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進樹林的陳水一行人,也算正式進入摩訶鉢特摩山脈。
在紅霧繚繞的山脈中,他們根本無法辨別方向。唯一能夠依仗的,就是根據他們走過的路,來判斷目前所在的位置,以及確定鬼領的所在方向。
一路上,陳水看不到山中有任何的動物,而且到處有打鬥痕跡,隨處可見的死亡景象。
從這些武者的傷口來看,陳水不難判斷出,這些人都是死在人類的利刃之下。
而不管打鬥的痕跡,還是死者身上的致命傷口,都在給陳水傳遞着一個信息。來到這裡的武者,基本都是通靈境。
而這些倒下的武者,多半都是觀心境,或者一些實力不濟的通靈境武者。
令陳水感到慶幸的是,他們一路走來,並沒有遇到其他的人。不但如此,還因爲這些前人留下的痕跡,陳水多次在迷失方向的時候,從中找到正確的路線。
一連走了兩天,陳水一行人仍舊彌留在摩訶鉢特摩的外圈,距離鬼領的距離,更是不知道還有多遠。
但在這裡,陳水發現沿途的死者,似乎多了一種死相。雖然皮膚表面仍舊呈現出詭異的紅色,但那些膨脹而起的血脈,卻是呈現出爆裂的形狀。
這明顯是死於,血管爆裂而亡。
陳水提醒衆人,說道:“看來前面似乎又出現了新的東西。”
陳水不相信這種新現象憑空而來,這裡一定暗藏着新的威脅。
處在一個陌生環境,對周圍多一份警惕準沒錯。
衆人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忽然,陳水臉色驟變,制止想要說話的衆人,道:“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接近。”
聞言,衆人看着四周,無不是一臉的警惕。但他們所能看到的地方,並沒有發現有什麼東西在靠近。
出於對陳水的充分信任,衆人並沒有質疑陳水的話語。
四周的山林中,除了紅霧之外,甚至沒有任何的動靜,甚至連一點風聲都沒有。
屏氣凝神的衆人,在靜悄悄的山林中,能夠聽到彼此之間有力的心跳。
等了一陣,衆人終於聽到陳水所說的動靜。
與此同時,陳水語氣沉重地說了一句:“要來了。”
起初,衆人聽到的動靜還很少,可沒一會,動靜忽然多了起來。
“準備戰鬥!”
隨着陳水一聲提醒,衆人立馬看到十多人從不同的方向,朝他們一擁而來。
這些人全部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徵,皮膚赤紅且血管暴起。
這些人的面孔看起來猙獰而瘋狂,就像失去理智的瘋子一樣。可令衆人感到奇怪的是,這些詭異瘋狂的人,對戰能力非常的嫺熟,特別難對付。
陳水一馬當先,率先斬殺兩人之後,正好瞥見修傑與對方對了一招,竟然直接被對擊飛。
穩固身體之後的修傑,告訴陳水:“山主,這些人的力道非常詭異,遠比正常武者要強數倍。”
強數倍?
陳水聞言,好奇之下,壓制着靈力,以純粹的肉身力量,與面前的一名敵人對了一招,發現對方傳來的力道,竟然能夠讓自己感覺非常吃力。
而這種感覺,一般的觀心境根本就做不到眼前的這種情況,就好像眼前出現的這羣人,發生了某種變異一樣,力量與速度,都因爲這種異變,提高了兩倍有餘。
擔心修傑與陳瑤他們無法應對的陳水,連忙道:“對方人多,你們儘量往我這邊靠,不然我顧及不到你們。”
衆人聞言,在不影響陳水的情況下,始終與陳水保持着一定距離。
剛開始,陳水還因爲擔心四人安危,出劍大都以防守爲主。但後來發現,修傑與陳瑤三人的配合,竟然可以面對一兩人而不落下風,並且爲陳水抵擋住來自後邊的危險。
這不禁讓陳水心神大定,也趁機抓住機會展開了反擊。
不多時,這些突然出現的變異武者,在幾人的合力之下,全部成爲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可衆人還沒來得及緩上一口氣,忽然一道勁風襲來,一名通靈境的武者突然出現在陳水的面前,沙包大的拳頭朝着陳水胸口轟去。
即便陳水反應非常快,及時擋住了這一擊,但對方這一拳的力道,卻將陳水轟退數米。
也在這時,衆人才注意到這名武者,竟然與他們遇到的變異武者如出一轍。
“竟然是通靈境的武者?”
