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桌上，樊老太婆陰寒的目光一直在陳秀英和方小魚身上掃來掃去的，原因無他。
而是去了孃家一趟，懷疑樊二爺和樊家舅舅掉進臭水溝的事有蹊蹺。
能有這麼巧的事，兩個人來了彎彎村一趟，幫着她對付了母女倆，回去就出了事。
據二老說，不知道是哪個混帳，在背後搞偷襲，瞄準了他們的腳彎扔了石子。
不光是他們兩上，就是另三個對着方小魚和陳秀英動手的中年漢子，也被尖銳的物體射中了。
老胳膊老腿的，傷了筋動了骨，沒個三個月下不了牀。
樊老太婆瞄了一陣後，也看不出來什麼貓膩來，昨個陳秀英娘仨一步也沒離開家。
樊老太婆的目光定在方四九和方國棟身上睃來睃去，顯然是懷疑上他們兩個了。
“你不喝粥，你看我們幹嘛。”方四九黑了臉。
“槍斃句，老不死，我看都不能看了嗎?黑心肝的東西，你老實給我交代，是不是你叫人教訓了我孃家人。”
“哼哼，我叫人教訓你孃家人？你腦子有病吧。”方四九冷嗤一聲，對着方水仙道，“水仙，你帶着你娘去第七醫院看看，看她是不是得了妄想症了。”
“老東西，這麼說我。”樊老太婆瞪着方四九，氣得後槽牙都要咬碎了，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方水仙拉了拉樊老太婆，難得勸道，“媽，你少說一句，這事我爸肯定不會幹的。”
七叔公剛出來調停，樊老太婆到底不敢太過分，氣呼呼地回了裡屋。
方水仙和方月娥隨後跟了進去，兩個人在裡屋勸樊老太婆。
方小魚雖然覺得這事有點古怪，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暗笑一聲活該。
堂前方四九吃完早飯起身去了茶館，方永華和方小魚上學去了。
方國棟和陳秀英兩夫妻前後腳也出門上班去了。
方永華因爲沒能完成歐陽笑笑的事，一直悶悶樂樂的，早上到教室時一直耷拉着臉。
徐厚浪挑眉看了他一眼。
“厚厚，我媽叫你說聲，週日一起叫上你媽去市裡吃肯德基。”方永華意興闌珊的說道。
徐厚浪隨意哦了一聲，早上方小魚和他提過，徐厚浪睨了他一眼，“臭着個臉，和你妹吵架了？”
方永華沒好氣地哼哼。
徐厚浪笑，“有妹妹寵着她護着她都來不及，你說你一個大男人，你好意思跟你妹妹生氣。”
“她不講道理啊。”方永華忍不住把歐陽笑笑的事和徐厚浪原原本本的說了，“你說說看，她良心是不是讓狗給吃了，笑笑這麼好，她居然不跟笑笑做朋友。”
“也就你眼裡好，豬腦。”徐厚浪伸手彈了一下他的腦門。
“厚厚，你怎麼也和小魚一樣。”方永華不開心。
“腦子到底裝着什麼，家裡發生這麼大的事，還有心思理歐陽笑笑，爲了一個心機婊噁心你妹妹，你可真行啊。”
徐厚浪哼哼兩聲，“我要是你妹妹，看我不揍醒你。”
心機婊，方永華不高興了，“厚厚，你要再這麼說笑笑我就和你絕交了。”是兄弟也不能這麼說笑笑。
徐厚浪搖頭，“你要是爲了這樣的一個心機婊，執迷不悟下去，隨便你。”
徐厚浪別開頭，拿了本漫畫看了起來，不理這個二缺了。
方永華顯得很沒勁。
對徐厚厚是服氣的，不要說他了，就連班主任張撲克都忌厚厚幾分。
整個高二（3）班也只有厚厚明目張膽的在早自修的時間看漫畫。
而且不知道厚厚暗中使了什麼招數，把位置換到了他的旁邊。
“咦，不對啊，厚厚，你怎麼認識笑笑的，你見過她了？”方永華突然間瞪大了眼睛。
徐厚浪嘆了口氣，看他一眼，又低下了頭。
方永華一直纏着他，非要問個清楚。
徐厚浪拿書拍了拍方永華的腦袋，“你要是喜歡她，一個人玩去，別在我面前噁心我了，神煩。”說完，拿了張紙巾，走出了教室。
方永華站在原地跺腳，“喂，厚厚，你們一個個的怎麼都這樣。”
就沒個支持他的麼。
樊二爺和樊家舅舅傷得這麼重，又是週末樊老太婆少不了要再去看看。
方月娥、方水仙姐妹兩個進了城，方國棟和陳秀英在還在上班，中午家裡就方永華和方小魚兩個人。
陳秀英一早就爲姐妹兩個燒了飯菜，方小魚回來後熱了熱，兄妹兩個在堂前草草吃了一下。
方小魚收拾碗筷，方永華在堂前做起了作業。
昨晚上和方小魚吵了幾句，上午又被厚厚訓了頓。
方永華心裡還氣着呢，故意不理方小魚。
反正兄妹兩個約好去水果批發市場，他就不信等下方小魚不叫他。
批發市場交易時間都在清晨，這個時間點批發市場無論老闆還是員工都在午睡。
方小魚打算利用中午時間再去一趟失足地點，查看一番。
等收拾完，方小魚揹着方永華偷偷拿了工具，背上了書包，一腳踏出了門檻。
方永華咦了一聲，眨巴着眼睛看了她幾眼，“去哪？”“覓妮家，做作業。”
“不去批發市場了？”方永華忍不住問。
“哪能呢？現在中午，人睡午覺呢，等會再去。哥，你等我，我馬上回來。”方永華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方小魚一氣走到村口，覓妮不在家，方小魚一甩腿往學校的羊腸小道上跑去了。
因爲那天做了記號，方小魚很快就找到了目標地點，放下書包，拿出鋤頭，動作迅猛的挖了一陣。
一回生，二回熟，方小魚沒費多少力氣，陰井蓋的鐵蓋頭就被她挖得露了出來。
方小魚仔細看了看，也沒看出什麼花樣來，使出十二分的力氣，把陰井蓋奮力一翻。
一股子黴臭味衆地下涌了上來，方小魚捏着鼻子，低頭往下探去，黑乎乎的全是臭水。
完全看不出有什麼異樣，不禁有點心灰，唉了一聲，又不死心趴在地上，把頭往陰井蓋中趴了進去。
“又在找死嗎？”一個戲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方小魚心一慌，差點就又一頭栽中陰井蓋中。
“喂，叫什麼叫，叫魂啊。”方小魚穩住身子，回頭惡狠狠地瞪向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