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人當中,沒有比厚厚更適合解決這件事的。
16年,不管當初事情的真相是什麼。
是原諒自己的父親,還是仇恨自己的父親,都要他自己來做一個了斷。
章文海仰天嘆了口氣,什麼話也沒說。
章母畢竟年紀大了,情緒大起大落間,人有點乏了,章文海扶着章家進了裡屋。
章一豪送方小魚到了家門口,纔回去。
方小魚剛進院子沒久,陳秀英也回來了,方小魚回頭幫媽媽把自行車停好。
陳秀英看着她道,“剛纔在門口,我好像看見一豪了,你去章家了?厚厚在部隊有消息了嗎?”
方國棟緊跟着陳秀英進來,見母女倆站在風口,“你們母女倆說什麼呢,有事先進屋再說,外頭風大着呢。”
“先進去吧。”
徐定國來彎彎村的事,父母還不知道,方小魚簡略地給他們說了說。
方國棟眯着小酒笑起來,“聽聽,當初我就說把孩子們的事早點定下來。真沒想到,當初佳倩找的男人居然是個首長,多有面子,多長臉的事啊。”
瞧這話果然像渣爸能說的,方小魚撇了撇嘴。
陳秀英揪了老公的手臂一把,方國棟吃痛叫起來,“你幹嘛啊,我說的難道有錯,揪我幹嘛。”
陳秀英翻了個白眼,“我說,現在這是重點嗎?重點是佳倩讓人帶走了。首長又怎麼了,他要是抵賴,首長的身份還能害了佳倩,要是這個首長只要兒子,不要母親呢。你也不想想,說不定人家早有家室和孩子,這樣的身份,以後佳倩如何自處。”
兩個人根本就不在一個頻道。
方國棟不以爲意地道,“人帶走了又咋了,他那還能虧待了佳倩不成,說句不中聽的話,就是佳倩做不了人老婆,後半世的容華富貴也享之不盡了。”
陳秀英聽了頭疼,覺得這話沒法說下去,這三觀歪的可以了。
方小魚不鹹不淡地道,“也許厚厚根本就不想認他這個父親呢。”
方國棟和陳秀英齊齊一震。
不顧父母聽到時震驚的表情,方小魚打了個呵欠,“困了,我先上樓了。”
第二天一早,家裡來客人了。
陳水生在家鄉帶了施工隊過來了,婦保院一號工程過兩天就會啓動,陳水生帶着部下在施工隊在工地上安營紮寨之後,就來看望外甥一家,這一次過來又帶了不少東西過來。
三隻醬鴨,還有一串醬鵪鶉,自己灌的好大節的臘腸,還有一油紙袋的鹹鴨蛋。
陳秀英笑着道,“讓嫂子費心了。”
陳水生把東西道給妹子,“費什麼心,過年了自家原本就是要備點的,只不過是順帶罷了。”
陳水生過來家裡免不得熱鬧一番。
婦保院的工程至少要半年,工地上風餐露宿的,到底比不得家裡,陳秀英做主讓自家哥哥在家裡住下來,就和方老爺子一個屋,老爺子也有個伴,陳水生也不和自己妹妹客氣了。
陳秀英特意請了一天假,在家裡招待自家哥哥。
中午吃完飯,方國棟陪着陳水生閒話家常,陳秀英又特意去商場給侄女買了過年的新衣服,裡裡外外,從內衣到外套,鞋子,包全有了。
陳水生看着一大袋的東西,激動道,“我說,你買這麼多衣服作甚呢,別把孩子給寵壞了。”
陳秀英笑着,“哥,女孩子不就要寵着嗎?你忘了你怎麼寵兩個外甥的了,之前家裡條件不怎麼樣,沒法給苗苗買些好的,現在既然有這個條件,再不給苗苗買點,我還怎麼當人姑姑的。”
陳水生笑呵呵的,“苗苗這孩子虛榮心強,可比不得小魚,下次真要買啊,你就不要給孩子買貴的。對了,聽國棟說最近又開了幾家水果店?”
說起生意來,陳秀英眉梢都揚開了,“恩,都是小魚的主意,連開了好幾家,最近國家不是有政策,對招收下崗工人的企業和工商戶都有優惠政策,咱們就撿了個便宜,人也有了,稅也少了。新店的生意都還不錯。”
現在人員有了,也不需要陳秀英每天起早摸黑了。
照方小魚的話說,以後店裡都是電腦化管理,陳秀英和宋海芳每天要做的事,就是統領全局,要各個店門做做視查,做好人員的管理,和人常的進出就行了。
“這兩天店裡生意也穩定,你外甥女啊天天抓着我學習呢,說是給我掃盲。不過我這年紀,每天也識不了幾個。”
雖然識不了幾個字,不過陳秀英還是很好學的,她深知知識的重要性。
做生意就更不用說了,現在沒有文化啊,真跟睜眼的瞎子似的。
陳水生鼓勵着,“每天學幾個,這日常細久的,也能學到不少了。”
陳秀英出嫁時,爲了照顧弟妹,又因爲家裡貧窮,只上了半年學,這一直成爲陳家兄妹心懷內疚的一件事。
好在,小魚有出息,妹妹一家日子過得越來越好了,能有這樣的成績,真心不容易。
陳水生過來,兄妹兩個都挺高興的,晚上陪着陳水生聊了好一會的話。
晚上家裡還來了一個客人,是餘健波,他帶過來一個好消息,方小魚家裡的地基批了。
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可沒把家人給高興壞了。
方國棟拉着餘健波,要他陪着一塊喝酒慶賀一下,餘健波家裡有事給拒絕了。
方國棟也不好強留他,吩咐方小魚送餘健波出門。
方小魚出門前特意找了個空從空間拿了些水果出來,讓餘健帶去,“幫我向老爺子問聲好,說我改天去看他。”
方小魚也有好幾天沒去看老爺子了。
餘健波笑道,“老爺子是念叨着你呢,這下老人家該高興了。”
送走了餘健婆,方小魚關上了門,方國棟和老爺子他們喝高了,陳水生也陪着喝了不少。
方小魚用靈水給他們泡了茶。
家裡人也是高興,畢竟爲了這地基的事,一家人也是等了十多年了,現在心願終於完成了。
陳秀英欣喜道,“年前這是來不及了,也就一個月的事,那就年後,年後我去湯婆子那裡選個日子。”
陳水生道,“到時我抽空過來監工。”
索索碎碎的聊到大半夜,陳秀英蒸了棗糕,吃完棗糕,一家人這纔開開心心地睡下。
這大半夜裡,突然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一陣快過一陣。
伴隨着女子淒厲的哭喊聲和男人大聲的咒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