陳水望着面前的通靈境武者,面色顯得異常沉重。
這名突然出現的武者卻絲毫沒有給陳水喘息的機會,再次驚向究竟的陳瑤等人。
陳水一見武者的舉動,神色鉅變。他深知以這名武者展現的實力,憑藉陳瑤幾人,根本無法抵擋。陳水飛身上前,將陳瑤等人擋在身後,一劍揮向面前的變異武者。
隨着轟隆一聲,陳水的劍刃斬在對方的鐵拳之上,竟然被對方的力道震得手掌發麻,隨着靈力的爆發,陳水連同身後的陳瑤等人,皆被氣浪衝飛。
剛穩定下身體的陳水,又看到武者不依不饒的追擊而來。在武者奔向他的空隙,陳水瞄準機會,不退反進。在靈力的全力灌輸之下,陳水這一劍劃過一道耀眼的劍光,與武者擦身而過。
隨着劍光一滅,武者也隨之身首分離。
解決完武者,陳水長舒一口氣,連忙朝陳瑤等人說道:“這裡不安全,得快點離開這裡。”
陳水雖然沒有告訴他們爲什麼,但陳水凝重的神色卻容不得他們猶豫。
陳水他們前腳剛走,他們之前戰鬥的地方,很快又來了幾名變異武者,其中竟然有兩名通靈境。
離開的陳水一行人,一連走了很長一段距離,直到爬上一處斜坡,他們遇到另一夥人。
衆人小心藏身在幾塊岩石後,透過石縫往下望去,衆人大致能夠看清前面的情況。
場中大約有七名武者,而這些武者所在的地方,似乎才發生了異常慘烈的戰鬥,方圓百米內,幾乎看不到一棵樹立的樹木。
在場中,除了還站立的七名武者之外,地上還倒下了將近二十多名武者。
這些武者死狀,與陳水他們之前見到那些死者,沒有什麼區別。
此時,剩下的七名武者,似乎在爭執着什麼。而陳水所在的地方,正好能夠聽到幾人談論的內容。
“包阿三,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
場中一名武者怒視着另一名被喚作‘包阿三’的武者。
只是不同的是,這名武者被另外兩人按在了地上,而包阿三,則像看待一隻螻蟻一樣的望着這名武者。
包阿三蹲了下來,伸手抓起這名武者的頭髮,笑問道:“你說呢?董壤?”
聞言後的董壤異常激動,他掙扎了一下,但按住他的人力氣非常大,越掙扎他只會越難受。
沒有反抗能力的董壤,只好將憤怒的目光投向包阿三,咬牙切齒的說道:“看來這一切都你預謀好的對嗎?”
包阿三一聽,頓時大驚失色,連忙否認道:“那你可就真誤會我了。”
可剛說完,包阿三的眼珠一轉,又含笑道:“不過你們既然闖入我的狩獵領地,那作爲獵人的,對於送上門的獵物,又豈有不收之禮啊?”
說完,包阿三望着董壤譏笑起來。
董壤似乎從包阿三的話中明白了什麼,一臉震驚的質問道:“原來這羣變異的武者,都是你在背後搗的鬼?”
包阿三也不避諱什麼,如實說道:“只是一羣沒有用的廢物罷了,實力不濟還想覬覦洛河石碑,這不是在找死嗎?既然都要死,還不如在死之前爲我創造一點價值,也省的到了鬼領還來礙我的眼。”
董壤心有所想,脫口問道:“所以,那些人的藥丸都是被你搶走的?”
包阿三聞言,一臉嫌棄地搖了搖頭,道:“那些藥丸是什麼東西,夠用就行了。等這裡的事情一完,這些藥丸也就失去了價值,我要這麼多又有何用啊?”
聞言,董壤心中疑惑大解,開始跟包阿三打起了商量:
“你我本無仇怨,既然你知道是我誤入了你的地方,那不如放我一馬如何?你也知道我背後的人是誰,如果你我兩家結盟,那洛河石碑的擁有權,未必不能爭上一爭。”
聽了董壤的提議,包阿三若有所思的望了對方一眼,看起來有些心動。
但很快,包阿三告訴董壤:“你的提議倒是很誘人,不過...我家的主子告訴我,寶物當前,競爭對手越少越好。”
董壤一聽頓時急了,連忙質問道:“那你想過沒有,此事若是被我家主子知道,那時你我兩家相爭,可能都得不到任何的好處。”
包阿三不爲所動,且反問道:“可你死了,還有誰知道是我乾的呢?”
說着,包阿三忽然想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眼中頓時泛起了詭異的神采。
在董壤不安的注視下,包阿三說道:“我忽然很想知道,身爲洞玄境的你,若是跟他們一樣變成怪物?啊...不行了,我想想都感覺很興奮。”
說着,包阿三不顧董壤的掙扎,伸手開始在董壤的身上摸索起來,很快裝着藥丸的玉瓶被包阿三找了出來。
隨後,在董壤的注視下,在包阿三手中的藥丸,頓時被揉成了粉末,隨着包阿三一口氣吹出來,手中的粉末頓時飄散在空氣中。
做完這一切的包阿三,最後用一根繩索,從董壤的後方將四肢捆綁在一起。
一般的繩索根本就束縛不了高境界的武者,但包阿三所用的這種繩索卻非常的特別,不管董壤如何的掙扎,都無濟於事。
“不用掙扎了,你知道這種繩索是專門用來對付洞玄境的。而且我稍微動了一下手腳,只要你發生變異,就能夠掙脫開來,變成一個摧毀一切的怪物。”
包阿三說完,又以一種欣賞自己傑作的目光看了董壤幾眼,這才帶着手下離去。