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樣貌普通的中年男人。
這人方小魚也熟,方國棟的狗肉朋友,老同事張寶發,沒事也經常上方家竄門子,一雙眼睛轉來轉去,看見她們笑了笑,露出一嘴的齙牙。
對齙牙張這人方小魚沒什麼好感,標準的有事是哥們,出事沒哥們的人。
方國棟停了自行車和對方咬了一陣耳朵。
在方國棟停下來時,方永華和徐厚浪也停了自行車,方小魚坐在他哥自行車的後座,眼睛盯着齙牙張那裡,齙牙張一出現準沒有好事。
齙牙張像是有所忌諱,眼睛飄過來後,一手擋在嘴上,小心和方國棟說着。
聲音壓得很低,明顯不想讓人聽到他們的談話。
方小魚卻因爲空間的緣故,耳聰目明,聽力已非常人可比。
隔着兩三個車身的距離,該聽的還是被方小魚聽到了。
齙牙張找上方國棟是爲了鋼廠的事,夢裡的事一樁樁的還是發生了,鋼廠的煤廠要找人承包,齙牙張正是爲了這事找上了方國棟,方小魚看着方國棟陡然升起的欣喜的目光,就知道現實要照着夢境裡的套路走了,不久後方國棟就會向媽媽提出承包煤廠,接着一家人的生活就在永無止境的討債還債中度過。
濃濃的恨意一閃而過。
齙牙張三句話下,方國棟心思就浮動不行,衝方永華道,“小華,你帶着你妹去派出所,廠子裡有事,我和你張叔叔要趕緊回廠裡一趟。”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方國棟刻意地忽略了方小魚和徐厚浪,目光避開兩人,直接就跟着齙牙張走了。
方永華看着騎在自行車上的兩背影,心裡着實發惱,他爸真是太不靠譜了,這樣也能叫人給叫走了,根本一點都不關妹妹嘛。
方永華的目光從方小魚身上掃過,見妹妹神色並無太大的變化,這纔對着兄弟乾巴巴的解釋,“厚厚,我爸還有事。”
徐厚浪對他淡淡點頭,什麼也沒說,方永華鬆了口氣,還真怕厚厚問點什麼,到時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總不好說他爸根本不關心他和他妹吧。
方小魚坐在自行車後一直沉默着,爲了調節下氣氛,方永華就問方小魚期中考的情況。
“考的挺好的。”方小魚淡淡的回答。
“哈哈,我也考的挺好的,這次估計考個全班三十名沒問題。”
方永華班裡一共58個同學,三十名的話差不多就是中等的位置,以往方永華最好的成績也是倒數第三名,這全班三十名的成績對方永華來說已經是很大的進步。
不料他話一出口,徐厚浪就淡淡的說了一句,“三十名?別說你是我帶出來的。”
被嫌棄了。
方永華咳了一聲,一提嗓子,“厚厚三十名已經很了好不好,你不知道我最近有多用功,你不能拿你比計算機還是厲害精確的腦子和我比嘛。”
徐厚浪:“你就不能有點深層次的追求嗎?”
方永華:“我覺得以我的水平和能力,現在的深度差不多。”
這段時間的衝擊檢查和培訓徐厚浪算是看出來,小華同學完全就不是讀書的料,也真是難爲他了,在他密集的測題訓練下,硬生生啃下不少的習題。
他給方永華培訓的時間短,這樣的成績對方永華來說也真不算太差,可對徐厚浪這個老師來說多少是欠強人意。
他收的學生,不說年級前三了,最差也是進班級前三的,期中考試完後,他還是得給方永華再進行一番地獄式的系統培訓。
徐厚浪的目光漫過方永華落在了後座的方小魚身上,烏黑的眼睛沉甸着什麼,徐厚浪沒錯過剛剛有人找她爸時,方小魚的異樣,該帶着她適當的放鬆一下了。
派出所的筆錄很順利,負責做筆錄正是上次和楊起金楊隊一起的小丁,大家也算是熟人了,十多分鐘筆錄就做完了,小丁還透露給他們一個消息,邵成精已經從醫院轉到了監獄。
檢方已經立案直接起訴了邵成精,不日就要開庭。
方小魚以爲自己作爲涉案人員,是需要上庭作證,沒想到小丁只是告訴他們這個消息,並沒有提出讓方小魚上庭作證的要求。
“警察同志,我不需要出庭作證嗎?”
方小魚夢醒過也看過不少的法律書籍,她做爲此次事件的當事人,檢方怎麼可能會不召她出庭做證,這太不合常理。
正在她驚訝之際,楊起金從外面走了進來。
“小魚,你這個哥哥厲害啊。”楊起金見面就誇徐厚浪,目光帶着讚賞。
方小魚看向徐厚浪,那人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
她頓時就明白了楊起金的意思,雖然不知道徐厚浪在背後又做了什麼,但能讓楊起金楊隊對他刮目相看,大加讚賞,這事必然是徐厚浪在後面出力了的,能讓檢方繞過她,提起公訴,這人的能耐還不是一般的大。
方小魚心裡五味雜陳,眨巴着眼睛看了他幾眼。
謝過楊隊和小丁,三人一起走出了派出所的大門。
方永華舉手伸展了一下腰肢,看着兩人提議,“期中考都考完了,要不,咱們今天去市裡玩一會,放鬆一下。”
徐厚浪難得帶着讚賞的看着方永華,方永華簡直受寵若驚。
驚喜交加時,一盆冷水當頭澆了下來。
方小魚,“你們去吧,我還有點事。”
“妹,有你這樣給哥哥撥冷水的嗎?”方永華不幹了,“考試都考遠了,你還有什麼重要的事?”
方小魚擡頭,徐厚浪雙手抱胸,好整以瑕地望着她。
方小魚默了默,“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就是有一點東西想買的。”
方永華,“既然也不是重要的事,東西改天再買。”
方小魚,“。。。。。”
怎麼每次和自家哥哥都無法繼續交談下去呢。
“東眠家剛在市裡開了家保齡球館,今天就去玩保齡球。”
“太讚了。”他還沒打過保齡球呢,方永華眼睛一亮,“厚厚,是不是開業大酬賓,朋友免費入場。”
徐厚浪輕輕恩了一聲,“你回村子一趟,把一豪還有覓妮一塊叫上,我和小魚在勞動路口的公交站點等你們。”
“好嘞。”聽到有保費的保齡球可打,方永華的心開始發飄了。
方小魚看着哥哥放下她,興高采烈的踩車離開,無語了。
徐厚浪嘴角帶笑拍了拍自行車後座,陽光灑在臉上,金燦燦的,襯得人越發的好看。
迎着某人燦爛的笑容,方小魚認命地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