幼崽,不能使用天幕結界的他如何躲避追蹤?
畢竟他留了些遺蹟在人家手上了,一旦被鎖定,便入蛆附骨。
體能消耗很大,虛脫了的龍格寄身於一個偶然發現的山洞之中,末日來臨的感覺摧毀了他的意志,讓他除了流着淚抓緊時間回憶一下自己短暫生命裡的點點滴滴之外,再也分不出一絲精力來琢磨如何應對越來越密集的地毯式搜捕。
別說是衆多帶炮的鬥龍,就是那幾名天仙,也足以鎮壓自己。
龍格只有期盼這個高出地面十五六米、洞口被荊棘徹底遮蔽着的小洞能夠成爲他逃生的傳奇所在。
雷光炮,威能居然可以無限上調,真是太可怕了。他那意外出現的罡龍勁,比起這種恐怖的武器來,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的雜耍。
這個山洞雖然不大,在裡面坐直身子都不能,然而似乎非常幽深,從裡面透出一陣陣的寒氣,雖在盛夏,卻讓人感同隆冬。
也許,龍格最後如果沒有被靈敏的狗鼻子嗅到,因而被拉回去砍頭,便是在這裡被凍成冰棍。
好險!
洞口外已經有過三撥人巡查過,幸好都是沒有帶狗的村民。
龍格冷得要死,卻不敢爬出去光合一下。
顯然,就是死,他也選擇死在這個天然的冰窖裡,這裡雖未結冰,但感覺上至少也得有零下三四百度的光景。
絕對零度,看來並不絕對。
“天父盤古老師在上!這便是窮途末路麼?這便是命懸一線麼?爲什麼要這麼對待我!”他躺在陰風徐徐的小小山洞之中,心裡苦笑道:“也許,我這驚鴻一瞥的人生旅途上,真正讓我最懷念的便是這倒黴至極的罪行吧......”
逃亡,不停地逃亡,直至今日,逃無所逃。
飢火燒腸,腦暈耳鳴,龍格吞下幾塊石頭之後,伸手摸摸下面,喃喃自語:“我這算不算被兄弟陷害致死呢?”
他是真心鬱悶,人間死法千千萬,自己的死法咋這麼叫人哭笑不得呢?
就在這時,洞外傳來一陣急促的犬吠,悲涼無助的龍格頓時色變,手足瞬間僵化。
狗叫聲越來越近,不得已,他只好壯起膽子往小洞更深處慢慢爬去。
狗的嗅覺比人類靈敏百倍,堪稱出神入化,他只有退的更深遠,才更安全。
然而還是來不及了,一隻軍犬到了山崖邊就不在走,瘋狂的對着石縫中生出的一簇藤蔓類植物叫囂着。
“在這裡!”
“一定在這裡,大黃的鼻子從來沒有判斷失誤過!”
“金剛娃,你已經被包圍了,插翅難飛嘍!識相的自己走出了,接受界律的審判!”
“灌木背後肯定有小型洞穴,這一帶偶爾有石灰岩地貌,這種情形並非很罕見!”
“上!上!”
兩名公捕迅速靠近,其中一個公捕輕輕彈足一跳,抓住樹根,便攀上了樹叢後面凹陷的山壁,同袍拋上一支熒光筒,他往裡面一照,“啊,看見了,狗日的正往裡面不要騷命的爬呢!”
“怎麼辦?要不要發雷射死他?這也算拒捕。”
“不好吧,他現在是甕中之鱉,能生擒最好。”
那名捕快一發狠,道:“豁出去了,老子來投軍,爲的就是報效朝廷,追到九幽黃泉,也要將這龜兒子捉拿歸案。”然後用口含着熒光筒,四腳四手地快速爬進洞中。
“再跟進幾個,以備不測。”
“對,對。”
外面的人也沒有明顯的誰領導誰,自發的商議,決策,最後又有三個公捕鑽進了洞裡。
剛纔太興奮,過了幾分鐘剩下的人才冷靜下來。其中一個拿起傳詢盤正要向上司報告,卻聽見洞中傳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驚叫:“鬼!鬼!”
“蟒蛇!蟒蛇!”
“啊!那....是龍!真龍!”旋即一切歸於沉寂,再無任何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