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魚跟了上去,就見渣爸領着人進了婦保院的門診室,鬼鬼崇崇的,不知道想幹什麼。
方小魚蹙了蹙眉,想到昨夜家人交流的話,一顆心直往下掉。
門診室內,徐厚浪定定地看着方國棟。
方國棟被少年漠淡的眼神看着有點犯慫,想到賺錢大計,又壯了壯膽氣,笑嘻嘻湊上前去,“厚厚,咱到那椅子上坐下,叔有事和你商量。”
方國棟指指了門診前的凳子,徐厚浪站着沒動,“您要有事,就在這邊說吧,店裡這麼忙,我的過去幫忙。”
徐厚浪的口氣不鹹不淡的,方國棟從他面上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
但明顯這次對他的態度比前兩次看着他時客氣多了。
方國棟瞧着接下來的事還是有點希望的,挫了挫手,嘻嘻一笑,“厚厚啊,我聽小魚說,你幫着她在磁卡上賺了好幾萬塊錢。”
徐厚浪挑了挑眉,“是有這麼回事,不過這投機倒把的事,也就只能幹上一票,我和小魚說了,她好像也沒有想法再炒磁卡。”
方國棟忙擺手,深怕他沒開口呢對方就拒絕,“誤會了,你誤會了,我找你不是爲了磁卡的事。”
“那是爲了什麼?”
方國棟嚥了咽口水,剛想開口請小子幫忙炒點股票,方小魚不知道從哪殺氣騰騰的衝了過來。
方國棟這話都沒說出口呢,就被方小魚拖着往外拽去,一直拖到門診室的門口花壇口,方小魚才冷着臉鬆手。
方國棟被女兒這麼拖出來覺得很沒面子,當即黑了臉,喝道,“閨女,你幹什麼,我還沒和厚厚說話呢,你跑出來搗什麼亂。”
方小魚掃了眼四周,冷笑道,“我就是跑出來搗亂的,如果不是我出來,你是不是又要求着人幫你做事,上次是找人借錢,這次又是什麼?知道人家會賺錢,又要人幫着你賺錢,你這麼做,跟向着人直接伸手要錢有什麼區別,你憑什麼跟着人伸手?”
方國棟眨巴着兩眼,看着方小魚,“就憑你是我女兒,就是憑那小子喜歡你。就憑那臭小子巴不得每天賴你邊上,我纔開這個口。我開口那是看得起他。就是我不求他,他也要求爺爺告姥姥地想盡辦法幫着咱家裡,不然你那幾萬塊錢怎麼賺來的,還不是那小子看上你,故意的給你賺錢花呢,爸這腦子門清着呢,要這小子幫忙賺幾個錢又怎麼了?”
方小魚被渣爸的無恥氣到了,看着渣爸胸口一揪一揪痛,一字一頓地道,“所以你就因爲覺得他喜歡我,就因爲這樣,你就去要脅人家?合着你一直想着賣女兒不成?你就一點也沒想到,你這樣做,讓人家怎麼看你女兒?在做這件事情時,就沒有一絲絲的爲我着想過嗎?“
“你這孩子,我怎麼就沒想到你。”方國想着以後還要靠女兒,口氣一軟,嘟囔道,“閨女,你話說的爲什麼就那麼難聽,我好歹也是你爸,這樣說真是傷了爸的心。”
方國棟拍着胸脯,理直氣壯地道,“再說了我方國棟怎麼可能賣女兒。不過是瞧着有發財的機會,不忍把機會給白白的流失掉。我這麼做,都是爲了我們家好,都是爲了你好。”
“而且對厚厚來說他也沒有任何的損失啊。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被你這麼一說,爸都弄成什麼人了,還有你剛纔當着厚厚的面,把爸這麼強拉出來,不是在厚厚面前給我下面子。”
以後他這個老丈人在女婿面前還有什麼威信可言,年紀小就是不懂事。
方國棟的無恥自私方小魚不是頭一天就知道,可每一次他都在突破着他自己的底限。
方小魚深吸了口氣,沉聲道,“爸,你心裡怎麼想的你自己清楚,別把自己說的那麼高尚,也別想用道德捆綁來爲自己無恥的行爲找藉口,我不吃這一套。你要再如此執迷不悟下去,咱們這一世的父女情份就盡了,我說到做到。”
方小魚狠狠剜了渣爸一眼,眼中的恨意看得方國棟一陣心驚膽戰,涼意從腳底心直躥上了腦門。
方小魚冷如利劍的聲音又傳了過來,“你明白,我不是我媽,這樣的事情我是做得出來的,別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不然我永遠不會原諒你的。”
說完方小魚就走了,不顧身後方國棟在那高喊着。
一顧一切地往外衝,她伸手擋着自己的臉。
眼淚無法剋制地奪眶而出,明明說好不再流淚的,她還是流淚了。
她真的很傷心。
哪怕有了夢境的先知,哪怕她再怎麼努力,都改變不了渣爸的骨子的劣根性。
難道最後的結果,真的就是一家人從此各奔東西,老死不相往來。
下一刻,方小魚就被拉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頭頂被人及其溫柔的揉着,“愛哭的小丫頭。這一點點的事,怎麼就哭了呢。好了不哭了,再哭,眼睛就要紅成小白兔了。”
方小魚倔強地擡起頭,“我纔沒有哭呢,不過就是被風吹了眼睛。”
沾了淚珠的眼睛紅兮兮的,徐厚浪心疼極了,伸手抹掉她的眼淚。
如同哄小孩一般哄着她,“好,沒哭就沒哭,是我看錯了,這不是眼淚,恩,是雨滴。”
說完,再一次揉揉她的發頂,四周不少人看了過來,嘻嘻笑着。
方小魚羞惱推他,“天氣晴着呢,哪來的雨滴,盡說瞎話。還有你放手,這裡這麼多人看着呢?”
徐厚浪不捨地鬆了手,低聲在她耳邊低喃道,“這麼說來以後沒人的地方,是不是我就可以動手了。”
方小魚瞬間羞紅了臉,被他這麼一撩,都忘了哭了,狠狠在他腳上踩了一腳,“混蛋,你想得美。
方小魚踢完轉身就跑,身後傳來某人的大笑聲。
混蛋踩這麼痛,就不痛的嗎?
那麼,下次她是不是要踩得更用力點。
痛死他算了,方小魚彎起了嘴角。
正想着,不想迎頭撞上一個人,還好雙方都及時收了腳,撞得不是很厲害。
方小魚擡頭看到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大娘,忙連聲道,“大娘,對不起,您沒事吧?”
大娘在身上拂了幾下,心不在蔫的道,“姑娘,是我自己剛剛心急了,沒看路,我沒事。”
方小魚見她神色不對勁,不放心的追問,“大娘,真的沒事嗎?”
“姑娘,真沒事。”
徐厚浪跟過來,拍拍她的肩,“大娘沒事的話,那我們走吧。”
這時,婦保院內又出來一個大媽。
就見大娘把人攔着了,方小魚聽見那大娘在說,“張媽,你要買東西等等吧,門口那小店有人正搗亂呢,那東西砸的呀,可亂了,你現在就別去了。這把我慌的,都沒看路,差點把姑娘撞倒了。”
方小魚心下一個咯噔,直覺就是水果店出了事,一顆心頓時拎了起來。
冷汗直從額頭往外冒,想也沒想拔腿就衝了出去,徐厚浪緊隨其後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